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人慢慢悠悠的向著百里珣洛房間的方向踱步,木槿汐雖然著急,但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在原地等待。
老人走了之后,新手學(xué)院大廳中卻是一個人也沒有了,里面一片靜謐,也沒有燈,只有中央那天賦屬性測試水晶散發(fā)著微弱的慘白色光芒。
慘白色的光芒并不固定,而是忽明忽暗的跳躍著,竟給大廳平添了幾分鬼片兒的味道。
老人的速度實在是夠慢的,木槿汐在原地等了很久,久到她都想直接闖進去的時候,老人才又慢慢悠悠的踱了回來。
“主人讓你進去。”不知怎的,老人的表情突然由之前的慈祥變作了陰森,在忽明忽暗的慘白色光芒的照射下,卻是有些嚇人。
不過老人帶來的消息卻是讓木槿汐稍微欣慰了一些,要是等了這么久,結(jié)果還是白等的話,那么木槿汐恐怕就要抓狂了。
木槿汐也沒有關(guān)心老人表情的變化,而是一個跨步便沖入了老人身后的密道之中。
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那扇熟悉的古樸大門,木槿汐并沒有拿出符石鑰匙直接進門,而是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
確定主人在家,客人即便是有鑰匙,擅自闖入?yún)s也是不怎么禮貌的,況且木槿汐與百里珣洛并不算熟絡(luò),一切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木槿汐沒敲幾下,門便“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百里珣洛正盤腿坐在大廳中央,見木槿汐進來,便一臉微笑著問道:“好徒兒,這么晚來打擾為師,究竟有什么事?”
木槿汐老老實實地答道:“我之前用精神力將自己丹田中的金色靈云撕碎了,現(xiàn)在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凝聚起來了,還望師父指點一二。”
聽了木槿汐的話,百里珣洛臉色一變,他忙問木槿汐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木槿汐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應(yīng)該是中午左右吧。”
百里珣洛直接站起了身,滿上滿是不敢相信的模樣:“什么?都過去快三個時辰了嗎?分靈之后,如果在兩個時辰之內(nèi)不能攏靈,便會直接殞命了。你怎么竟然還活著,而且竟還能自如的行走?”
百里珣洛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木槿汐的近前將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他的手輕輕地按動著,表情卻是越來越凝重了。
木槿汐看著百里珣洛的表情,心中緊張得要命,連大氣都不敢出,只等著百里珣洛發(fā)話了。
只是木槿汐越是著急,百里珣洛卻越是不說話,木槿汐又不好打斷,便只得繃著神經(jīng)煎熬著。
百里珣洛在木槿汐的手腕上按動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將手放了下來,他之前為木槿汐診脈時候那一臉的凝重竟然順便消失,重新又換上了那洛子珣招牌的微笑。
“你的原始靈力被高人封住了,暫時并不致命,只是卻比較棘手。”說到這里,百里珣洛的笑臉突然轉(zhuǎn)變成了滿滿的疑惑:“不過你究竟是怎么將自己的原始靈力撕碎的?還有,到底是誰,將你的原始靈力封了起來?”
“我和別人打架的時候打不過,靈力也耗盡了,便想著用精神力撕碎那朵靈云會不會再能有些靈力出來。”
木槿汐只回答了百里珣洛的弟一個問題,卻是將第二個問題直接地給忽略了。
她可不想將讓百里珣洛知道帝曜天的存在,帝王森林的主人行事之所以這樣神秘,想來也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吧。
在帝曜天將自己的身世告訴木槿汐的時候,木槿汐便回去將所有關(guān)于帝王森林之主的傳聞都打聽了出來。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帝王森林有主人,卻不知道帝王森林的主人究竟是人還是魔獸。沒有人見過帝曜天,包括那天帝曜天在眾人面前現(xiàn)身的時候,在現(xiàn)場的人們,也同樣不知道帝曜天的存在。
似乎那天與帝曜天的相遇,只不過是木槿汐的一個夢而已。
要不是身體的變化和云雕實實在在的告訴著她這個人的真實存在,恐怕木槿汐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百里珣洛知道木槿汐有所隱瞞,不只是這一次。
他敢肯定,木槿汐的身上一定有著什么秘密,也許這個秘密可以助他突破瓶頸,找到升入仙道的秘密。
只要成了仙,也許他便能夠找到恢復(fù)自己哥哥記憶的方法了吧。
死而復(fù)生,逆天改命這件事,不是仙力所能及的,這件事是修仙之人都知道的事情。人變得越強大,受到的規(guī)則束縛便越強,即便是他擁有做這件事的能力,也不被允許。
就比如帝曜天有摧毀魔獸靈魂的能力,但卻不能這么做。就比如仙家一般都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但是也不能這么做。
人一旦成仙,便再也不能擅自改變自己呆過的下級世界的任何事情,就算是自己的親人瀕臨死亡,也絕對不能出手相救。
