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姐,你……”
她輕啟薄唇,本來是想要問為什么唐璐會在這里,但是剛說了幾個字,聲音就艱澀不已,喉嚨間一陣接著一陣的難受。
但這點動靜卻足以驚動正在削蘋果的唐璐了。
“挽歌,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唐璐激動的聲音在病房里響起,向挽歌伸手指了指床頭上的水。
唐璐立即會意。
站起身,一邊說話一邊給她倒水:“謝天謝地,你終于醒過來了,要是你再不醒過來,我都要自責死了,要不是我幫不到你,你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向挽歌愣愣的接過唐璐手中的水,喝了幾口,感覺喉嚨終于舒服一些了,她才開口。
“璐姐,你不必自責,我出來以后,事事舉步維艱,連我親生的父親待我都是那般的絕情,我曾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人可以幫助我了,但是你卻給了我一個職位,幫我安排了很多事情,我已然是很感激了。”
昏迷幾日才醒過來,向挽歌的聲音很輕,語速很慢,似乎是在一邊思考一邊說話。
但也正正是她這樣緩慢而又清淡的語氣,讓唐璐有了一絲淚意。
“你這般感謝我,可我卻從未真正的幫過你什么,挽歌,我很愧疚。”
唐璐說的是什么,向挽歌自然明白,她伸出左手,輕輕放在了唐璐手上:“璐姐,你不用想那么多,從我入獄那一天,一直到現在,我用這血淋淋的親身經驗明白了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向來都是權利金錢說了算。像我們這樣的人,從來都是不值什么的。”
唐璐看向她,半響。
“挽歌,你很恨傅先生嗎?”
突然提到傅承勛,向挽歌絕望的閉起了眼:“恨?”
唐璐點了點頭:“對,你恨他嗎?”
“璐姐,你錯了,他是江城身份最珍貴的人,而我,不過一個有著前科的勞改犯,我有什么資格去恨他。”
唐璐目光復雜:“挽歌,我跟你說認真的,如果你的心里手恨他的,那么我希望,自今以后,你把對他的恨放在心里,一直永遠。”
向挽歌睜開眼睛,看著唐璐,目光突然變冷:“放在心里?為何放在心里?璐姐,我弟弟,你知道他才多大嗎,他才十幾歲,他的人生都還未真真正正的開始,可就是因為那個人,他一次一次的阻斷我的后路,讓我看著我弟弟病死卻束手無策,讓我絕望至此,這讓我如何放在心里?”
“挽歌,小煜沒事!”唐璐突然提高聲音,走到向挽歌的身邊,緊緊攥住向挽歌的手:“我就說一向堅強的你怎么會突然就毫無求生欲,難道你不要小煜了嗎?挽歌,挽歌,他低頭了,你弟弟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