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安看著她蒼白的面頰，沒再說什么，沈悠然心里的那道坎要她自己跨過去才行。

他的這里可以成為她的避風港，但無法治愈她心里的傷痛。

他抬起林夏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水漬濕了他的褲子，可他沒有任何的嫌棄，反而一點一點的給她擦干腳上的水。

沈悠然緩了緩情緒，說道：“我給她洗澡吧。”

林默安知道她的心里也裝著事，此刻是心緒難定，不想給她添麻煩：“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

黑色邁巴赫在漢服雅苑外停著，看著那走遠的車子，他的心頭澀的像是泛著苦水。

他探身從置物臺上拿過煙，里面只剩下最后兩個，他抽出一根點燃，煙霧從他的薄唇和鼻息間彌漫散開。

片刻后，手機響了，他沒有看是誰打來的，拿出后就直接劃開接通。

季諾弱小的聲音傳來：“爸爸，今晚你還來醫院嗎？”

他夾煙的手搭放在降下的車窗上，煙頭被冷風吹的猩紅火亮：“可能要晚點。”

“哦。”季諾很懂事的說道，“爸爸，你要是太忙就不用來了，二叔在這里陪著我，你早些回家休息吧。”

細糯糯的聲音沒有了以前的朝氣蓬勃，季錦川的心尖上陡然一疼，眼角酸澀厲害，聲音沙啞的道：“讓二叔給你講故事，聽完后就乖乖睡覺。”

“嗯，好的哦。”

切斷電話，他將手機扔在置物臺上，夾在指間的煙被風吹的已經燃燒了多一半，他兩口吸完，然后捻滅煙蒂又重新點了一根，一邊抽著一邊思考，眸色幽暗深涼。

這根煙抽完后，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腕表，已經是夜里十一點，這個時間巴黎是下午四點。

他取過手機，翻到那個從未撥出的電話，電話接通后，響起女人略帶驚喜又溫暖的聲音：“錦川？”

車窗還是降著，冷風一陣陣灌了進來，吹散了里面彌漫的煙霧。

他暗啞的聲音夾雜著涼意，透著淡淡的疲憊：“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

季錦川推開病房的門，季諾已經睡著，季紹衡在病床邊坐著，正在給他掖被子。

季紹衡回頭看了一眼，見是他說道：“不是說讓你別來了嗎？”

“我寧愿待在醫院。”

那個家雖然有傭人在，但他還是覺得太冷清，還不如待在醫院里，這樣也能守著諾諾。

“醫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照顧好諾諾。”季紹衡睨著他臉上的倦容，他稍稍遲疑了一下說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季錦川在沙發上坐下，疲倦的靠在背椅上，抬手按著眉心：“什么事？”

“我讓閆昊在查找方雅卿的下落，如果當年她的那個孩子還在，也許能救諾諾。”

原本他是打算找到方雅卿，確定她是否生下了那個孩子，才告訴大家的，免得空歡喜一場。

聽聞后，季錦川的神色不變，按著眉心的手，衣袖撩起一小截，露著精致昂貴的手表和結實的小臂。

“不用找了，她最近這段時間就會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