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點了。”慕云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回答說。

“他們幾點來？”

“他們臨時定的時間是十二點。”

“現在就走吧，扶我起來。”

說著就撐著手臂想坐起來，慕云連忙過去扶他。

“你小心點，醫生都說了傷口撕裂不好處理。”慕云邊扶他邊說。

轉頭又對著莫小染說：“你愣著干什么，把輪椅推過來。”

莫小染聽見慕云的話回過神來，轉過身看見了輪椅，走過去推到了床邊。

麻醉藥雖然已經生效了，但是還沒有完全產生作用，而且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腹部，所以現在的尚非是忍著劇痛的。

尚非被慕云扶著坐起來，把腿放下床，穿上鞋，在慕云的幫助下坐在了輪椅上。

尚非隱約可以感覺到傷口已經有點破裂了，但因為藥效越來越強，所以疼痛并不是那么強烈了。

坐上了輪椅，慕云拿上尚非的電腦和手機，走過去去把門打開，莫小染推著他走出了病房，朝電梯走去。

剛好電梯到達了他們的樓層，三個人走進了電梯，慕云摁下了負二樓的地下停車場。

一路電梯都沒有開過，很快就到了負二樓。

慕云走在前面出了電梯，莫小染推著尚非走在后面。

到了慕云的車前，慕云打開后排的車門，把尚非扶起來，坐進了車。

慕云把輪椅折疊放進了后備箱后坐上來車，莫小染也打開另一邊的后排車門走了進去。

慕云拿起副駕駛位的袋子遞給了莫小染，卻對著尚非說：“在里面。”

莫小染一臉懵的接過了袋子，里面好像是衣服。

“幫我換衣服。”身旁的尚非對著莫小染說。

“啊？”莫小染有點摸不著頭腦，脫衣服？

“快點。”慕云催促著莫小染。

莫小染把袋子放在腿上，靠近尚非，把尚非的病號服扣子一顆顆解開，脫下了上衣。

尚非自己則脫下了褲子，不過他好像彎不了腰，只把褲子褪到了小腿。

莫小染幫他把褲子從小腿上脫了下來。

然后拿出袋子里的襯衣，幫他穿上，扣好扣子。又拿出了褲子，給他穿上，拿出外套，穿上。

都穿好以后莫小染把袋子放在了座椅上。

“領帶給我。”尚非對莫小染說，“袋子里。”

車上雖然開著冷氣，莫小染卻任然覺得有點熱。

莫小染從袋子里拿出領帶，遞給尚非。

尚非接過來系上。

這時候車子已經駛離了停車場，開在二環路上，早已錯過了上班早高峰，所以路上的車子并不多。

慕云早上從公司開來的時候來的時候也不過用了十多分鐘，這家中心醫院離公司很近。

早上十一點，正是太陽完全出來的時候，但是卻不像中午的太陽那么毒辣。

三個人無言的坐在車里，尚非翻看著文件，莫小染看著窗外，慕云駕駛著車子。

醫院里，尚非的主治醫生和剛才的麻醉醫生一起整理著病歷。

“你剛才看見了嗎？”主治醫生邊檢查著病歷邊說。

“什么？”麻醉醫生坐在椅子上，跟隨手指不斷移動的筆下是填寫著的病歷：利多卡因麻醉劑，尚非。

“尚非腹部的那個傷口。”主治醫生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麻醉醫生。

麻醉醫生聽到這句話，也停下了手中的臂，看著主治醫生：“嗯，看起來，像刀傷。”

“而且不是陳舊性的傷口，像剛剛愈合不久的。”

麻醉醫生點點頭：“嗯嗯”

“尚非怎么會有那種刀傷，可不像是不小心弄的。”主治醫生又繼續說：“昨天做手術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還驚訝了一下。”

“誰知道啊。管人家那么多。”麻醉醫生繼續寫著病歷：“人家那種有錢人的生活，咱們怎么知道。”

“說的也是。”

聽麻醉醫生這樣說，主治醫生也繼續去檢查他的病歷：“不過也真是不明白，居然做手術第二天就要出院去，有什么著急事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說罷主治醫生搖了搖頭。

麻醉醫生也覺得沒法理解，雖然是打了麻醉藥，但是要是傷口撕裂了，麻醉藥又過了藥效之后的那種感覺他都不敢想。

可能就像做手術的時候不打麻醉藥吧。麻醉醫生這樣想著，對主治醫生說：“還是那句話，有錢人的事啊，咱們小老百姓可不懂，不過這平常人誰敢怎么作賤自己的身體啊。”

“對啊，還要求咱們醫院保密他在醫院的事，這媒體都不知道，沒報道，還說他去外國旅游了。”主治醫生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是實在不明白。

“嗨，要咱們保密，現在有自己跑出去，搞不懂歐，別說人家了，還是趕快整理咱們的病例吧，爭取能準點兒吃飯唄。”說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主治醫生也不再去想尚非的事，他的病人可不止尚非一個人，他還得一個一個仔細看呢。邊看著病歷邊回著麻醉醫生：“得嘞。”

他們辦公室門外的小護士也在嘰嘰喳喳地說著尚非才手術第二天就說要出院的事。

“你聽說了嗎，尚非出院了。”一個抱著醫囑單的護士對身邊同行的護士說。

“聽說啦，還是小劉告訴我的，她說她一大早就接到尚非緊急按鈕，剛到病房尚非就說他要出院呢”護士邊走邊說著。

“我也是聽小劉說的，這才手術第二天就要出院，傷口都還沒結疤呢。”旁邊是護士回著她。

“對啊，也不知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兩個護士聽到身后傳來這句話，齊齊轉頭往后看，是科主任。

“上班的時候瞎聊天，這個月的獎金還想不想要了。”科主任皺著眉厲聲對兩個小護士說。

兩個小護士埋著頭不敢說話。

“上班時間不許亂討論病人，不知道嗎？好了，工作去吧。這個月獎金沒了。”

兩個護士聽到這話，嘟著嘴轉過身走了：“主任再見。”

科主任看著他們走開的背影，也背著手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愛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