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不遂人愿,四年后,媽媽家破產了。家里的別墅也被人收走了,她和爸爸媽媽姥姥姥爺只好搬到了一個六十平米的二室一廳的出租屋。
這樣的反差無疑是巨大的,但是只要爸爸媽媽還在,無論是吃苦還是享福,這些對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不過事情卻遠沒有她想象的這般美好,因為家里再沒有錢供養兩個孩子,于是爸爸媽媽決定舍棄一個孩子。
至于舍棄哪個孩子,毫無疑問,自然是與爸爸媽媽毫無血緣關系的她了。
聽到這個消息,她仿佛就像是遇到了晴空霹靂,直接便嚇傻了。她又被拋棄了,是的,她竟然又被拋棄了!
瞬間,她便陷入了無盡的恐懼之中,她只覺得這恐懼就快要讓她窒息了。
她甚至想到了死,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并不怕死,好像還感覺自己似乎是經常游走在生死邊緣一樣。
只是她現在卻連死去的力氣都沒有,因為那恐懼如潮水般向她席卷而來,她瞬間便被這恐懼淹沒了。
只是,人要想活著并不容易,要想死去卻是簡單至極。
木槿汐一直想要去死,但是她的心中卻似乎還有著一個信念,她音樂覺得自己好像還要努力,爭取未來能有一天,能夠有資格站在某個人的身邊。
而這個人,卻也正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這是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她全然沒有任何的印象,腦海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的景象突然全都憑空消失了,木槿汐又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剛剛她作為十四歲的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卻是全然被她忘了個一干二凈。
不過雖然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并不記得了,但是那深入腦海的,被拋棄的恐懼卻依然如跗骨之蛆,久久的揮之不去。
木槿汐并不懼怕黑暗,之前多少個日日夜夜在黑暗中打伏擊,若是她懼怕黑夜的話,恐怕現在早就已經死了吧。
黑夜對她來說不只不令人感到害怕,相反的,她還極其喜歡黑夜。
因為木槿汐認為,黑夜是她執行任務的時候最天然的保護色,她就像是個暗夜精靈,在黑暗的掩護之中,悄無聲息的奪取別人的性命。
是的,卻是有人稱呼她為暗夜精靈,但那大多是圈外人對她的稱呼,圈內人多會稱呼她的代號,妖凰。
妖凰本是一個平淡無奇的特工代號,上一個妖凰死了,木槿汐這才得到了這個代號。只是在別人身上碌碌無聞的名字,在她木槿汐身上卻火了。
是的,圈內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個名字,也沒有人再敢只把這個名字當做一個代號。因為這個名字的出現,通常都意味著死神降臨。
所以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她心情異常平靜地等待著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
好在,試煉之地并沒有讓她等太久,短暫的黑暗與沉默過去之后,一個如天籟般好聽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恭喜你戰勝了自己內心當中的恐懼,通過了試煉之地的第一重考驗,那么接下來,我們便進入到第二重考驗吧。”
這聲音話音剛落,木槿汐便覺得自己被一個黑色的漩渦卷了進去,之后,她便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又擁有了完全不一樣的記憶,也同樣的忘記了之前所有的記憶。
這一次,她是一個莫名穿越到古代,并且被人當做奸細來審問的一個普通的現代女孩兒。
木槿汐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里,這個房間里放滿了書,而在房間最顯然的地方擺著一個寬大的書案,一個黑衣男子正坐在書案后邊,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在她的記憶中,她這個時候本來應該在家里柔軟的床鋪上睡覺的,可是她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周圍的一切看起來似乎都不像是假的,難道她,穿越了?
短暫的蒙圈之后,木槿汐很快的便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事實。
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并不覺得穿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好像她曾經穿越過一樣。
相較于穿越這件事,讓木槿汐覺得更加奇怪的是,那個坐在書案后面的黑衣男子此時正一臉玩味地看著她,而那玩味的背后竟然還隱隱地透出了些許的殘忍與嗜殺,是的,她沒有看錯,的確是殘忍與弒殺。
不過木槿汐卻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弒殺的眼神會這般的熟悉。
可惜還沒等木槿汐想通,她就覺得腦后一疼,之后便陷入到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在意識徹底的消失之前,她還沒忘在心中詛咒那個在人身后下黑手的混蛋,她只希望他能夠每天都被人從背后打暈,只要醒了就被打暈,哼。
當然,那個打暈木槿汐的人自然是不會知道木槿汐的詛咒的,若是他知道的話,便一定會感嘆木槿汐的惡毒了,無休止的被人打暈,還不如直接死了,反倒來得更痛快些。
從昏迷中醒來之后,木槿汐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昏暗的石室中央,她的雙手被高高吊起,雙腳著地,雙踝套著一寸粗的鐵環,被一條不算長卻也不算輕的鐵鏈連著。
木槿汐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驚恐,她條件反射般的抬頭看去,卻發現不遠處,一個墨色衣袍的男子坐于白玉一般剔透晶瑩的寬椅之上。
他仰視著女子,冷冷地問道:“公主來本王書房究竟有何企圖?”
