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雅終于等來了這一刻,她牢牢抓著亨利醫生的胳膊不放,一雙發紅的眸子里既充滿期待也有緊張和不安,語氣更是從未有過的小心翼翼。
“亨利醫生,莫子琛現在怎么樣了?”
與此同時,莫家的幾個傭人也走上前將亨利圍在中間,同樣神色焦急的問道:“是呀,亨利醫生,我們家少爺脫離危險了嗎?”
亨利看著周圍一雙雙虔誠期待的眼睛,他由衷感嘆了一句:“莫子琛是我見過命最硬的人。”
說實話,昨天上午踏進手術室看到手術臺上傷勢異常嚴重的莫子琛時,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擔憂,生怕手術會失敗。
不敢有絲毫差池,嚴謹認真卻也提心吊膽了將近二十個小時,就在凌晨六點時分,一向沉穩的他在看到專業儀器顯示屏上逐漸變化的數據時,激動的差點流下眼淚。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生命最終開出了一朵美麗而又傲人的奇跡之花。
除了感慨生命偉大以外,亨利更要感謝莫子琛的勇敢和鍥而不舍的堅韌。
在場的人們都聽出了亨利的言外之意,個個面露欣喜之色,徐小雅更是激動的瞳孔緊縮,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亨利醫生,你的意思是說莫子琛挺過來了,是嗎?”
“是!那臭小子從鬼門關回來了。”亨利感慨良多,用一句玩笑話撫慰了所有人的心。
徐小雅喜極而泣,對著亨利醫生又是鞠躬又是感謝,就差沒下跪了。
一天以來積壓在心頭的煩悶憂愁,此刻全部消失不見,心情頓時變得晴朗而又美好。
莫子琛的命保住了,保住了,他沒有離她而去,他挺過來了。
“亨利醫生,我想進手術室里看看莫子琛,可以嗎?”
“現在肯定不行,最起碼要等他轉到重癥監護室以后,家屬才能進去探望。”亨利知道徐小雅跟莫子琛的關系,他就耐心的說了幾句。
“那還得等多長時間啊?”徐小雅有點沮喪和失落,因為她實在等不及了,她想馬上見到莫子琛。
“中午之前。”亨利給出明確答復后,便離開了手術室門口。
他快虛脫了,需要休息。
“亨利醫生,等”徐小雅本來想求情,可當看到亨利左右晃悠的背影時,她便主動停下了腳步。
算啦,不去為難亨利醫生了,橫豎不過再等幾個小時,她等著就是。
心里越是著急就越覺得時間走的緩慢,等待過程中的每分每秒對徐小雅來說,都是最難熬的折磨。
她根本坐不住,雙手緊緊攥在一起來來回回在手術室門口徘徊,嘴里還小聲碎碎念著:“拜托快點出來。”
聞訊而來的莫震華同樣激動興奮的在椅子上坐不住,他拄著拐杖在過道里左右踱步,視線一直盯著手術室的大門,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莫子琛。
可當看到徐小雅來回竄動的身影時,他的眸光驟然變得晦暗了許多,眉毛也不禁挑了起來。
“徐小雅,你能不能安安穩穩坐一會兒?我的眼睛都快被你晃暈了。”
徐小雅似乎是沒聽到,繼續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兩只手越攥越緊,指甲都掐進了肉里,可她卻毫無知覺。
“徐小雅!你耳朵聾了?”莫震華大吼一聲,同時用拐杖狠狠砸著地面,滿臉怒色。
昨天當著夏筱熙的面,他一直忍著沒好意思沖徐小雅發脾氣,今天他倒想看看還有誰會來為她撐腰。
徐小雅忽然怔住,她站在原地不動,抬眸直接對上了莫震華那雙陰鷙冰冷的雙眸,她當即覺得心跳遺漏了一拍,然后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您叫我有什么事啊?”
“故意給我裝糊涂,是吧?”莫震華憤憤的說著,臉色快黑成碳了。
“啊?”徐小雅一臉懵逼,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
這老頭兒估計又想找茬,一天不說她兩句,他心里就難受,真是有意思。
“啊什么啊?你要是再敢在我眼前晃悠,我就叫人把你轟出醫院。”莫震華不客氣的說道,一點面子都不給徐小雅。
徐小雅剛計劃張口為自己辯解,手術室的門忽然開了,莫子琛躺在病床上,幾個護士小心翼翼推著床從里面走了出來。
徐小雅欣喜若狂,根本顧不上理莫震華,她快步走到護士跟前,低頭看到被白色繃帶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莫子琛,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他終于出來了,她終于見到他了。
“莫子琛!”情不自禁低聲喚著他的名字。
她好想抱抱他,可看著他渾身纏滿了繃帶,她又不敢隨便碰他,生怕他疼。
“這位小姐,麻煩請先讓一讓,我們馬上要把莫醫生送到重癥監護室。”其中一名護士善意的說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護士們態度禮貌和藹,徐小雅也不能阻攔,她趕緊把路讓開,并且跟著一起去了重癥監護室。
“這位小姐,你現在還不能進來。”到了重癥監護室門口,護士伸出胳膊擋住了徐小雅。
“為什么不讓我就去?亨利醫生親口跟我說,只要莫子琛轉到重癥監護室,我就能就去探望他。拜托,你們就讓我進去吧,行嗎?”徐小雅抓著護士的胳膊輕輕搖了搖。
莫子琛近在咫尺,可卻不讓她靠近,那還不如殺了她。
“是亨利醫生允許的?”護士有些動搖了。
徐小雅像搗蒜一樣點著頭:“嗯,亨利醫生允許的,當時王院長和好多醫生也都在場,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護士猶豫了一下,思慮過后不急不慢的說道:“這樣吧,你在門口稍微等一下,我們把莫醫生安置妥當后,你再進去。”
“好,好!太謝謝你了,謝謝。”徐小雅感激的抱住了護士。
大概十分鐘后,重癥監護室的門再次被關上,徐小雅輕手輕腳的一步步走近病床。
“莫子琛,我是徐小雅,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顫抖著雙手慢慢湊近了莫子琛的臉。
“你身上一定很痛吧?可我卻不敢幫你揉,也不敢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