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楠贏了。
贏得徹底,贏得容易。
可她還剩下什么?
她還剩下什么?
什么都沒有,還不照樣是孤身一人么。
厲氏不是她想要的。
林子楠的心里有些澀有些苦。
這也是一種失敗吧。
失敗成她這個樣子的人一定是少數。
林子楠一條一條地刪掉與厲以深的短信。
好像這樣就能把厲以深從她的記憶里抹去。
可是一閉上眼,滿腦子又浮現出厲以深的樣子。
他低頭閱讀文件的樣子,理智清冷。
他跟下屬用英文交流的樣子,流暢沉穩。
他在林子楠誘惑下心神蕩漾的樣子,性感強勢。
陽光隔著窗戶灑進來,林子楠覺得刺眼極了。
她大力地拉上窗簾。
屋內一下變得幽深昏暗。
林子楠把家里所有的紅酒都打開。
拿起酒瓶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林子楠搖搖晃晃地走到鋼琴邊打開琴蓋。
“叮叮咚咚。”一串跳躍的音符。
嘈雜、不連貫,林子楠只是想制造一點噪音來掩飾自己的寂寞。
似乎是覺得彈得太過難聽,林子楠撇了撇嘴。
她拿起鋼琴上的酒瓶,繼續喝著瓶子里剩下的酒。
酒順著嘴角流下,林子楠胸口處一片猩紅。
她盯著沒有打開的電視,眼神灰暗。
她突然想起幾周前還跟厲以深相互依偎著看綜藝節目的樣子。
如今只剩下自己,林子楠又感到了絕望。
借著酒精的威力,林子楠緩緩睡去。
即使是睡夢中,她的眉頭依然緊蹙,化不開的憂傷在臉上楠延。
門鈴忽然響起。
林子楠被吵醒,頂著一頭亂發去開門。
“莉娜姐。”林助理嚇了一跳。
原來妝容精致、嫵媚動人的女強人如今如此邋遢、不修邊幅。
林助理遞過來一疊資料,“您看看。”
林子楠接過來打開,里面竟然是厲氏集團的股權轉讓書。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大吃一驚。
厲以深早在一年前就把自己手上90%的股權轉讓給了林子楠。
目前的厲以深對于厲氏集團并不富有法律責任。
厲以深隱藏得真好,她毫不知情。
林子楠大腦有些空白,茫然地看著林助理,“小林,如果厲以深沒有了股權,那這一年來咱們找他簽的合同是不是都無效?”
“嗯。”林助理點了點頭。
“為什么?”林子楠喃喃道,“他沒有簽字的權力,還要配合我們演戲!
林子楠抓住林助理的肩膀,纖細的手指因為用力骨節分明。
林助理搖了搖頭。
林子楠呆呆地望著她,身體不由得發抖,眼睛里有灼熱的液體滴下。
她的臉頰通紅,聲音時斷時續,“我懂了,厲以深果真還是這個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他早就猜透了我的計劃,知道我決不會善罷甘休,厲以深自愿跳進了我設計的圈套中,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啊。”
林助理不解地問,“厲總為什么要認罪,他其實可以趁早駁回的。如今法庭已經下了判決書,再收回怕是不好辦了!
林子楠心中殘存的怨氣和怒氣此刻蕩然無存。
她眼神空洞,“厲以深,是想和我兩清!
林子楠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
她虛弱地靠墻而立,良久,轉身一步一頓地走回房間。
長島監獄里,厲以深靠在門邊靜靜地立著。
他一直在窗邊看雨,看著煙雨蒙蒙中的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