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回過頭,看向那個向自己提問的士兵。
他的身邊還有身后,還有很多雙眼睛都在看著葉秋。
葉秋笑了笑說道:“因為在我看來現(xiàn)在的你們就只是傷者,傷者接受治療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拿矗俊?
說完話,葉秋轉(zhuǎn)身便掀開大帳的簾子走了出去。
葉秋剛撂下簾子,剛才向葉秋提出問題的那個士兵就痛哭起來,在寒冷的河水中行走的那份辛苦,那種感受到下身逐漸失去感知的痛苦,以及被自己的掌權(quán)者拋棄的無奈,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這個士兵的情緒逐漸感染了其他的人,更多清醒的士兵開始跟著這名士兵痛哭了出來,以此來宣泄他們身體上所承受的疼痛。
“多多安慰他們,他們也只是聽從上面人的指揮罷了。”
守門的士兵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葉爵爺放心。”
等待黎明的時間非常的漫長,這一晚上在顧州的軍營當(dāng)中沒有一個人能夠安穩(wěn)入眠,就連顧州王都在床榻上輾轉(zhuǎn)了一晚上。
當(dāng)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黎明終于到來。
戰(zhàn)爭的號角吹響,盟軍的士兵站在河水的另一邊,看向顧州的陣營。
前方的偵察兵回報,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張。
莫言看著奔進(jìn)來的偵察兵不耐煩的說道:“慌什么慌,一個小小的顧州能有多少兵力把你給嚇成這樣?”
那偵察兵跪倒在莫言的面前,說道:“大皇子,剛剛……剛剛我們看見蠻荒人了,好多……好多的蠻荒人,他們太嚇人了,長的像熊一樣大!”
莫言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他緊張的說道:“你再說一遍,你看見什么人了?”
那偵察兵焦急的說道:“是蠻荒人,我親眼所見,全都是蠻荒人。”
這次,連三皇子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對坐在上方的莫言說道:“怎么會有蠻荒人!蠻荒人不知一直都獨立自治么?怎么會在顧州人的那邊。”
莫言一臉不耐煩的瞪了一眼云飛說道:“我怎么會知道,之前根本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前兩天騷擾顧州那幫人的時候,那些人還怕的跟老鼠一樣,這些蠻荒人到底是什么時候來的。”
他轉(zhuǎn)頭看向那個偵察兵問道:“你真的看清楚了么?那些人真的是蠻荒人么?”
“屬下看的清清楚楚,的確是蠻荒人,我根本沒有看見那些顧州人的身影,所有人都是蠻荒人,一排一排的根本看不見邊際。”
莫言陰沉著一張臉,一拍桌子道:“我就不信了,走!我們一起去看一看,是不是顧州那邊在裝神弄鬼。”
三皇子云飛在聽見蠻荒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感覺內(nèi)心有些隱隱的不安,見大皇子要親自去看看,云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就不去了吧,我就在這里等你好了。”
莫言冷笑的看了三皇子一眼,說道:“這是膽小鬼。”
然后便隨著那個偵察兵向外面走去,兩人來到河邊,將士們在看見莫言的時候都露出額一種恐懼的表情。
莫言并沒有管這些,在他看來,恐懼正是管理的最好途徑。
他透過望眼鏡看向顧州的方向,隨著視線的上移他的神情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
莫言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他跟很多士兵一樣,是自小聽著關(guān)于蠻荒人的事情長大的。
雖然現(xiàn)在不會再相信蠻荒人能夠徒手撕人,但是那種自小根深蒂固的恐懼,并不是短時間能夠戰(zhàn)勝的。
莫言將手中的望遠(yuǎn)鏡扔給了一旁的將領(lǐng),對身邊的人吼道:“對方有多少人!”
將領(lǐng)們不敢吱聲,士兵們更是不敢說什么,最后莫言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剛才去通知他的偵察兵。
那偵察兵在莫言威脅的眼神之下,顫抖的說道:“差……差不多有幾……幾萬人。”
莫言身形向后一退,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實。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三皇子正好也趕了過來,聽見了大皇子跟身邊人的對話。
“大皇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現(xiàn)在大皇子的耐心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一點兒挑戰(zhàn)了,他隨手抓過偵察兵手上的望遠(yuǎn)鏡就向三皇子砸了過去。
“有什么屁話就趕緊放,現(xiàn)在還有什么該不該說的。”
三皇子躲閃不及,被那望遠(yuǎn)鏡給砸了一個正著,額角處瞬間就流出了一道鮮血。
一手捂住出血的額角,一手將望遠(yuǎn)鏡從地上撿了起來。
“莫言!你竟然敢打我!”
莫言早就對于這種兄弟戲碼厭惡了,現(xiàn)在馬上就要開戰(zhàn)了,他只要打贏了這場仗,云飛在他眼里就連個屁都不如。
“我打你又能怎么樣,像你這種沒有什么本事還膽小懦弱的人,你真的以為云之國的那個老狐貍會把王位傳給你么?”
云飛被莫言這一句話徹底刺激了神經(jīng),他將手中沾了鮮血和泥土的望眼鏡向莫言的方向砸了過去。
莫言早就有所準(zhǔn)備,躲過了云飛的這一擊。
云飛壓根就沒想過自己能夠擊中莫言,他狂笑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對面會有這么多的蠻荒人么?我告訴你!葉秋他是蠻荒可汗制定的皇儲,是可汗的繼承人,你攻打他的國家,蠻荒又怎么會坐視不理。別說派幾萬人來,就是幾十萬人都不在話下,你就等著蠻荒人踏平你的國家吧!”
莫言怒斥著雙眼,快步上前,拽起云飛的衣領(lǐng)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你說!你存的到底是什么心!”
云飛瘋癲無狀的笑著,鮮血混雜著他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了沁河河畔的泥土上。
“哈哈哈,我存的是什么心,你還不清楚么,你想利用我,難道我就不能利用你么?莫言,你真當(dāng)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就你一個聰明人么?你看看你身邊的人看著你的眼神,你哪里是一個上位者,你分明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莫言看著瘋癲的云飛,突然笑了,說道:“既然你都說我是瘋子了,那我如果不瘋給你看就太對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