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風(fēng)戰(zhàn)隊
夜柒完成了常規(guī)的訓(xùn)練,提著一杯熱著的枸杞養(yǎng)生茶往房間走。
他伸手擦著有點油漬漬的臉,剛剛被抹了蛋糕。
今天他生日,但是臨近世界賽,大伙兒按規(guī)定不能太鬧騰,就吃了點蛋糕做個小小的祝賀。
夜柒走得很慢,心里有點悶悶,說不出什么滋味兒。
隊長沒給他過生日。
雖說是世界賽很重要,可是祝福都沒一句,這樣的對象是不是可以扔垃圾桶里了,誰要誰撿去吧?
“煩。”
夜柒煩躁地踢了踢門,掏出口袋的手機,還是空空如也。
“渣男。”
忍不住罵了一句,夜柒才推門走進房間。
門一關(guān)。
夜柒想要伸手去開燈,一只強有力的手握住他的手臂,將他一拉,額頭輕輕地一撞,撞到了簡殊的下巴。
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已經(jīng)被摟了個滿懷。
夜色很深,窗外的雪已經(jīng)停住,可是寒風(fēng)依舊呼嘯。
陽臺的燈亮著,房間內(nèi)是灰蒙蒙的光線。
夜柒抬頭,深邃的眼眸里是簡殊有點糊的模樣。
可是,他的味道很熟悉。
夜柒伸手握住隊長的手,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頭上,鼻息間是一股煙草味,有點濃,“抽了多少根?”
簡殊回,“兩根。”
短暫的沉默。
簡殊伸手輕輕地揉著夜柒的發(fā),“夜神,怎么這么晚?”
“你剛剛做什么去了?”夜柒撇嘴,有點不高興,“KP蝦子他們買了蛋糕,我給你藏了一大塊。”
“呵。”簡殊的語氣愈發(fā)地柔,“夜神真的是實力寵。”
“我是想藏,但阿頁那煞筆偷襲我,給毀了,老大不小的,還非要玩蛋糕。”夜柒有點無奈。
他的語氣還是悶悶的。
敏銳地感覺到了夜柒有點低氣壓,簡殊壓低聲音問,“夜神不開心了?”
夜柒沒有接話。
他傲嬌著,但又死要面子。
沒有隊長的生日祝福,他心里就是有點憋屈。
“沒有。”夜柒故意將委屈藏住。
簡殊的語氣里是藏不住的笑,帶著點點惡質(zhì)的壞,“那……晚安?”
“……”夜柒也不矯情,不好鬧騰,“嗯,早點休息,明天要趕飛機。”
一邊說著,夜柒一邊輕輕地將簡殊推開,還是那個帥氣撩頭發(fā)的動作,滿不在乎地說,“我要休息了。”
他要繼續(xù)養(yǎng)生了。
簡殊清晰地感覺到了夜柒的冷淡,牽住他的手,輕輕地捏了一下,“夜神真生氣了?”
“生什么氣?”夜柒有點燥,輕輕甩開了簡殊的手,“我不按生物鐘走,脾氣會暴躁的。”
簡殊一動不動,眸底的流光燦燦,溫柔地盯著夜柒看。
“真沒事。”夜柒頂不住這樣的眼神較量,有點急地推了一把簡殊,下了逐客令,催促道,“隊長,你快走,明天早上要飛國外呢。”
簡殊被推得往后推,背脊撞到了冰冷的門板上,低頭微睨著夜柒,開始磨人,“呵,我不走。”
夜柒沒轍了,灰蒙蒙中抬頭看著簡殊,不高興地問,“隊長,你要做什么?”
“留下來。”簡殊厚顏無恥地拉著夜柒往里走,特別淡定地補充,“和你一起。”
夜柒想要開燈,但是被強硬拉走了,憋不住了,“隊長,你要點臉。”
“要什么臉?”簡殊笑。
夜柒對著簡殊的背翻了個大白眼,“我開個燈,這么黑,怕你撞了桌椅。”
“不用,你這個地兒,我熟得很。”簡殊的嗓音有點微微上揚,里面是一股得意勁兒,“夜神,咱們也算是同|居過的。”
夜柒實在是看不透簡殊的迷幻操作,“隊長,你別鬧了,明天早點的航班,七點半就要出發(fā),你能準(zhǔn)時起嗎?”
簡殊頓了下,意味深長地說,“能不能準(zhǔn)時,那得看你的意思。”
夜柒不搭理他。
“夜神,我要是留下,沒準(zhǔn)我們倆明天都得遲到。”簡殊忽而靠了過來,溫軟的氣息落下,言語間是藏不住戲謔,“夜神……要不要試試?”
