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被云霧繚繞,看起來有些冰冷。夜已深,冷氣朝著東南方襲來,冷得蘇蔓萍打個哆嗦。
“蘇姑娘,這深夜天氣變涼了,你冷不冷?”喬懷澧也感受到了涼意。
“還好。”蘇蔓萍只冒出了兩個字,繼續走著,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突然一下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女人說“還好”就不是真的還好了,她們說話是需要去揣摩和反復推敲的。喬懷澧這也是明知故問,自己都感到冷了,不拿點實際行動還要問別人冷不冷,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要知道越是深夜,而且還是春季里的深夜越是冷,而且有句老話說得好,二四八月亂穿衣。深夜的冷跟清晨的風一樣,凍得人涼颼颼的。
看到蘇蔓萍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凍得發抖,喬懷澧解開了自己外面的長衣披在她的身上。他用自己的行動展示了真正的硬漢形象。習武多年的他身強體壯,盡管風吹起來有些冷,發絲跟著隨風飄揚,他依然屹立風中大步向前。
被長衣披身的蘇蔓萍這下子心里暖和和的,她離喬懷澧非常近,差一點就手挽手了。
蘇蔓萍抬著頭望著喬懷澧道:“你今天在樓上跟我說你們要去中州,那是要去多久啊?”
“按我們使團現在的速度估計要足足一個月才能到。”喬懷澧側過頭往下看著蘇蔓萍,用手抓了抓頭發。
蘇蔓萍也不知道中州到底離荊州有多遠,以前只聽說過兩州相鄰。她聽到要要從權縣走一個月才能到中州,就覺得一定是個很遠的地方。
夜里周邊很寂靜,回權縣正街道的路上連動物叫聲都沒有。蘇蔓萍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她想著如果一個月見不到喬懷澧,會不會被他所遺忘。女人心不光是海底針,還是特別難走的迷宮,讓人摸不到方向。
“那你走了還會想我嗎?”蘇蔓萍小聲地問道。
這話問完,喬懷澧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吧,他也不好意思回答。不想吧也不太可能,這么好看的女子,身材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對喬懷澧也不錯。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因為餛飩結緣。
喬懷澧沒有說話,他點了點頭,繼續與蘇蔓萍齊步向前。
二人說著說著就到了權縣的大街上,夜里街道上已經沒有行人了,只有五名列隊整齊的巡街兵役。
那幾名巡街兵役停了下來,領頭的兵卒大聲問道:“你們是干什么的?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回去休息。”
喬懷澧正準備說話,被蘇蔓萍攔住了,她回復道:“我們這就回家,”還客套的對巡邏的差役說了一句辛苦。
荊州對宵夜管控嚴格,深夜十二點基本就禁霄了。無論你是行路人還是生意人都不得出門,必須呆在家里好好休息。晚間沿街都會有巡邏的士兵巡查,確保街道各戶安全。當然在深夜十二點后,如果有人在街上走,巡查的差役先是盤問,如果有問題就直接帶到牢里關押,次日了解清楚再放出來。
荊人還是很聽話,法令執行的也很到位,幾乎都是夜不出門的。
“你們家住何處?”領頭差役又問,他帶著跟從的幾名差役走到了前面。
“在這主街盡頭便是,喬家餛飩!”蘇蔓萍回答道,喬懷澧站在一旁盯著那幾名差役,時刻護著蘇蔓萍。
巡邏隊伍里有一個瘦高瘦高的差役突然在領頭差役后面說了句話,“頭兒,沒錯,街尾有一混沌鋪,我愛過好幾次。”
領頭差役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深夜你們怎么還不回去。”
喬懷澧把外衣給蘇蔓萍披著后,走了這么遠的路,身上的暖氣也慢慢沒了,雖然冷但是他還是強撐著,“送餛飩去了!”一手緊緊握著手中的劍。
“大半夜的誰要吃餛飩?你說是哪家哪戶,我們去巡查看看。”領頭差役聲音放大了不少。
蘇蔓萍站在一旁打了好幾個哈欠,太晚了有些困意,反應也遲緩了些,一開口喬懷澧就接上了話。
“送驛站的。”說完后喬懷澧準備走的,又被差役攔下來了。
“驛站那些個荊州城里來的會吃你們的餛飩。呵,說出來我還真不信。”領頭的差役有些不屑。
喬懷澧眼睛瞪了一眼,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吃了,很好吃!”
領頭的差役也不知好歹,不依不饒地還在說,最后喬懷澧無奈,便掏出自己內侍軍郎將護衛牌給他們看。這幾名差役還真沒見過世面,內侍軍郎將的牌子確實只有荊州城和荊州宮里知道,離了百里地的權縣就連章文韜都沒見過。
“你拿牌牌唬誰呢?不就是個牌子,我也有。”領頭的差役從他胸口衣服處掏出了自己兵差的牌子給熊桓看。
“孤陋寡聞!我現在要送蘇姑娘回家,沒有什么事我們就先走了,你們巡好街就成!”喬懷澧被這差役問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最后站著的一個差役他鼻子很大,鼻梁紅彤彤的,他一說起話來就知道他鼻炎很嚴重。他搶著說話,“老大,他說你沒文化沒見過世面。”他這火上澆油的功夫確實是高明,無疑是在制造矛盾。
領頭的差役直接走到最后面,抬起一只手直接就是一拍,把最后那個差役頭上拍得很響,“你頭上有只蒼蠅。”
最后那名差役哪知道他們的老大為什么打他。老大畢竟還是老大,“孤陋寡聞”這四個字他還是懂的,被另外那小子一指點真是多此一舉。
領頭差役使很會察言觀色,看到喬懷澧的身形和剛才的那塊牌子,自知是個不好惹的角色,便沒有再多叨擾就直接放行了。
喬懷澧和蘇蔓萍腳步放快樂,太晚了二人眼睛都在眼里打轉,連著瞇眼。
到了餛飩鋪后,蘇蔓萍看太晚了想留喬懷澧住宿,直接被他以明日早晨要趕路為由拒絕了。
也是,現在留在家里住宿也實在不妥,蘇蔓萍沒有強留。二人說了幾句后,喬懷澧匆匆往驛站趕。
送蘇蔓萍的時候是兩個人一起,回去的時候是孤單一人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