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在醫院說我是無辜的時候,你說你去查,我會很開心;四年前,在秦思璇墓地的時候,我說我被冤枉的,我沒有害過秦思璇的時候,你說你去查,我會很開心;可是現在……”
話到這里,她頓了頓,聲音更冷了:“傅承勛,你有聽說過,殺死人之后,兇手跪在被害者墓碑前說對不起,被害者會開心的話嗎?”
……
厲澤堯來到別墅的時候,向挽歌已經走了。
在文姨的帶領下,厲澤堯來到了二樓臥室。
推開門的時候,偌大個臥室,只有傅承勛一個人。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落在窗外,顯得深邃無比。
“承勛!
厲澤堯開口叫著他的名字。
傅承勛聞聲回頭,收起臉上所有的思緒。
“你怎么來了?”
“去公司找不到你,然后又有事情跟你說,我就來了!
他點頭:“什么事情?”
“向挽歌有跟你說過一個人嗎?蘇晚!
聽到向挽歌,傅承勛的神情變了變:“沒有。”
“真的沒有?”
他挑眉:“你不相信我,為何來問我?”
厲澤堯沉默一秒:“只是訝異,她竟然真的什么都沒有跟你說!
傅承勛聽出了厲澤堯的話外之音:“什么意思?”
厲澤堯看著他:“我去查蘇晚的事情,也查到了一些向挽歌的事情!
“什么事情?”
厲澤堯意味深長的看他:“你真的想要知道?”
“嗯。”
“我去查蘇晚的事情,無意中發現向挽歌胃疾的事情,還有,她抑郁癥的事情。”
那是在向挽歌進入監獄的第二年的冬天。
監獄里面興起了暴動,向挽歌無辜卻被波及。
她被一群人圍著打,胃部遭受了粗暴打擊和沖撞,當時就引起了胃出血。
然后監獄里面的人也對她的情況不重視,所以,就留下了她的胃疾。
傅承勛整個人如遭雷擊。
暴動?
她一個女人,在監獄里遇到了暴亂。
他原以為她的胃疾是因為她不注意飲食,才會那樣。
卻如何都沒有想到,竟然被人打了之后留下的舊疾。
他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
再開口,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隱忍。
“那抑郁癥呢?”
“抑郁癥?這樣的病,再加上她的情況,會有這樣的病,也是正常的吧!
“沒有治療嗎?”
“治療了,其實,你只需要去查查就知道,向挽歌這四年并不是都在監獄里,在她去到監獄的第三年,她曾經在精神病院待過五個月!
傅承勛身體僵住,深邃的眸中,都是明顯的難以置信:“她……精神病院?”
一句話,他說的極為艱難。
“對,我也是去查蘇晚的事情才知道的,那五個月,蘇晚就在她的身邊!
明明只是剛到秋季,傅承勛卻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身體冰寒交加。
他當初送她去監獄,只是想要讓她為她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但卻從未想過,她在監獄里,會經歷這些。
精神病院?五個月?
原來如此,原來……
她抗拒顧懸的治療,不是因為不配合,也不是因為在跟他置氣,而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曾經因為抑郁癥接受過非人的待遇。
這么多的事情,她出獄后,一次都沒有說過。
若不是這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他甚至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她表現得就像一個正常人一般,淡然平靜,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落入心里一般。
傅承勛的心里,一陣一陣的抽痛。
這樣的痛,竟然讓他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些也僅僅是我查蘇晚的時候,順帶著查的,我聽說你那個特助也在查當年的事情,應該不需要多久,就能查到當年的真相了!
真相?
傅承勛突然無奈的笑了。
到了現在,他真的還在乎那所謂的真相嗎?
此刻的心痛,此刻的無力掙扎,此刻的恐懼后悔早已將他所有的心思都披露無遺。
那真相,早已經不對他起任何的作用了。
不論她是真的被冤枉的,還是事實的確跟四年前他知道的一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親手把她變成如今這般境地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