“簡殊。”夜柒的眉頭輕疊,順勢給了一腳,特別急地說,“你再給我腦子不清醒,小爺我就把你踢出去。”
“喲,夜神,兇人了吶。”簡殊輕聲地笑,說出的話真的特別欠揍。
還故意伸手撓夜柒的手心。
有點癢癢的。
心都顫顫了。
“簡殊,你特么想做什么!”夜柒急得咬牙,伸手捏了一把簡殊的手背。
簡殊還在笑。
夜柒自知段位不夠高,急得又抓了好幾下頭發(fā),把頭弄得亂糟糟的,“等著,我去開燈。”
今天什么日子都忘了,黑燈瞎火還跑過來逗他玩。
這直男,真的讓人又愛又恨。
夜柒往開關(guān)處走,準(zhǔn)備開燈之際,只聽見“噠”一聲。
那是打火機的聲音。
“別抽煙。”
他以為是抽煙,卻想不到,耳邊傳來了一道低沉溫柔的嗓音。
“夜神,生日快樂。”
真的被煙熏過的嗓音,特別動聽的低音炮。
身后是一片淡黃色的光照過來,夜柒按在開關(guān)鍵上的動作已經(jīng)頓住。
他有點機械地回頭,只見隊長捧著一個小小的蛋糕站在他的跟前。
蠟燭的光挺亮,在簡殊的臉上打下一片細(xì)柔,他的眼里是笑,唇角彎彎。
又帥氣又溫柔的簡隊長。
夜柒的心化了,像是被蜜糖泡過,甜絲絲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簡殊手上托著的蛋糕上。
小小的一只,一看就是兩個人份。
隊長好心機,就是想陪他單獨過生日的。
夜柒看著蛋糕的設(shè)計,眉宇都舒展開了,笑得見牙不見眼。
蛋糕的頂部上有好幾個人物形象,為首的兩只小人兒做工雖然有些粗糙,但是可以輕易辨認(rèn)出穿著逆風(fēng)的隊服。
左邊的小人兒寫著Night,右邊比較大一些的人兒是Simple。能力有限,兩只小人兒做的有點扭曲,有點不太好看。
除了一小一大,他們身后還有一個粉色的小人兒,穿著粉色的泡泡裙,是夏蕎。
他們站在跟前,為她遮風(fēng)擋雨。
夜柒的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流淌,眼角都有點微濕了。
隊長過分的細(xì)心,關(guān)于他的一切都考慮進來了,包括蕎妹子。
“這……”夜柒指了下粉色的小人兒。
“咱妹妹,一家人整整齊齊。”簡殊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做得不太像,還有上升的空間。”
夜柒笑出了聲,全是滿足,又瞅了一下蕎妹子手邊的那一塊,不恥下問,“這一塊又是?”
“一條狗。”簡殊有點尷尬地咳了幾聲,解釋道,“那一塊不小心壓到了,所以給妹妹腳下放了一條狗。”
“……”夜柒繃不住了。
一條狗。
不知道怎么的,夏蕎腳下那條狗愈發(fā)地眉清目秀,越來越季淮化。
簡殊受不了自己拙劣的手工,往前走,對夜柒開口,“吹蠟燭。”
夜柒有點懶洋洋地往墻上一靠,臉上的笑意藏不住,故意不配合,朝著簡殊挑眉,“隊長,你手工做的蛋糕?”
簡殊倒是沒有任何閃躲,耿直地反問,“這樣有創(chuàng)意的,夜神覺得還有其他人能做的出來?”
夜柒噗嗤一聲笑了。
“吹蠟燭。”簡殊催促道。
“隊長,你沒有給我唱生日歌。”夜柒故意挑著刺兒,還在矯情中。
簡殊是實力寵,趕緊給唱了一首生日歌。
聲音很動聽。
“再唱一首。”夜柒得意地笑。
簡殊又唱了一次。
“許愿。”
“吹蠟燭。”
一整套流程全部走完了。
“夜神,第一次這樣過生日,可覺得滿意?”
簡殊看著一口一口將蛋糕吃掉的夜柒,求表揚中。
“挺好。”夜柒做出了公正的評價。
簡殊用紙巾擦掉了夜柒嘴角的蛋糕碎,“夜神許了什么愿?”
夜柒吃著蛋糕的動作微頓,睫毛微微往下垂,將小心思藏起。
“不能說的秘密?”簡殊沒多問了。
夜柒忽而抬頭,眼底是一片赤誠,“我的愿望是和隊長打一輩子的比賽。”
簡殊切著蛋糕的動作微滯,嗤了聲,“夜神,一輩子很長,我們七老八十還能打的動游戲?”