木槿汐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給問愣了,她怎么會知道自己有什么企圖?
見木槿汐發愣,黑衣男子冷冷地看著木槿汐頭上的鳳舞九天形狀的胎記,然后說道:“西陳國公主來到敵國將軍的書房,要是說你沒有任何企圖,還真是不太能夠令人信服呢。”
“喂,你到底煩不煩,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完全就是無關的人,而且我也不認識你,更不認識什么西陳國的公主,現在,請你立刻馬上放我走,謝謝合作。”木槿汐最后終究還是急了,這個所謂的王爺實在是有些太不可理喻了。
聽了木槿汐的話,黎子煜抬手摸向了木槿汐額頭上的鳳舞九天的胎記,之后便悠悠地說道:“這世間誰人不知,西陳國公主陳鳳舞額間有一塊鳳舞九天形狀的朱紅色胎記。”
木槿汐一愣,她記得自己似乎并沒有這個胎記啊,怎么會突然就有了呢?得,先不管這些了,還是先想想該如何脫身吧。
只是還沒等到木槿汐想出脫身的計策,黎子煜卻又鍥而不舍的問起剛才的問題來。
“公主來本王書房究竟有何企圖?”
木槿汐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這句話問了那么多遍你煩不煩啊,說了沒企圖你又不信,于是她便沒好氣兒的回答道:“若是我說自己沒有任何的企圖,你會信嗎?若是我說自己不是什么勞什子的西陳國公主,而是完全無關的人,你會信嗎?”
黎子煜猛地一愣,繼而揚起嘴角,玩味的笑起來:“本王確實不信啊,那么公主能否說出一個讓本王信服的理由?”
“既然你早已下定論,那么就如你所愿,我的企圖正如你想的那樣,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我有什么企圖。”木槿汐突然一臉無辜地看向黎子煜,眼中卻滿是鄙夷,她很討厭這種人,明明早就有了定論,卻偏偏要問,問了又不會相信。
黎子煜突然收住笑,一臉陰霾地站起身,來到木槿汐身前,眼中一寒,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甩了過來,力道大得令木槿汐的頭直接偏向到了一邊。
木槿汐氣急敗壞地轉過頭來瞪視著黎子煜,被打的那側臉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而她此時的嘴角竟然被打得掛上了一絲血跡。
黎子煜見了,邪魅的揚起嘴角,眼中卻是也燃著熊熊的怒火,敢對他不屑,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竟敢打我,你算是個什么東西!”
以前的木槿汐從來沒有挨過巴掌,即使是小時候,父母也并沒有打過她巴掌。
木槿汐一氣之下便忍不住罵出了聲,但罵出聲來之后便后悔了,古代畢竟不是民主平等的二十一世紀。
莫說是打了,即使是他現在讓她去死,也只需要動動嘴而已。甚至連手指都不用動,便自會有手下人來殺她。
想到這里,木槿汐自嘲地揚起嘴角,到了這里,她也不過是個任人宰殺,卑微到塵埃的人罷了。
什么人權,什么平等,在這古代的社會,都只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但是很顯然,木槿汐即便是自嘲的笑,這笑也并不合時宜。
黎子煜見了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猛地捏住木槿汐下顎,向前一拉,木槿汐猝不及防的悶哼出聲。
“本王也覺不妥。”黎子煜說著,不由加大了力道,捏得木槿汐鄂骨格格作響,“傳說中美若天仙的西陳國公主,陳鳳舞,真是著實的讓本王大失所望啊。”
看著木槿汐因疼痛扭曲的臉,黎子煜突然嫌惡的甩開了木槿汐下鄂,眼神輕蔑更甚。
“所以本王覺得惡心忍不住就出了手,得罪了公主,還請公主見諒。”剛才黎子煜嫌惡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歉意,但卻滿眼戲謔。
“我不是那什么倒霉西陳國的公主,你憑什么說我是?你他媽的是個腦殘是咋的,心理變態,看人長得不好看就打?”
黎子煜的這一巴掌,再加上那明顯幸災樂禍的話語將木槿汐徹底的激怒了,士可殺不可辱!他竟然敢這樣對她!不止打她,還捏她的下巴,她的下巴都快被要他捏斷了。
但是這些也就算了,那個死男人竟然說她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