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黎子煜不是懷疑她現在所易容的男子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而是懷疑他要找的那個人是這個男子的姐姐或者是妹妹。
這便就意味著她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吧,只是木槿汐感覺這其實也離暴露不遠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馬腳,明明易容蠱是沒有任何的破綻的啊,而她也特意的不多說話,小動作也都控制著沒有去做,這個變態王爺到底是從哪里看出她像她之前的那個女裝的自己的?木槿汐實在是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木槿汐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因為她在換了男裝之后就買了些面粉揉了個喉結模樣的東西,并粘在了喉嚨處,并讓易容蠱的蠱蟲將整個脖子連同臉蛋一同蓋住。
雖然那假喉結粘的并不牢固,但是易容蠱的蠱蟲是有包裹能力的,木槿汐之前涂在臉上的厚粉就被易容蠱包裹住了,這才能夠一點不漏。而雖然木槿汐做的假喉結個頭有點大,可是對易容蠱來說卻還是小菜一碟。
按理說,木槿汐這樣以蠱術易容,只要不是習蠱之人,即便是眼光再毒辣的人都一定看不出來,若是黎子煜真的能夠看出來,那木槿汐除了痛呼一聲妖孽之后等待妖孽的處置,便就真的別無他法了。
即便是確定自己不會被揭穿,但是木槿汐心中還是無比慌張。她盡量的掩蓋著自己內心中的慌張,然后故作鎮靜地淡淡地回道:“沒有姐妹。”
這答案簡單直接,而且顯得極其的無禮與傲慢,黎子煜雖然并不怎么注重禮節,但是現在卻也是不太高興了。
不過黎子煜卻并沒有因為禮節問題責難木槿汐,而是黑著一張臉對錢萬三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你與你的那位小兄各出五十萬兩,三日之內送道本王府里來,若是逾期未到的話,想來你是應該聽說過本王的手段罷。”
說完,黎子煜便直接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黎子煜離開了以后,木槿汐不覺長出了一口氣,至于那五十萬兩銀子,誰愛出誰就去出吧,莫說是她沒有這么多錢,即便是有,她又憑什么拿出來給捐自己的敵人呢?
至于要如何脫身,這便再簡單不過了,只要她換個容貌,甚至將性別也換了,那錢萬三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是決計找不到她的。
不過錢萬三又怎么會想不到木槿汐也許會逃跑,畢竟她之前可是住客棧的,那便意味著她并不是皇城中人,即便是就此逃跑也沒有任何的家業負擔。
于是在木槿汐滿臉氣憤的要離開錢府的時候,錢萬三冷笑一聲便招呼府中的護院將木槿汐團團圍了起來。
他管他究竟是個什么身份呢,反正他也不明說自己的身份,不知者可是無罪的。
就算是以后得罪了這個人會招來些禍患,他也認了,畢竟整整一百萬兩可實在不是一個小數目。若是拿了出來,他的商業敵國便極有可能會因此傷到元氣。
那樣的話,他這東黎國首富的頭銜便極有可能不保了。
其實錢萬三翻臉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剛才木槿汐并沒有幫他。
而木槿汐沒有出手相助便意味著兩種可能,要么是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幫他,要么是她覺得他不值得自己幫忙。
這兩點原因似乎都不值得錢萬三再花心思繼續巴結木槿汐了,商人是講究低投入高產出的,若是他們發現自己的投入注定了得不到該有的高回報,便會迅速的撤回自己的投入,并且還回不擇手段的榨干投入對象的剩余價值。
錢萬三便是個十足的商人,在商人的眼里從來就沒有什么所謂的情誼,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利益。
即便是他們表現出了極其深厚的情誼,也不過是基于利益的罷了,只要利益消失,他們便會瞬間便臉,同商人們講情誼,簡直就是和妓女將貞潔,和懶漢講勤勞一樣的可笑。
對于錢萬三這瞬間的翻臉行為,木槿汐倒是并沒有多詫異。之前的一番觀察中,木槿汐便知道這錢萬三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這是個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賺錢什么人,包括自己的至親都能夠出賣的人,更何況是她這個與他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呢。
雖然木槿汐對于錢萬三的這個行為并不意外,但卻還是冷冷叱問道:“錢老板,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錢萬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自然是為了吳小兄的那五十萬兩白銀了。若是吳小兄三日之內拿不出這筆錢,三日之后去往六王爺府,我也好有個交代不是么?”
木槿汐冷哼一聲道:“我并不是這里的人,想必錢老板也是知道的吧。若非做生意,哪里有人出門在外會隨身帶著五十萬兩白銀的?而錢老板看看我這像是來此地做生意的生意人嗎?”