凡界與修真界的人可以被任何世界的人殺死,惟獨仙神界不行,仙神力求和諧與仁愛,普渡蒼生。
說仙神慈悲吧,其實他們比任何人,甚至是比魔還要殘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親的人倒在自己的面前而不救。
而說他們殘忍吧,他們卻又不主動誅殺任何一個人。
上古神族當(dāng)初創(chuàng)造凡界與修真界的時候,也是將仙神的某些觀念帶入到了里面,雖然基于優(yōu)勝劣汰的原因,凡與修真這兩個世界并沒有不能相殺的限制,但凡界中的每個人類卻都是擁有著些許神性的。
但是這些微不足道的神性卻無法約束他們的天性,即便是當(dāng)初魔王不來凡界搗亂,恐怕凡界中的人也會慢慢地被自己的天性所魔化。
神界規(guī)定,仙神決不能肆意殺戮任何一個人,即便是處在對立面的魔,他們也會先采取感化的方式。
感化不成的,才會下手誅殺,否則的話便會受到來自仙神兩界的規(guī)則懲罰。
這樣總會讓仙神們變得虛偽,爭奪是人類乃至整個大世界的動物們的本性,爭奪的本源是為了生存。
仙神也是人,只不過是比較強大的人罷了,既然是人,便擁有著人類的天性。
而仙神兩界卻是強制的剝奪了這一天性,本性得不到釋放,他們便只得尋求其他的隱秘的方式宣泄,比如,勾心斗角。
表面上一團和氣,私下里卻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算計別人,也都在想著該如何預(yù)防著被人算計。
這便是高高在上的仙神兩界的真實寫照了。
就如同那看似風(fēng)光和諧的政壇,實際上卻充斥著虛偽。
但是即便如此,人們還是心生向往,別說是凡界的人并不知道仙神兩界的實際情況,即便是知道了,也還是會前仆后繼的走進那個風(fēng)光的,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中去。
畢竟進到了那里,便意味著有可能俯瞰眾生,操控一切。也意味著也許可以成為人人敬仰的神話。
其實這個世界的仙神兩界比木槿汐所在的那個國家的政壇還要嚴苛一些,畢竟他們的規(guī)則是烙印在身體中的,一旦違背,身體便會產(chǎn)生巨大的疼痛之感。
而木槿汐所在國家的政壇,規(guī)則卻只是在口中的。
不過相較于金錢與權(quán)力,仙神更再在乎的卻是自己的名聲與光環(huán)。身在人類巔峰的神,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榮耀,錢財和權(quán)利于他們來說其實并不重要,甚至權(quán)利有時候會成為一道枷鎖,將他們鎖在自己的神位上,履行著自己的職責(zé),根本不能如其他的神般逍遙自在。
其實上古神族當(dāng)初創(chuàng)造出凡界,也是為了讓仙擁有些崇拜者,畢竟總是崇拜著別人而無人崇拜的,同樣對光環(huán)于名聲有強烈欲望的仙人們,時間長了勢必會心理不平衡。
為了維持仙界的平衡,也為了為仙界注入更多的活力,上古神族這才創(chuàng)造了凡界。
不過魔界卻是與仙界截然相反的,他們徹底的解放天性,肆意爭奪,雖然在這樣惡劣的競爭環(huán)境中能夠誕生出比神更強大的魔,但是爭奪本身,卻多數(shù)象征著殘忍。
魔個體強大,但卻并不團結(jié)。
自私本也是人類的天性之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魔個個都唯我獨尊,就如同山間的猛虎,沒有什么能夠讓兩只猛虎結(jié)為盟友,親情也許暫時可以,但卻不是永久。
幼虎長大了,離開了自己的母親和兄弟姐妹,自立為王之后,即便是曾經(jīng)相依為命的親人冒犯了自己的地盤,也是絲毫不會客氣。
魔王依靠著自身的強大實力碾壓成為統(tǒng)治者,他能這樣成為統(tǒng)治者,別的魔也是能的,所以其實魔界總是會有挑戰(zhàn)魔王的事件出現(xiàn)。
這也是魔族雖然個體都比神族強大,卻始終無法將神族拿下的根本原因。
魔族各個都想當(dāng)王,所以內(nèi)部便總是爭斗不斷,哪里有閑心去找神界的麻煩。
只是神界若是想找魔界的麻煩卻也是不容易的,因為在面臨自己所生存的整個世界的生死存亡的前提下,魔族還是能夠暫時的團結(jié)起來的。
魔族滅,神界自也不會放過鬼界,所以就算是魔族中的魔暫時降級成了鬼,也是難逃徹底消散的命運。
放下尊嚴與堅持,也只是為了生存下來而已。試問如果連活都沒有辦法活下來,尊嚴和堅持又還有什么意義呢?
不過依照神界的性格,卻是不會主動進攻魔界的,畢竟他們的爭斗天性被壓抑了,連帶著野心也被壓制了。雖然他們很想將整個魔族納入自己的手里,卻絕對不會這么做,甚至是連提都不會提。
爭斗之心是仙神大忌,殘忍的戰(zhàn)爭也是身懷悲憫的仙神所不愿意看到的。
同神族中天性被壓抑的憋屈一樣,雖然魔族天性被釋放得徹底,看起來似乎很爽,實際上身在高位的魔卻是越來越困惑,他們無休止的爭斗與殺戮,究竟是為了什么?
而魔王公主卻正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她對那無休止的爭斗與殺戮由最初的困惑漸漸的便產(chǎn)生了厭惡之情。
正因為如此,魔王公主才會自魔界出走,走入到這凡界當(dāng)中來。
自然,獸神也是對神界勾心斗角,只認名利與光環(huán)的做法多少有些厭倦,正因為如此,他當(dāng)初才選擇與魔獸們打交道。
魔獸們沒有這般復(fù)雜的心思,喜歡便是喜歡,討厭便是討厭,絕不曲意逢迎,惺惺作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