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答應了藍澈要改變藍影國人短命的命運,可惜現在木槿汐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世界上有一種力量叫做不可抗力,承諾,無論是紙質的還是口頭的,一般默認的都會將不可抗力排除在外,木槿汐現在的這個應該就算是不可抗力了吧。
木槿汐并沒有讓藍澈獨自逃走,暫且不論藍澈能不能突破這層層的包圍圈,即便是他能夠突破,也是斷然不可能會扔下木槿汐獨自一人逃走的。
況且即便是被抓回去,藍澈也并沒有生命危險。畢竟是那個變態王爺的心上人,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心來對他下殺手呢?
這次圍捕行動,諸葛昀并沒有參加,因為他要留在臨邊城主持大局。
東黎的軍隊已經全部搬進了臨邊城,至于之后的事情,便要等王爺騰出空來之后再做商討了。
黎子煜此時全然沒有顧及其它事情的心情,他高坐在一匹黑色駿馬之上,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藍澈,沒有憤怒,亦再沒有任何的感情。
“藍澈,你就這般的不愿呆在我的身邊嗎?”黎子煜俯瞰著藍澈淡淡地問道,如同一個神明在責問自己的信徒。
藍澈并沒有答話,而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哈哈……”黎子煜大笑了起來,只是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愉悅,只有滿滿的悲傷。
笑過之后,黎子煜又繼續說道:“既然你不愿,那我便不勉強你了,你走吧。”
黎子煜說這話時,臉上帶著一股子決絕,但是那眼中的悲傷與不忍卻還是出賣了他。可是,他有他的尊嚴與原則,對于自己喜歡的人,他雖然會使些手段強留在自己身邊,卻從來不會強迫他和他發生什么。
這是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他要自己喜歡的人心甘情愿的在自己身下臣服。可是,三年了,都快四年了吧,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可是他喜歡的人卻始終都不喜歡他。
黎子煜心里清楚,藍澈不只是不喜歡他,而且心中還對他厭惡至極。
但是黎子煜卻不愿為任何人去改變自己,是的,這也是他的自尊,身為皇族的自尊。
所以他便一直試圖的去改變藍澈,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實藍澈也是皇族,和他一樣,也不會輕易被人改變。
雖然在藍影國,皇族可以和國民打成一片,但是既然生而為皇族,便該擁有皇族該有的尊嚴。
況且藍影國人是被天神詛咒的,想要改變藍影國人的想法,便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黎子煜看不到任何藍澈有可能喜歡上他的希望,這近四年來的等待,已經足夠了,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既折磨著自己,又折磨著自己喜歡的人,何必呢?
人生又有幾個四年可以去等待,這是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單戀,不如早些結束,長痛不如短痛吧。
在尋找藍澈的這段時間里,其實黎子煜也想了很多,他在想自己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他有時候也在想要不自己便強占了藍澈就算了,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的心,得到他的人也算得上是一種慰藉吧。
只是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心去傷害那個翩然若仙,心純如水的人兒呢?
黎子煜不敢想象自己若是真的那樣做了,會怎樣。也許他,會死吧。
像藍澈這樣固執的人,受了這般奇恥大辱,也許真的會死吧。
他本注定并不屬于這里,那他便放他去他想去的地方吧。
聽了黎子煜的話,藍澈一愣,隨后滿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真的要放我走嗎?”
黎子煜怒道:“本王這像是在和你開玩笑的樣子嗎,若是你不想走,那也無妨。”黎子煜說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繼續說道:“封住你功力的藥并不是毒藥,所以也就沒有解藥,不過這藥也并不是永久的,只要幾天不再服藥,你的功力自然便可以恢復了。”
當初王爺明明說他給他的是慢性毒藥,之后吃的都是解藥,沒想到一言九鼎的王爺竟然也會騙他。
那么之前汐兒對他所說的,即便是他逃跑,王爺也不會真的屠戮整個王府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藍澈從未如此懊惱自己的愚笨,這個人說的話,他竟然全部相信了,并且傻呆呆的被他威脅了近四年,想想都覺得自己愚蠢!
其實開始的時候,黎子煜還不是很了解藍澈,于是便用了一個傳統的威脅人的方法,下毒。
對于自己喜歡的人,他自然是不會真的下毒的,只是騙他的而已。后來見毒似乎威脅不住他,便拿整個王府中人的性命來威脅了,沒想到這一招卻是比拿他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他還要更管用些。
不過黎子煜對木槿汐下的毒卻是真的毒,畢竟他對她也沒有任何的感情,又何必對她手下留情呢?