“等老了,我們一起做菜比。”夜柒將一口蛋糕喂到了簡殊的嘴里,“就算老了,我們一樣要一起打比賽。”
簡殊眼底的光忽而有點暗了下來,只是那么片刻轉(zhuǎn)瞬即逝,堅定地說,“我陪你一輩子。”
夜柒的目光落到了簡殊的肩頭,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覺。
他的肩,有傷。
早就超出了身體的負(fù)荷,他卻還在堅持著。
“隊長。”
“嗯?”
氣氛忽而變得有點低壓。
夜柒繼續(xù)吃著蛋糕,忽而小聲地問,“你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
簡殊看了過來,一臉認(rèn)真,“有。”
“什么?”夜柒握住叉子的手都緊張地加重了力度。
簡殊眉眼里的得意藏不住,故意往夜柒的身側(cè)挪了過來,將嗓音放得極低,“夜神,我們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可以進展到下一步?”
夜柒的心底有點小失落,卻又馬上蓋住了失落,好奇地問,“什么下一步?”
“隊長,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你說下一步是見家長,還是別的?”夜柒有點緊張了,“嗯……我覺得我們才三個多月,會不會太著急了。”
他們的關(guān)系還不合適曝光。
簡殊的頭已經(jīng)靠在了夜柒的肩頭上,特別無恥地撒著嬌,“夜神,我是說什么時候可以一起住。”
夜柒:“……”
簡殊繼續(xù)厚著臉皮解釋,“就是那種兩個人一個房子,然后可以……”
夜柒一口蛋糕喂到了簡殊的嘴里,阻止他說下去,“隊長,你這是什么時候起得壞心?”
簡殊嚼著蛋糕,老實巴交地回,“很久很久之前。”
“那時候,我把你當(dāng)兄弟!”夜柒急的有點想打人。
簡殊瞇著眼眸,傲嬌地哼,“誰把你當(dāng)兄弟了,這輩子都別想。”
夜柒的臉有點紅了,“你別鬧……emm……”
猝不及防——
夜柒手中捧著的蛋糕都掉到地上了。
簡殊顧不得一切,已經(jīng)湊了過來。
他總是有點強勢,霸道得很。
夜柒的腦子有點糊,哪怕是好多回了,還是有點不習(xí)慣。
他的嘴里全是甜甜的生日蛋糕味兒,還有那一股有點濃烈的煙草味。
是隊長的。
“夜神……”
“嗯?”
呼吸有點不太穩(wěn)了,說話都有點糊了。
相對于平日習(xí)慣了沉著冷靜的簡殊,夜柒是個年紀(jì)輕輕的小伙子,沒有那么好的忍耐力。
夜柒整個人都有點繃緊了。
像是已經(jīng)上了箭的弓,隨時要斷了弦。
意識到什么以后,夜柒又懊惱又著急地推開簡殊,快速地往后縮,想要將不自然的狀態(tài)給掩蓋住。
可惜,簡殊的反應(yīng)很迅速,伸手扣住被夜柒的手腕,將人拉住,不讓逃。
“……隊長!”夜柒急得咬咬牙,想要打人了。
簡殊卻是揚了下唇角,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夜柒,輕聲地低笑道,“這……”
放慢了語速。
分明就是故意的。
“呵,還挺誠實的。”簡殊的眉眼里全是得意。
夜柒真的瘋了,覺得丟臉丟到姥姥家,用盡了一身蠻力掙脫了簡殊的禁錮。
簡殊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身邊一陣風(fēng),只見一道影子飛過。
隨后,“砰——”一聲,裕室的門被夜柒煩躁地砸上了。
不一會兒,耳邊是嘩啦啦的流水聲。
簡殊上揚的嘴角都壓不下來了,敲了敲門,“夜神?”
夜柒不理人。
“……嗯。”簡殊思量了好一會兒,認(rèn)真地措詞著,“真的不考慮我?”
他的話里全是笑。
成就感。
他的小白菜燃了。
“考慮什么……我、我我好好的!”夜柒又急又尷尬的聲音傳了出來。
“夜神,你別這樣,咱以后的相處還長著呢。”簡殊沒個正經(jīng)地在門口出吹了個口哨。
“簡殊,你給我走開,別煩人了。”夜柒都快絕望了。
“不,我就站著等你。”簡殊才沒那么好說話。
“噠”一聲,門縫露出了夜柒那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兇巴巴地警告,“簡殊,你給小爺滾粗!”
三十秒以后
簡殊那高大的身軀已經(jīng)擠了進去,全然不管已經(jīng)手足無措的夜柒。
不一會兒,可以聽到短短的對話。
“隊隊隊長,你你你……”
“夜神。”
“你滾遠(yuǎn)點……”
“夜神。”
“……別叫我!”
“夜神,我可以的。”
“……”
半個小時以后
夜柒一張帥氣的臉上掛著消不去的桃花粉,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心虛地將換了的衣物扔到了簍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