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玉和楊妗桂隨便尋了個位置坐下,不湊前也不靠后,把自己塞在人群里,不引人注目。
但她們卻不知,就算是這樣,她們今日也是除了趙姝玥最亮眼的存在了。
任誰看見陸凌那張小臉上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都會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然后露出慈愛的目光。
林菀玉本還以為這場宴會上也會發生點事情,畢竟她也沒參加過幾次宴會,但每一次總會有事情發生。
她好長時間都以為自己是個事故體質,走哪兒哪兒出事兒,還都是和她相關的。
但是這一次沒有,除了一開始趙姝玥禮節性的和她說了幾句話之外,今日這宴會,竟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從頭到尾都十分的順利。
一直到林菀玉抱著陸凌出了丞相府都不敢相信今日竟是這般的和氣,難道是她一年多沒回來,京都的夫人小姐都變得和善起來了?
“瞧夫人的模樣,是在遺憾今天沒出點事?”
楊妗桂挑了挑眉,巴巴的跟著林菀玉。
“你不覺得奇怪嗎?”林菀玉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楊妗桂。
“奇怪。奇怪的是我沒想到陸夫人你居然還有被害妄想癥。如此想來,小包子跟著你是十分不明智的,不然讓她跟著我吧,我會好生待他的。”
說話間,楊妗桂一雙眼睛亮閃閃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馬伸出手來把陸凌搶過去。
除去愛哭這一點,陸凌還是很可愛的,特別是在丞相府里也不認生,瞅著哪兒都笑,看得她心都要化了,總覺得自己應該有個這樣的弟弟。
林菀玉一開始還以為她要說什么有營養的話,結果……#@$&
很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林菀玉發現楊妗桂是個性子直爽的女子,彎彎繞繞的反而不美,故而她也沒打算在楊妗桂面前裝模作樣。
做回自己的感覺,真好。
緊緊地將陸凌摟在自己的懷里,林菀玉防賊似的防著楊妗桂。
“喜歡包子呀?”
“嗯嗯,喜歡!”楊妗桂使勁兒點頭,手慢慢的伸出來,就等著林菀玉把陸凌交到她的手上了。%&(&
然而,林菀玉下一刻便抱著陸凌大步離開,邊走還邊說話。
“喜歡就自己生一個去吧,別惦記我家包子!”
十分利落的上了馬車,林菀玉探出一個頭來:“青離,快,咱們快走!”
聞言,青離三兩步就上去了,馬車隨即駛離。
楊妗桂目瞪口呆的看著林菀玉這一波操作,已經伸了一半的手僵在了空中,整個人像是化作了一座雕塑。
丫頭看她這般模樣,不由得出聲輕喚。
“小姐?小姐!”
“啊?”一副不清醒的樣子,楊妗桂看著跟喝了酒似的。
“小姐,陸夫人她們已經走了,咱們也走吧。”
聽得此話,楊妗桂回過神來,點點頭上了馬車離開,只是她神色肅穆,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眼神十分堅定,看得她身邊的丫頭一陣心驚膽戰的。
當天回家,楊妗桂就找到楊夫人,拗著她給自己生個弟弟。
楊夫人氣得不行,差點就行了家法。
自那之后,楊妗桂再也不敢說什么弟弟不弟弟的了,但心中開始期望著自己的孩子該是個多么可愛的小孩兒。
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竟是開始想要嫁人了,不過這些都是后話。
林菀玉才回到家,就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匆忙將陸凌交給了老太君,林菀玉帶著輕輕匆匆出門,前往林府。
林府之內,不見往日的井然有序,人人都很是匆忙和慌亂,林德文和李氏都在家,唐秋靈和林耀祖也沒有忙生意,在家中陪著。
這一切,都是因為林小寶的病犯了。
且,還是很嚴重的那種。
林德文找遍了京都的大夫,卻沒有一個能治,最多只能讓林小寶稍微好受一點,卻不會讓他的病情有絲毫的好轉。
林菀玉接到消息的時候嚇了一跳,趕到林府看見林小寶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沒有生氣的樣子,心咯噔一下。
大步走到床邊,林菀玉面色很是難看,心中不由有些慌亂。
“玉兒!”李氏叫了一聲,下一刻便撲在了林菀玉的懷里。
她想要在林菀玉面前堅強的,可是一看見林菀玉過來,她所有的堅強都崩塌了,什么都沒了。
林菀玉雙手環著李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林德文也是一臉的沉重,唐秋靈和林耀祖站在一邊,神情都有些悲戚,而床頭還有一個大夫在為林小寶把脈。
也正是因為此,林菀玉才沒有動作,等著大夫的答復。
林德文心中惴惴不安,這已經是他能請到的最后一個大夫了,若是他也說不能救,那林小寶……
想到這里,林德文看著林小寶,眼中亦滿是悲傷。
“唉……”大夫將林小寶的手放回被子里,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見此,林菀玉心中不安,道:“大夫,小寶他怎么樣?”
聽到林菀玉的話,李氏從她的懷里出來,轉過身看著大夫,想要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可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他本就有哮癥,此次還被下了毒,帶動哮癥一起發作,兩者結合起來,他到現在還沒斷氣已經是極好的了,想要活命,難!”
下毒!
林菀玉驀地睜大眼睛,怎么也沒想到林小寶居然會被人下毒。
他整日里不是在學堂就是在家中,也不曾去別人家里串門,哪里會有人能有機會給他下毒?
相比林菀玉對下毒這件事的震驚,林德文幾人就要淡定一些了,之前來的那些大夫也查出了林小寶被下了毒,他們已經驚訝過了。
眼下聽到這樣的結論,并不奇怪,他們只是想要找人將林小寶就救回來,入眼前的大夫,就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甩掉腦子里的各種想法,林菀玉道:“大夫,你也說是難,而不是徹底沒救了。我弟弟還小,還沒有看遍這世間的繁華,不能就這樣死了。若是大夫有辦法,請一定告知,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們都能承受!”
說出死那個字眼的時候,林菀玉的心臟就跟針扎似的疼。
她的小寶,如今不過十來歲,好不容易考過了童生,就等著后頭考秀才,卻在這個時候遇到了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