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依著懸崖綃壁而建,雖然是用普通的山石建成,但卻不失巍峨壯觀。
范天雷看到了終點,也提起了勁,走起路來快了許多,他也想見見傳說中的武廷軒到底什么模樣。
還沒走進的時候,范天雷幻想,這樣用黑石壘建的房屋中,應該住著一群跟外邊世界脫了節奏的人。
諸如舉著火把照明,燒柴火做飯,沒有廁所,解手到外邊就地解決,沒有自來水,全靠下山挑水,一群人天天喝粥吃饅頭……
可等登上武廷軒所在的山峰站在武廷軒門口的時候,范天雷發現自己錯了,這里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
一樣。
武廷軒三座院,左右各一座,中間一座,從上往下看的話,是一個“品”字,這個“品”字也是一座山峰的三個小峰,此時范天雷站在“品”字下邊兩個“口”的跟前,看到了武廷軒大體上的格局。
原本他以為會看到墻上插著火把,但實際上他發現這里一根火把都沒有,呈“品”狀的三座院子中間有一根直挺挺的圓木,像電線桿一樣筆直,木頭頂端掛著三個不知道多大瓦數的大燈泡,沖著三個院子的方向,將三個院子照的通亮。
范天雷瞠目結舌,一旁蔣英杰站到范天雷身邊淡笑說到:“怎么樣,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范天雷木木點頭:“這太不一樣了,這深山老林里怎么會有電啊。”
“你看那里。”蔣英杰指了一個方向,范天雷順著看過去,發現那片空地上,有什么東西在黑夜中閃閃發光,細看之下,是一塊塊太陽能板。
“我去,我去,太高級了吧……”范天雷咂舌。
事后范天雷才想到,武廷軒的人不缺錢,他們隨隨便便出山幫大富豪處理點事,就能賺一大筆。像項修齊,煉了一些狗P不是的美顏丹,還賣了好幾億呢。
范天雷在震撼中慢慢走到了“品”字中央,轉著圈看了武廷軒的構造。遠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石頭壘建的房屋會很粗糖,走進細看發現,這里建造的有模有樣,十分人性化。
范天雷打轉的時候,慎子明見事情已經完成,自己悄然離開,而項修齊則跑去跟軒首匯報已經帶回范天雷的消息。
蔣英杰見范天雷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帶他進了自己的臥室,給他介紹了武廷軒的房屋及分配情況。
武廷軒每個人都分配有一個三間房大小的屋子,屋子里有洗臉洗手的地方,有床鋪,有沙發,還有電視電腦,廁所在門外。
“你們住這么高,這水從哪來的?”范天雷打開自來水管,喝了兩口,發現還挺甘甜。
“呵呵,這社會有錢就能辦到很多事,你看窗外。”蔣英杰說著打開了窗戶。
范天雷將頭伸出窗外,發現蔣英杰的屋子背后就是懸崖,由于天黑,范天雷看不到底,也不知道有多高。
“那邊的管子,看到沒?”蔣英杰指著遠處燈光能照到的地方,有一條從山下連綿不絕爬上山的水管說到。
“你們這水,是從山下抽上來的?”范天雷愣愣點頭,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呵呵,或許你也看出來了,我們這的房屋建的非常有講究,那是因為我們這里有風水大師!”
“這位置就是風水大師看的,這座山峰是這群山的龍頭,龍性屬水,這座山峰之下有個小盆地,盆地之下有源源不絕的地下水,這水便是從那盆地之下抽上來的。”
范天雷聽的一愣一愣,修外、修內、醫丹皆通的大師、風水大師等等等,這武廷軒真是臥龍藏虎啊。
“嘶……這水從下邊抽上來,要廢不少電吧?”范天雷倒吸一口冷氣問到。
“哈哈哈……范兄,有錢能使鬼推磨,記住,我們不缺錢。”蔣英杰哈哈大笑說到。
范天雷震驚地搖了搖又點了點頭,還是感覺不可思議。
此時前去跟軒首匯報消息的項修齊來到蔣英杰門前,淡淡說到:“今曰已晚,軒首明早見你。蔣英杰,你給他安排住處吧。”
說完,項修齊就離開了。
回到武廷軒的項修齊仿佛又恢復了那副高人姿態,跟之前在路上百般刁難范天雷的那個項修齊判若兩人。
“呸……”蔣英杰沖著項修齊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
當你發現一個一直德高望重的老者,變成一個尖酸刻薄的老頭時,心中是沒有辦法繼續再高看他的,此時蔣英杰就是這種心態。
范天雷默不作聲,躬身向蔣英杰行了一禮說到:“麻煩蔣大師了……”
“范兄客氣了。”蔣英杰連忙將范天雷扶起,范天雷的歲數是比他要大的,他把范天雷當做一個普通老者來對待,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還是要遵從的。
隨后蔣英杰將范天雷帶到了一間沒人住的房子,離開的時候對范天雷說到:“范兄,明日那位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千萬別撒謊,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蔣英杰離開后,范天雷洗了一把臉躺到床上,想著蔣英杰的話。
此前他聽張奕的,假裝是張奕的師傅,邢文星和項修齊是知道的,如果那位問起這個問題,自己該怎么回答?
撒謊的話,剛剛蔣英杰的話就響在耳邊,說實話的話,張奕的身份就暴露了,恐怕會對張奕不利。一時間范天雷發愁,自己該怎么辦呢?