錢萬三思索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木槿汐說得有些道理,便問木槿汐道:“那吳小兄有何打算?”
木槿汐連忙說道:“我家就住在離這里不遠的離原縣,銀兩也都在家中,錢老板容我回家中去取銀來可好?”
木槿汐來皇城的時候路過離原縣,知道離原縣離這里騎馬且日夜兼程的話,路程只要兩天一夜便可一個來回了。
其實木槿汐選定離原縣卻也是有著自己的一番思量的。若是將地方說得太遠的話,路程超過三天以上,恐怕錢萬三連讓她回去取銀都免了,直接扣著她靜等著三天之后去六王府交銀的時候再一并將她也交上去了。
而若是路程太近的話,她便就沒有足夠的時間逃跑了。
錢萬三又再思索了一會兒,權衡了一番利弊后便說道:“好,我同意你去取銀,但要有我府里的四個護院與你同去。”
“沒問題。”木槿汐痛快且又響亮的答應了下來。
今天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趕路的話多有不便,于是木槿汐便與錢萬三商定了明日一早啟程。
而這個晚上,木槿汐便就要在錢府度過了。
意見達成一致之后,錢萬三瞬間的便又恢復到了之前笑瞇瞇的狗腿模樣:“吳小兄,這時候也不早了,你便隨同我去膳廳用膳去吧。”
木槿汐點了點頭,說實話,她其實早就餓了,現在錢萬三說要吃飯,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見木槿汐同意,錢萬三便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直接帶著木槿汐便來到了膳廳。
東黎國首富的膳廳果然是夠大,只是現在木槿汐卻全無心情欣賞,自進入到膳廳以來,她的整個身心便全部都撲在那豪華大飯桌上面那些個精致誘人的菜肴上面了。
飯桌邊已經圍坐了不少的人,想來應該是錢萬三的家眷了,不過他們卻并未動飯桌上面的飯菜,而是都一臉驚喜地看著錢萬三。
其中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美艷少婦起身一扭一扭地迎了過來,輕輕地捶打著錢萬三的胸口嬌嗔道:“老爺,你終于來了,人家都快要餓死了。”
木槿汐被這女子嗲得有些發膩的聲音弄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錢萬三倒是很受用女子的嬌媚,他寵溺的將女子攬進了懷里,之后便說道:“餓死誰也不能餓死老爺我的媚兒寶貝啊,走,去吃飯,老爺我親自喂你。”
說到這里,錢萬三突然曖昧地笑了起來,女子嬌嗔的說了一句討厭,之后便一扭一扭的被錢萬三攬著來到了飯桌前,木槿汐也跟著來到了飯桌前,見錢萬三與女子耳鬢廝磨并沒有將她讓進座位的意思,他便不客氣的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選擇性的無視了錢萬三與那女子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曖昧,木槿汐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而木槿汐的這個舉動就像是個導火線,點燃了滿座等待已久的人的怒火,儀態端莊,派頭十足,而且似乎也是上了些年紀,一看就是正房夫人模樣的婦人首先起身怒聲指責木槿汐道:“你是誰?這可是錢府,我們老爺還沒吃呢,你怎么就先吃開了。”
木槿汐自然是知道這個婦人的火氣大多數是來自于飯桌上親熱的那兩個人,而那兩個人她卻都說不得,便就只能將火氣全部發在她這個不相干的人的身上了。
事實上,她也不過是一個出氣筒罷了。所以她便也沒有理會那個婦人,還是自顧自的吃得香甜。
若是一個人將火氣發到你的身上,你不接受不理會他的怒火,那么受傷的便就是他,但是你若是接受了他的怒火并且也被惹得發了怒,那受傷的便就是你了。
你若是動了氣,那么不僅那個人的氣發泄了出來,你還會因為動怒而傷肝又傷神。
這樣對己毫無利處的事情,木槿汐自熱是不會去做的,所以她便就當做沒有聽到那個婦人的話了。
見木槿汐不搭理她,那個婦人更生氣了,直接拿起筷子將木槿汐在飯桌上到處游移的筷子給打了下來。
“我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婦人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顯然是氣急了。
木槿汐卻毫不理會婦人的情緒,而是不慌不忙的將旁邊人的筷子拿了過來便又繼續吃了起來。
這下子不只是那個婦人,就連旁邊被木槿汐奪了筷子少爺也忍不住起身斥道:“到底是哪里來的鄉野村夫,竟然這般的不懂規矩,來人啊,將這個人給本少爺轟出去!”
這可惜那少爺話說出口了半天,卻沒有半個人上前來轟木槿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