漫漫長夜,癡癡守候,徐小雅趴在床邊迷迷糊糊睡著了,就連夢里也在流眼淚。
感覺到了手背處的溫熱,莫子琛眉心微微動了一下,但也僅僅是動了一下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只感覺周身一片漆黑,他很想睜開眼睛看看。
可就在他努力嘗試睜眼時,突然有一雙大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力道兇狠到差點讓他窒息。
莫子琛感覺自己此時特別無力無助,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而他卻沒能力反抗,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漸漸地,那雙大手的力道逐漸增強,窒息感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強。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放棄,只能繼續(xù)停留在那一望無際的黑暗里,任由時光將他帶到任何地方
又過了三天,莫震華依然沒有出現(xiàn),徐小雅卻變得越來越謹慎小心。
吃飯都不去外面的飯館或者醫(yī)院的食堂,她直接叫外賣,就坐在樓道里的長椅上,邊吃邊盯著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生怕一個不留神莫子琛就會突然消失不見。
她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神經大條或者是過于緊張和敏感,可為了能讓自己心安,她不得不這樣。
整個人都已經渾渾噩噩身心俱疲了,可她卻還硬撐著不分日夜守在莫子琛病床前,握著他的手給他講故事,為他唱歌,時而哭了,時而又笑了。
“莫子琛,不管別人怎么樣,我只想告訴你,這個世上有一個叫徐小雅的女人,她一直在等你,不管多久,她都會等。你如果還記得她的話,就睜開眼睛看看她,好不好?”
剛擦干的眼淚再一次洶涌而出,徐小雅感覺自己渾身都泛著疼,如果不是靠意志力撐著,她或許早就倒下了。
“莫子琛,我求你快醒來,不要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管,你知道的,我需要你,你這樣昏迷著不醒,是不想要我了么?可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可怎么辦?我不能沒有你,不能!”
超級vip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名身穿黑色中山裝的男子,步履穩(wěn)健的朝病床走去。
由于帽沿故意下壓,又戴著一副黑色墨鏡,根本看不出他的容貌。
處于淺度睡眠中徐峰聽到動靜聲就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叫了一聲:“小雅,是你嗎?”
他以為是女兒來看他了。
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越來越近的壓迫感和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讓他不禁皺了皺眉毛。
難道是
轉過臉看清來人那一身裝扮時,徐峰驚恐萬分:“你怎么來了?若是讓小雅看到,那可怎么辦?”
“你放心吧,你那寶貝女兒是不會來的,她現(xiàn)在所有的心思可不在你身上,而是在我”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徐峰,嘴角若有似無揚著嘲諷的笑。
“我勸你最好別太大意。”徐峰只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男人便收回了視線,而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天花板。
男人哼笑一聲,似乎不把徐峰的話當回事,而是冷漠疏遠的說了句:“你還是先自保吧,千萬別讓你女兒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則她估計會恨死你的。”
被自己的爸爸算計,不恨才怪!
“請你馬上離開這里,我現(xiàn)在要休息了。”被點到痛處的徐峰,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有隱忍,有痛苦,也有掙扎。
其實如果他現(xiàn)在收手的話,或許一切都還來得及,小雅也不會恨他,可是他偏偏不能
“我來就是想提醒你,明天的計劃只須成功不許失敗。”這語氣哪是在提醒,這分明就是在命令。
“我心里有數,不用你提醒。”徐峰合上了雙眼假裝平靜,內心則是一片凌亂不堪。
良心的拷問讓他這幾天備受煎熬,可血濃于水的親情又讓他不得已做出了違背良知的決定。
“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事成之后,我會給你一大筆錢財,足夠你下半輩子用了,連帶徐小雅那部分我也會一并給你。”在有錢人的眼里,他們認為金錢可以用于任何交易,甚至包括感情在內。
“我什么都不要,你快走,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徐峰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徐峰,你是我這大半輩子見過的最自私的人。你不要我的錢,不代表徐小雅不需要。聽說她為了照顧你,把工作都辭了,這些年好不容易存下的錢恐怕都花在了你的病上了吧。我現(xiàn)在倒是能理解她為什么非要嫁給一個有錢人了,不見得她有多愛那個男人,而是她需要錢,需要一大把錢,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男人肆意侮辱著徐小雅的愛情,完全沒有絲毫的尊重。
“你閉嘴,不許你那樣說我女兒。”徐峰被氣的渾身發(fā)抖,抬起手指指著站在他眼前的那具高大威嚴的身軀,胸腔處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著。
如果可以,他真想下床把眼前這個陰險狠毒的男人打出去。
然而,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做那種荒唐的事情。
“哼!我真替徐小雅感到悲哀,她怎么會有你這樣的爸爸。真搞不明白你是真的愛她還是假模假樣的愛她。”
男人最后嘲諷了一句,然后轉身朝門口走去,準備開門離開之時,他扭頭最后跟徐峰說了一句:“明天下午三點,別忘了時間!”
“啊!!!”徐峰大叫一聲,老淚縱橫。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一步,他已經失去了完全的主導權,想回頭恐怕是不可能了。
“小雅,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
良心的譴責不安讓徐峰整個晚上都噩夢連連,苦不堪言,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正兒八經睡著。
吃過早飯的徐小雅端著保溫盒來到超級vip病房,卻看到爸爸正睡得沉穩(wěn),她輕輕叫了兩句都沒叫醒他。
無奈之下,她把保溫盒放在床頭柜上,然后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可仍不見爸爸醒來,徐小雅便輕手輕腳離開了病房。
來到護士臺,跟當班護士認真交代了幾句后,她才放心的走了。
既然爸爸想多睡會兒,那她就不打擾他了,等下午或者晚上抽空再來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