窗外月明星稀,傳來清脆悅耳的蛐蛐叫聲,不時還有幾聲噪鵑“咕咕咕……”的叫聲,離開了喧鬧的城市,此時的寧靜倒讓范天雷覺得心情舒暢。
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范天雷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后半夜,實在是困了,才瞇上了眼。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幾聲雞叫聲就把范天雷吵醒了。
下地洗了把臉,范天雷有些焦躁,一會坐到沙發上,一會在地上走來走去,他不敢出門,在等別人來叫他。
直到第一縷陽光照在山頭的時候,才有人來敲門。
“當當當”
“范兄,起來了嗎?”
聽聲范天雷知道是蔣英杰,連忙上前把門打開。
“起來了起來了,早就起來了。”
“跟我來吧,就等你了……”蔣英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蔣大師先請……”范天雷回請。
蔣英杰微笑點頭走在了前邊,范天雷緊隨其后。
離開了房門范天雷才發現,自己住的屋子是右邊院子末尾的一間房。
跟著蔣英杰,路過中心地帶,一路來到了武廷軒“品”字上口位置的院子,又向著中間的大堂走去。
等進了大堂之后,范天雷嚇了一跳,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左右分開,中間是空地,就像電視里的朝堂一般。
蔣英杰徑直走了進去,站到了左列。
范天雷在門口哆哆嗦嗦不敢進去,左看右看,他發現左邊的人,都比較粗狂,像是修外的。而右邊的人都比較文雅一些,他在其中看到了項修齊和慎子明,這邊應該是修內的。
“來客還不進來嗎?”
尋著聲音看去,范天雷發現大堂上位坐著一個帶著鐵面具頭發花白的老者。
等他反應過來,這老者可能就是武廷軒的主人后,連忙連滾帶爬小跑步進了大堂,當即跪在了地上,顫抖說到:“大人饒命……”
靜了片刻,全堂大笑。
“哈哈哈哈”
“他當是古代朝堂嗎?”
“哈哈哈”
軒首帶著面具,沒人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范天雷自然聽到了眾人的話,只不過他現在是騎虎難下,站起來似乎也沒臉見人了,還是繼續趴著吧…
軒首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大堂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廣林鬼門的傳人,起來說話。”
軒首平淡蒼老的聲音傳來,讓范天雷渾身一震。
“廣林鬼門”,這世上還有人知道這個門派嗎?范天雷蒼然一笑,緩緩站起了身。
自己入門的時候,師傅曾經說過這個名字,只不過好像這個名字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一般,師傅很少提及。范天雷在外混跡的時候,也有同道中人問他師出何門,剛開始他還說自己是“廣林鬼門”的傳人,但慢慢,他發現根本沒人知道這個門派的存在,自那以后,他都自稱無門無派,散修一個。
沒想到今日在武廷軒,再次聽到了自己門派的名字,而且自己還被稱作“廣林鬼門的傳人”,范天雷有些淚目,連他自己都快忘了這個身份了。
范天雷陡然換了氣質,身子不再抖,呼吸也逐漸平穩。
抬頭看向上位的軒首,范天雷重新禮拜,只不過這次的禮拜只是一拱手:“范某拜見尊上。”
此時他代表的不僅僅他范天雷這個人,他還代表這一個門派,即便這個門派只剩他一人,但尊嚴不容踐踏。
“我曾與你祖師有舊,你可喊我一聲師叔。”軒首緩緩開口,在大堂中引起軒然大波。
“什么?軒首竟然讓他稱師叔?”
“軒首什么意思?難道想找傳人?”
“不會,范天雷都半只腳邁進棺材了,軒首怎么會找他當傳人。”
“軒首怎么想的,難道想收留范天雷?”
眾人七嘴八舌,小聲議論著。
對眾人來說,能稱軒首為“師叔”,可謂莫大的榮耀,那幾乎可以在武廷軒橫著走了。
當眾人都以為范天雷會欣然接受的時候,只見范天雷淡然一笑說到:“我入門時,師傅曾告訴我,本門世代單傳,并無師叔。”
范天雷話剛落音,眾人便小聲呵斥起來。
“不識抬舉!”
“就是!此人愚鈍不堪!”
“蠢貨!”
軒首聞言,也是一震,他沒想到范天雷會拒絕。
“呵呵,那便隨你。”
范天雷聞言再次拱手,表示感謝理解之意。
停了片刻,見軒首沒有再說話,范天雷有些犯糊涂,不是你找我來的嗎?有啥事怎么不說呢?還要我問你?
又停了片刻,范天雷實在承受不了這種寂靜,一拱手問到:“不知尊上找我來,所謂何事?”
范天雷問罷,就是短暫的寂靜,沒人說話。
范天雷犯嘀咕了,這軒首不會老態龍鐘,在上邊坐著睡著了吧?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軒首一招手,一個門童端著一個盤子來到范天雷身前。范天雷定睛看去,那盤子里不正是自己之前送邢文星的“范大師之丹”嗎?
范天雷突然想起自己來武廷軒還沒見到邢文星,抬頭舉目四望,邢文星是修外之人,他先在左邊找了半天,沒發現又在右邊找了半天,正當他找邢文星的時候,軒首發話了:“這顆丹,可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