不過藍澈倒也是并沒有糾結自己的愚蠢,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現在自由了,他還要讓木槿汐也同樣的獲得自由。
于是藍澈便單膝跪地道:“我要帶著這個女子一起走,還望王爺成全。”
“放肆,藍澈,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嗎,竟然這般的得寸進尺?你走可以,這女子對本王有用,本王一定要將她帶回去!”聽了藍澈的話,黎子煜真的是有些怒了,甚至還有些吃醋的成分,但是想到藍澈的為人,便也就釋然了。
即便是打算放棄了,但是放棄也是需要時間的。若是自己喜歡的人現在就喜歡上了別人,終歸還是讓黎子煜無法接受的。
只是藍澈又怎會拋下木槿汐獨自一人離開呢,于是他便對黎子煜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不走了。”
眼看著這樣好的脫困機會就這么浪費了,木槿汐心中急得不行:“笨蛋啊你,能走你還不走,我沒事的,你不用管我。”
反正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那個毒藥便會發作了,現在解藥在藍澈的身上,當著黎子煜的面,木槿汐是絕對不會要回來的。
所以她現在也算是個將死之人了,又何必去連累別人呢?
即便是被救下來了,她也就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活,還是不要連累別人了吧。
雖然木槿汐并不想死,可是現在卻由不得她。該做的,她都已經做了,現在便只能夠聽天由命了吧。
藍澈又怎么會相信木槿汐會沒事呢,他比誰都要清楚王爺的殘忍與無情,她又怎么忍心將自己喜歡的女人獨自留在危險當中呢?
“要死,一起死。”藍澈目光堅定地看著木槿汐,似乎像是宣誓一般,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這五個字。
見此情景,饒是黎子煜再吃頓,也能夠看出藍澈對木槿汐與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了,很顯然,他喜歡著的人,竟然喜歡上了別人!
可惡,著實可惡!
黎子煜怒不可遏,剛想要動手殺死木槿汐,卻看見了臨邊城上空的方向燃起了一簇紅色火花。
紅色火花是東黎軍營最高級別的信號,一般都意味著有重大的事件發生。
就連軍師都處理不了的事情,一定是大事了吧。黎子煜雖然憤怒,但卻也是顧全大局的,畢竟是一軍主帥,若是不顧全大局的話,又怎能夠擔此重任?
于是命人將藍澈和木槿汐綁了起來押回臨邊城之后,黎子煜便快馬加鞭的趕回了臨邊城。
其他士兵的速度自然是不能與黎子煜那匹上好的千里馬相提并論的,于是便被遠遠地落在了身后。
黎子煜回城,諸葛昀就在城樓之上等待著他,見他回來,便趕忙命令守城的士兵打開城門,并親自迎了下去。
“軍師,有什么事?”因為之前的事情,黎子煜的臉色雖然有些不太好看,但是對諸葛昀的語氣還算好。
諸葛昀趕忙拱手道:“西陳國今日一早派人傳信,說是西陳國國君今天巳時要來到臨邊城與您把酒暢談一番。”
把酒暢談也不過是說來好聽罷了,其實西陳國國君真正的目的還是來談判的吧。
雖然黎子煜心中早已經有了主意,但是為了顯示自己對于諸葛昀的器重,在加上其實他也想聽聽諸葛昀的意見,便問道:“軍師認為本王要不要與他‘把酒暢談’?”
諸葛昀道:“屬下覺得,現在西陳國已處下風,既然西陳國國君親自出面,您便見上一見也未嘗不可,畢竟鳳舞公主還在我們手上,想那西陳國國君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來的。”
黎子煜笑著點了點頭,軍師果然同他的想法一樣,巳時馬上就要到了,他就姑且在這里等著陳尋風那個老匹夫上門吧。
西陳國國君還算是守時,也由不得他不守時,西陳國現在本就落了下風,若是再拿架子的話,恐怕于他們來講便更加的不利了。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陳尋風這次帶的人并不多,而且他帶來的人也并沒有帶武器。不過這幾個人的功夫卻都是不差,雖然比藍澈差些,但是對付黎子煜還是綽綽有余的。
在城門口接受了嚴格的搜身之后,幾個人便被引進了黎子煜所在的茶亭當中。
茶亭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酒菜,不算豐盛卻也并不顯得寒酸。
黎子煜正在悠閑地自斟自飲,見陳尋風走到了亭中,趕忙起身迎接:“陳世伯,小輩給您行禮了。”
雖然黎子煜說是要行禮,但是身體上卻并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陳尋風還是滿面笑容地虛扶了黎子煜一把道:“賢侄不必多禮。”
雖然現在兩國開戰,但是之前兩國終歸還是友好的,陳尋風也曾前往東黎國進行友好訪問,并且為了以示友好,還要東黎國的皇子們稱呼他為世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