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兒怎么叫他他都不動,氣得云兒捏他的臉,錢程毫無知覺,睡得那叫一個沉,云兒看實在是叫不醒錢程,只好起身親自給他換衣服,她解開錢程襯衫的紐扣,一顆,兩顆,她的小臉粉撲撲的,有些害羞,幸好錢程睡得人事不知,看不到云兒的樣子,終于都解開了,她一邊把錢程的衣服往上提,一邊把錢程的胳膊順著袖口往下拉,錢程雖然任人擺弄,但是他睡實了,不會用勁,完全靠云兒自己挪動,換完一邊的衣服,云兒汗都出來了,她又來到另一邊,當她把錢程衣服往上拉的時候,發現錢程的胸口有印跡,她瞄了一眼,好像是紋身,她又仔細看了看,恍如雷擊,錢程胸口赫然紋著兩個字“云兒”,云兒呆呆地看著錢程的胸口,手有些抖,她知道錢程喜歡她,沒想到錢程竟然把她的名字紋在了身上,還是在這個特定的位置,她有種流淚的沖動,錢程從認識她開始就一路護著她到現在,她傷害了他,他卻對她依然如故,云兒用手輕輕撫著錢程的胸口,多疼啊,傻瓜!云兒眼圈濕潤,淚緩緩落下,一滴,兩滴,滴落到錢程的胸口潤濕了“云兒”那兩個字,錢程仍然一無所知地酣睡著。云兒擦干了眼淚,終于替錢程換好了衣服,幫他蓋好被子,拿著錢程的襯衫去了衛生間,她把襯衫洗好晾在衣架上才回到臥室。
錢程睡得不太安穩,好像很難受的樣子,皺著眉頭,云兒忙上床坐到他的旁邊,摸摸他的額頭,不太熱,正常,這才放下心。錢程翻了個身,沖著云兒,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云兒聽不太清楚,她低下頭,終于聽清了,錢程在說,“云兒,別離開我,別離開我!”他無意識地一遍一遍不停地說著,說得云兒的眼淚再一次決堤,她側躺在錢程身邊,握著錢程的手,她知道錢程是醉酒失態,但她還是輕聲地安慰他,“錢程,我不走,你放心,我在呢,我陪著你!”云兒也一遍一遍地說著,錢程好像恢復了一些神智,他仿佛聽到了云兒的安慰,“云兒,我又夢到你了,我又夢到你了,”錢程夢囈著,云兒沒想到錢程會經常夢到她,這是清醒的錢程永遠不會表現出來的狀態,“云兒,云兒,為什么只要你面對我和楊勛,被拋棄的永遠都是我,為什么?”這應該是錢程內心最痛苦的感受,因為他喝了酒,所以他終于壓制不住自己的委屈吐露了出來,接著云兒聽到了她從來不知道的一些事,錢程自己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夢境里,他應該是和云兒在傾訴,他把他受傷后出走一個星期的經歷,感受,還有前段時間自己的克制,壓抑,以及想通后的無奈,卑微,都絮絮叨叨地說了出來,字字扎心,說是滴滴血淚也不足為過,他的愛侵入血液深入骨髓,云兒聽得淚流滿面,她從來都不知道錢程愛她至此,錢程還在夢里喚著云兒,云兒終于忍不住,趴在錢程的身上大哭了起來,她被感動了,被錢程對她無私的愛感動了,淚水浸濕了錢程的胸口,而錢程沉沉地睡著了。這一夜讓云兒對錢程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第二天早晨,錢程感覺頭昏腦漲,全身酸痛,他扭了扭脖子,剛想舉起胳膊,發現右胳膊好沉,好像有重物壓著,他勉強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嚇了他一跳,馬上精神了,側頭仔細看了看,發現竟然是云兒枕著他的胳膊睡著了,他小心地又躺了回去,不敢再亂動了,怕不小心吵醒了云兒,他還納悶呢,云兒怎么會在他家,他開始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和郭興喝酒聊天,他想起了云兒,喝了很多,后來好像是郭興把他弄回了家,再后來他就沒記憶了,看來是斷片了,這么推算應該是郭興回家了,又不放心他,所以把云兒叫來照顧他,該說不說,錢程把昨晚上發生的事還原得八九不離十,不過他醉酒夢話的事他是一點沒印象,錢程感覺和云兒就這樣依偎在一起靜靜地甜睡,是一件特別美好的事,他覺得腦袋也沒那么痛了,心跳比平時快了很多,他自然地用手蓋住了自己的胸口,這里有云兒的名字,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一想云兒的時候,他就會這樣去做,忽然覺得不對勁,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怎么換了衣服?昨天上班穿的是襯衫,誰給他換的睡衣?他腦袋快速地旋轉著,郭興,不太可能,郭興想不了那么周全,那就是云兒,一想到云兒,錢程有些緊張,如果真是云兒,那她有沒有看到他身上的字?看到了她會不會生氣,自己把她紋到了身上,她問自己怎么辦?錢程平時很聰明,但是一遇到云兒他就覺得自己很傻,除了想對云兒好,其他一點別的心思都不會亂動,正當錢程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發現懷里的小腦袋拱了拱,一只小手搭在了他的身上,錢程心跳加劇,他身體僵直,一動不敢動,又過了一會,小腦袋晃了晃,接著錢程看到了一雙霧蒙蒙的眼睛,聽到了一個嬌嬌的聲音,“錢程,”小腦袋這次直接地躺到了他的胸口上,云兒睡得迷迷糊糊,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她昨晚哭著哭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所以早上雖然按照生物鐘醒了,但還是困得她不想睜眼睛,錢程想著可能是昨晚云兒睡得太晚了,早上才沒精神,“再睡一會吧!”錢程嗓子略有沙啞,他就發現小腦袋點了點,接著有了輕微的鼾聲,云兒就這樣伏在他的胸口睡著了,錢程有種幸福從天而降的感覺,他真希望以后云兒永遠這樣和他在一起,他睡意全無,撫著云兒的長發,擺弄,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看,一個睡,這個回籠覺云兒睡得及其香甜,等她睡醒的時候,錢程再看她,已經滿血復活,眼神明亮,笑容可人。云兒坐了起來,“早,錢程!”錢程終于可以起來活動活動了,他也坐了起來,晃了晃脖子,抬起胳膊做了幾下擴胸動作,“早!”,”錢程邊說邊悄悄地觀察著云兒,他不知道云兒到底看沒看到他身上的紋身,又不能問,如果沒看到,他不是沒事找事嗎!“你昨天怎么來了?”云兒一聽,就知道錢程肯定是斷片了,她白了錢程一眼,“你說我怎么來了?”錢程摸了摸鼻子,“那個,那個,昨晚喝多了,”想起昨晚錢程的樣子,云兒沒再責怪他,反而有些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喝了那么多酒,頭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