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蠻荒大軍正是開拔。

葉秋作為帶隊人，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可汗派遣了一位得力的干將跟隨在葉秋的身旁，這位干將對于蠻荒到達中原的這條路非常的熟悉，可以幫助葉秋節省不少時間。

“葉公子真是了得，我雖然也接觸過不少中原人，但是那些中原人就如大家所說的一般羸弱不堪，葉公子雖然身形與他們差不多，但是真的是非常的強。”

旅途寂寞，能有一個跟自己說話的人真的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情。

葉秋聽到對方提起中原人，說道：“你們可汗不是不讓你們接觸中原人么？那你是怎么跟中原人認識的？”

對方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嗨呀，那些規矩都是立給老實本分的人的，像我這種一天都閑不下來的人，你讓我總是帶在部落里面，那我這個人不是都呆傻了么？”

葉秋一聽，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說道：“你說的這話，還真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兩人一來二去，也就混熟了，在交談之中，葉秋了解到，這位年輕的將領名叫柯達，據他所說，這是他們那里一種動物的名字，這種動物天性就喜歡自由，總是四處游蕩，但是不管出去多久他們都不會忘記回家的路。

“我的父母覺得我這個人太過于跳脫，跟這種動物的性格比較相近。但是我們家里又只有我這么一個孩子，所以他們希望在不束縛我天性的同時，希望我能夠永遠記得自己有一個家，在受到苦難的時候能認得回家的路。”

葉秋笑了笑說道：“你的父母，對你的期望真的很高。”

聽到別人稱贊自己的父母，柯達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笑呵呵的說道：“對呀，我覺得我父母對我的教育方式非常的適合我，我真的很感激他們。”

從蠻荒到達中原的路程雖然并不遠，但是因為軍隊是徒步行進，所以所需要的時間也就更長一些。

夜晚的時候，部隊停在一處天然行程的戈壁灘上。

一塊兒巨石正好形成了一處避風口，可以供眾人休息。

風沙呼嘯著吹過眾人的頭頂，柯達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對葉秋說道：“葉先生，中原的夜晚也像這么黑暗么？”

葉秋看向天空，想象了一下顧州的夜晚說道：“天空也是一樣的天空，但是在中原，到了夜晚，街道上會點燃各種顏色的燈籠，照亮街道，會非常的熱鬧。”

柯達盯著天空，通過葉秋的話幻想著熙攘街道的模樣。

“葉先生，如果我們打勝了，是不是以后就可以隨便在中原的街道上走動了，不會被嘲笑也不會被扔瓜皮了？”

葉秋沒想到，蠻荒與中原之間的誤解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他笑了笑說道：“沒錯，一定會是這樣的。”

夜晚的風吹的凄迷，可是柯達卻永遠看不見早上初升的太陽。

葉秋在距離他們停留不遠處的沙地上，發現了柯達的尸體。

士兵們見到柯達尸體的時候都非常的驚慌，很多人小聲的議論柯達的死因。

“這還用懷疑什么，我們都是一個部族的大家在一起生活這么久怎么就沒有事情，偏偏現在就出事兒了，這還不夠明顯么，我們之中誰是外人誰就是殺人兇手。”

說話的人倒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之前輸給葉秋的耶律齊。

葉秋看著耶律齊，冷笑道：“柯達的作用是為了給我們指明到達中原最簡短的道路，之前柯達就曾經當著眾人的面說過，這里是最容易迷路的地方，現在柯達死了，我們就失去了向導，這條路我并不熟悉，我為什么要自己害自己。”

葉秋的眼神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說道：“所以，殺害柯達的人其實是并不想讓我們準時抵達中原，換句話來講就是，殺死柯達的這個人其實對于蠻荒與中原合作的這件事情并不贊同。”

“哼，真是笑話，能夠站在這里的人自然都是支持的，不然的話誰會跋山涉水的跟你去那什么顧州，你這話的意思還不是在推諉責任，要我說葉秋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柯達是不是你殺的！”

耶律齊在蠻荒一直都有第一勇士之稱，平日里培養的人脈在此時發揮了作用。

軍隊里的很多士兵平日里都受過耶律齊的照顧，現在這種時候，他們自然會站隊到耶律齊的那邊。

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一個隊伍就被強行撕扯成了兩半，還有兩三個人舉棋不定的，也別耶律齊那邊的人三兩句給拉了過去。

到最后，葉秋這邊只有三個人是支持他的。

耶律齊趾高氣昂的看著葉秋，說道：“葉秋，別以為你拿著可汗的令牌就能左右一切了，說到底，你就是一個外人，一個外人還妄想控制我們蠻荒，你真的是做夢！”

葉秋看著面前的耶律齊，現在的耶律齊才是真正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好！既然你們這么想要知道真相，那我就把真相拿出來給你們看。”

說完，葉秋就毫不忌諱的走到柯達尸體面前，當著眾人的面將柯達的上衣扒了下來。

蠻荒這樣的部族是非常敬重死者的，葉秋這種行為在他們看來就是在褻瀆死者。

耶律齊沒想到葉秋會這么直接，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更加稱了耶律齊的心意。

他對著身后的人大喊道：“你們也看見了吧，這就是異族人，他害死了柯達還不夠，現在還要褻瀆他的靈魂！”

葉秋根本沒去搭理耶律齊到底在說什么，他在柯達的身上細細的搜索，終于在柯達的手指甲中發現了一些動物的毛發。

葉秋從柯達的尸體旁站了起來，看著耶律齊道：“你還要賊喊做賊多久？殺死柯達的人不就是你么？”

耶律齊被葉秋這一指，明顯有些心虛，但一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耶律齊又挺直了腰板說道：“葉秋，你才是不要再做無畏的掙扎了，這里就只有你有殺死柯達的動機！”

葉秋冷笑，對耶律齊說道：“如果我說我有你殺死柯達的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