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默不作聲給她擦頭發(fā)的男人,他溫漠的臉龐上毫無情緒,跟平時沒有什么兩樣。
她擠出一絲蒼白的笑意,打破客廳里詭異的安靜:“今晚的酒宴結(jié)束的這么早……”
季錦川手中的動作一頓,低簾凝視著她蒼白的臉頰,她的唇瓣已被凍成了青紫:“下班后去哪了?”
她溫軟的嗓音有些沙啞:“隨便走了走。”
剛才在雨中他沒有看清楚,可現(xiàn)在人就在眼前,他分明看到她的眼眶是紅的。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沈悠然垂下眼簾,留給他一個濕漉漉的腦袋:“本來想回來早了也沒事,就想去逛一逛,哪知道會下雨。”
季錦川沒有說話,將毛巾丟在沙發(fā)上,拉著她的手上樓。
她的手很涼,像似在冰窖里浸泡過一樣,他的溫?zé)岬拇笳瓢模剖且米约旱捏w溫來驅(qū)逐她的寒意。
吳媽已經(jīng)將熱水放好,正要下樓喊他們,他們就上來了,季錦川看向吳媽:“你去熬一些姜湯。”
吳媽應(yīng)了一聲就下了樓,季錦川帶著沈悠然進(jìn)了浴室:“你先洗,我去給你拿衣服。”
季錦川出了浴室,順手替她關(guān)上門,沈悠然脫去身上的濕衣服,溫?zé)岬乃畯幕⒘飨拢瑳_洗著她冰涼的肌膚,腦海里是顧瑾琛痛苦而又絕望的聲音。
一一悠悠,我沒有辦法,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能力給你最好的,我知道你渴望得到他們的關(guān)心愛護(hù),我也想要幫你,但我沒有那個能力。
一一也許我是做錯了,可我從始至終都是為了你,在烏鎮(zhèn)的時候,你每天只有歡聲笑語,而回到沈家,你總是偷偷掉眼淚,我怎么能忍受別人欺負(fù)你,即便他們是你的親人,那也不行。
一一你去加州的那幾年,是我這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每時每刻都在擔(dān)心你受欺負(fù),擔(dān)心你過的不好,可我又抽不出時間去看你。
一一有的時候,我恨不得飛去加州找你,然后帶你回烏鎮(zhèn),回到那個只屬于我們兩人的地方,什么沈家和顧家都不會再有。
一一我以為你會一直愛著我,一直等著我,可我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結(jié)局。
水溫明明很適當(dāng),但她卻感覺到冷的連骨髓都在打顫,她將水溫又調(diào)升了一些,滾燙的熱水從她的脖頸處淋下,她竟是一點(diǎn)都感覺不到疼。
季錦川拿著她的衣服站在浴室外,磨砂玻璃門上映著她纖瘦的身影,想起剛才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頭郁結(jié)焦躁。
他習(xí)慣的摸煙,兩個褲兜都摸了一遍,想起煙盒在下面的客廳里放著。
他回到房間,拿著手機(jī)走向陽臺,撥通了肖呈的電話:“查一下沈悠然下班見了誰,做了什么。”
掛了電話,他在抽屜里拆了一盒煙,拿了打火機(jī)走向陽臺,雨還在下,如同群魔亂舞,整個夜晚黑的沒有一絲光亮。
他抽完一根煙,沈悠然還沒有出來,他掐滅煙蒂進(jìn)了房間,浴室里嘩嘩的水聲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