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雅說完那番話,正準備松手之時,她突然感覺爸爸的手指動了一下,她起初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緊接著她又感覺到了第二次,這次的感覺明顯比第一次要強烈些,她此刻可以非常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
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爸爸的手指的確動了。
她將爸爸的手握得更緊了,情緒很是激動:“爸爸,爸爸,我是小雅,你剛才一定是聽到我說話了,對不對?”
“怎么了?”莫子琛聞聲來到徐小雅身邊。
“我爸爸的手指剛剛動了下,我感覺到了。徐小雅差點喜極而泣,由于太過于激動,她的聲音聽上去都在打顫。
“讓我看看。”莫子琛朝病床邊湊近了些,徐小雅把最佳位置讓給了他。
變為醫生角色的莫子琛,表情立刻變得嚴肅嚴謹,跟工作之余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徐小雅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眼前的場景讓她想起多年以前,爸爸在港城圣德醫院住院期間,莫子琛穿著白大褂在護士和醫生的簇擁下走進病房,來到病床前,仔細認真的為徐峰檢查著身體。
當時她也是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而且越看越入迷,完全被他帥氣的側臉吸引住了,直到被他發現,她才尷尬的收回花癡的眼神。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熟悉的神態,徐小雅現在終于肯承認,多年前她偷看莫子琛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走進了她心里,只是她一直在否認,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敢坦誠的面對而已。
徐小雅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淺笑,很小,但卻很真很甜。
幾分鐘之后,莫子琛忽然轉過頭,恰巧與徐小雅飽含深情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也不由自主朝她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倆人當眾眉目傳情,在場的護士們都看出來了,她們羨慕嫉妒的同時也不忘起哄開玩笑。
“莫醫生,你那樣看徐小姐,徐小姐會不好意思的。”
眾人的調侃打破了莫子琛和徐小雅之間微妙曖昧的氣氛,倆人不約而同的收回視線,把關注點轉移到了徐峰身上。
“你剛才跟你爸爸說了什么?”那會兒,他并不在病床跟前,加之徐小雅當時說話聲音很小,莫子琛就沒聽到她說的話。
而且,在他給徐峰檢查身體的這幾分鐘之內,他并沒有察覺到徐峰的手指動,也沒有發現徐峰有其他要蘇醒的征兆。
為什么偏偏徐小雅感覺到了呢?莫子琛猜測到或許跟她說過的話有關系。
“并沒有說什么特別的話呀。”徐小雅正冥思苦想著,可她卻想不起來,直到再次與莫子琛的眼神交匯,她才終于想起來了。
“我剛才提起了你,說你從美國過來了,以后再也不會離開我。”
“你說得是對的。”不管以后發生什么事情,莫子琛都不會再離開徐小雅。
“為什么要突然這樣問?”徐小雅不太能明白。
難道是因為聽到莫子琛的名字后,爸爸才動的手指?
“可能這就是你爸爸的心病。”女兒的幸福歸屬,是每個做父親都會在意上心的,徐峰也不例外。
莫子琛的解釋也正是徐小雅心底的真實想法,到底對不對,還要實際付諸過才知道。
她準備重新跟爸爸說幾句話,不過這次她沒當著滿屋子的護士說,而是客氣委婉的讓護士們先離開病房。
直到整個病房只剩下她和莫子琛還有爸爸三個人時,徐小雅靠近病床,跟剛才一樣,彎下腰再次握起徐峰的手。
“爸爸,我是小雅,我知道您肯定能聽到女兒的聲音。我想說的是,我跟莫子琛和好了,他現在就在我身邊,我們以后再也不會分開了。爸爸,我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您快點醒來,好不好?我還有很多話,莫子琛也有很多話想跟您說。”
果然,徐小雅再次感覺到了驚喜,爸爸的手指又動了,這次就連在一旁的莫子琛都看到了。
“爸爸,爸爸,我是小雅,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徐小雅激動的無以言表,只能一次次的呼喚著爸爸,希望他能醒來。
“你先別激動,讓我試試看。”莫子琛伸手輕輕拍了拍徐小雅的胳膊,安撫著她的情緒。
徐小雅扭頭看了看莫子琛,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放開徐峰的手,安靜的站在病床邊不說話。
“徐叔,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莫子琛。”自從親自登門向徐峰表明了他和徐小雅的關系后,莫子琛就對徐峰改了稱呼,不再叫徐先生,而是變成了徐叔。
徐小雅認真觀察著爸爸的反應,然而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不論莫子琛說什么,也不管他說多少,爸爸仍舊是一動不動,那感覺就像是爸爸不待見莫子琛,不愿意搭理他一樣,可莫子琛卻不愿意輕易放棄,而是一遍遍的“喚醒”著徐峰。
這種所謂的“心靈對話,意識喚醒”的方法,是他跟賀醫生經過認真商討過后,一致認為最適合徐峰的治療方法。
“莫子琛,我爸爸可能聽不到你說話。”要不然爸爸怎么會完全沒有反應呢。
“先別急,讓我再試試。”莫子琛有些不甘心,更多的是不服氣。
明明徐小雅提到他的名字時,徐峰是有所反應的,為什么他親自跟徐峰說話,反而沒有任何效果呢?
難道”意識喚醒“必須是由存在血緣關系的親屬參與,才能起到相應的臨床效果?
徐小雅沒有跟莫子琛爭辯,而是繼續由著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努力想方設法的“喚醒”爸爸,然而結果卻是差強人意。
“莫子琛,我爸爸可能只認我一個人的聲音,讓我再來試一次吧。”只有不斷嘗試各種可能性,才能找到最佳突破口。
”好吧,你再試一次,如果效果還是不理想,等吃過早飯后,我再去趟賀醫生的辦公室,跟他商討商討,盡快拿出治療方案。“總之,無論如何,莫子琛都要想辦法讓徐峰蘇醒過來。
徐小雅無奈的點點頭答應道:“好吧,只能這樣了。“
隨后她俯身看著爸爸憔悴的面容,心疼的說了一句話,正是這句話的刺激讓徐峰突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