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枝話音才落下,周若又假惺惺的呵斥道:“你胡亂說些什么?老板該是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錯誤的理解了我的意思,還不給老板道歉!”
周若神色認真且嚴肅,紅枝不情不愿的給林菀玉道了一個歉,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的不情愿。
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得實在是好。
周若如此,店里的人就會覺得周若是個有禮的女子,反倒是襯得林菀玉不會說話,將周若置于一個尷尬的境地了。
明確了周若是來找茬的,林菀玉就不會客氣。
既然周若這般假惺惺,她也不是不會演戲的人,現在就瞧瞧誰的戲更好吧。
眼角驀地多了一滴眼淚,林菀玉哽咽道:“實在是對不住,我只是想著我與姑娘素不相識,但姑娘卻一直打探我的婚事,實在是有些不明白。我雖是鄉下來的,但也只是女子的婚事不好說,姑娘如此,我自是想偏了,倒是給姑娘添了麻煩。”
說著,林菀玉伸手去抹眼角的那滴淚,動作真真切切的。
店里好些人都是店里的老顧客了,他們從來都只看見林菀玉的笑臉,還從未見過林菀玉哭。
而且,林菀玉在店里一直都潔身自好,盡管店里有好些男伙計,但林菀玉從來都是與他們保持距離,不曾有過逾矩的舉動。
周若一來就揪著林菀玉的婚事問,話里話外都透露出林菀玉不清白的意思。
眾人自然都是幫熟的,況且林菀玉沒有錯,頓時開始聲討起周若來。
“這看著好生生的一個姑娘,怎么心思那么狠毒呢?”
“就是,人家林老板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雖然是未出閣的女子,但從未做過什么逾矩的事情,大庭廣眾之下問人家的婚事,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都被林老板弄哭了,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懂事!”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毫不客氣,要是周若是個男子,他們怕是說得還要狠,直接上手都有可能。
周若的臉色愈發陰沉,她倒是小瞧了林菀玉,不過三兩句話,居然就能夠讓這么多人來聲討她。
心中冷笑,周若看著周遭為林菀玉說話的,其中不乏男子,頓時有了計較。
林菀玉果然是不知廉恥,不僅會裝可憐,還會勾引男人,根本就配不上陸言!
如此想著,周若居然也開始掉起眼淚。
“老板,我適才也說了,不是故意的,也同你道過歉了,你何苦還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小姐,我瞧著這老板囂張得很,咱們還是回去吧,免得在這里受氣!有這樣的老板,這店該是開不了多久的!”紅枝上前安慰周若,還不忘狠狠地瞪了林菀玉一眼。
林菀玉登時更加“傷心”:“這位姑娘你怎可如此說話?我打開門做生意,這么多客人來吃飯,可從未遇到與你們一樣的,此事分明是你們不對,還如此詛咒我的生意!”
“我好不容易才能在縣里開這么一家小店,家中父母小弟都需要靠這家店過活,你們如此,是要斷了我們一家的活路啊!”
林菀玉越說越傷心,那模樣怎么看怎么真,眾人頓時更加心疼起林菀玉。
“這是怎么回事兒?”
陸言比往日里來得早一些,他本是坐在對面的茶樓觀察小寧,后來看見周若帶著丫頭進了火鍋店。
雖是沒有見過周若,但畫像還是瞧過的,故而陸言曉得這就是那位千里迢迢趕過來的尚書家小姐。
本沒有放在心上,但想了一想,他還是決定來看看。
如今,他只慶幸自己幸好來了,不然林菀玉該是要被欺負成什么模樣?!
看見林菀玉那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陸言的一顆心都揪緊了,看向周若的眼神冰冷至極。
陸言前來,周若本是極為高興,第一時間就站起身,想要上前迎接,可陸言這一個眼神,就讓她的動作僵硬在了原地,上前也不是,站在那里也不是。
到底是心里深沉,周若尷尬了一瞬,隨即便又恢復了正常。
往前走了兩步,盡管極為的想要接近陸言,但周若還是和陸言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叫人看了也說不出什么錯來。
“陸公子安好。”溫溫柔柔的朝著陸言行禮,周若對自己很有自信。
往日里那些世家公子見了她,雖不說是趨之若鶩,但總是會心動的,只因為她周身的書卷氣。
如此,陸言身在武將世家,該也喜歡溫柔繾綣的女子,她就不相信陸言看見她會不動心,至于林菀玉她是不放在眼里的,如此粗鄙的女子,和陸言站在一起都是污了陸言。
只不過周若這次卻想錯了,她臉上的自信很快就又變成了尷尬。
只見陸言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竟是轉頭去和林菀玉說話。
“林老板,可是有惡客上門?”
這個惡客說的是誰,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周若的臉刷的白了,只是從小的教養讓她依舊能夠站在這里,勉強的掛著臉上的笑容。
方才還十分囂張的紅枝在看見陸言之后,頓時如同一只鴕鳥,站在周若的身后一聲不敢吭。
周若可怕,可陸言在紅枝心里更加可怕,就是剛才那個眼神就讓她覺得自己已經是死人了。
這樣的人,做夫君定然也不是什么好的選擇,紅枝也不曉得周若到底是看上了陸言哪一點,不過就是好看了一些。
林菀玉抹掉臉上的淚水,也不怕在陸言面前演戲。
“也沒有什么,只是這位姑娘一直追問我的婚事,實在是令我惶恐。”說著,林菀玉低下了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陸言冷了臉,倒是沒有想到周若這般膽子,千里迢迢跑到臨沭縣來不說,還直接找上了林菀玉,瞧這樣子,是要給林菀玉一個下馬威啊。
在外人面前不便與林菀玉太親密,陸言也沒有表現出與林菀玉的熟絡:“這倒是奇怪,若是一位公子倒是情有可原,但一位姑娘……”
陸言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那話里的意思,卻是與林菀玉之前說的一般無二。
公子追問一個姑娘的婚事,自是瞧上了這位姑娘,那么一位姑娘追問另一位姑娘的婚事……
自然也可能是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