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歌,怎么是你?”
王曉雅一打開門,淚流滿面的袁歌腳一軟撲進來。
王曉雅嚇了一跳,忙把她扶起來。
“劉樂,你快想想辦法,他們要把撤掉詩詩的呼吸機。”袁歌哭著喊道。
“別急,有話慢慢說。”劉樂趕緊和王曉雅一起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
這時,司徒神醫被吵醒了,在樓上揉著睡眼往下瞄了一眼,哼了一聲。
馬姨給大蓋帽換好了第二趟藥,急忙拿了紙巾和熱水過來,心疼道:“好姑娘,別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邱葉帶著幾個護士要來拆詩詩的呼吸機器,說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這個床位必須讓出來。”
原來,今天袁歌去醫院陪譚詩詩,給她擦洗身體,那個混蛋外科醫生邱葉就在這時沖了進來,帶著幾個人要拔呼吸機。
袁歌據理力爭,說還有一個星期才滿一個月,可邱葉說,劉樂就是在蒙人。
都一個月了,也沒見他救治,難道最后一個星期,還能創造出什么奇跡不成?
“你別急,我這就和你一起去。”
袁歌找到了救星,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江海市的市立醫院里,譚詩詩的病房被圍得水泄不通。
蒼白的她躺在病床上,并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么,長時間癱瘓,她的肌肉松弛,早就喪失了年輕人該有的朝氣。
不過從她俏麗的臉型上,還能看出她曾經的美麗。
邱葉的頭發梳得水滑,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沒有醫生的氣質,反而更像一個得志猖狂的小人,瞇著老鼠一樣的細眼睛,他看了看手表,一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別浪費我們的時間,今天,這呼吸機必須拆!”
必須拆!這樣才能去白家那里邀功請賞,才能順利地當上下一任院長。
“你敢?!你這是謀殺!”季平張開雙臂,擋在譚詩詩的病床前,面對三個高大的護工,他面露懼色。
可是怕他也不會讓開的!
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打白文軒了。
“邱主任,這怎么辦?”三個護工可不想擔責任,轉頭問邱葉。
譚詩詩的醫藥費夠,人也沒死,貿然拆呼吸機,這不就是謀殺么?沒有人承擔責任,誰肯當這個背黑鍋的?
“拆!有什么事我負責。”邱葉大手一揮,讓大家直接拆,就憑這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小子,還想擋住三個壯漢?
有什么事,大不了白家擔著。
“不準拆!”季平也瘋了,抄起輸液架擋在三個人面前。
今天,就是豁出這條命,都要保住譚詩詩!
“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邱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群臭小子一直擋住自己升官發財的路。
奪人錢財有如殺人父母,邱葉眼里,季平和殺父仇人沒什么區別。
“去你媽的!”搬起床頭柜上的臺燈,邱葉直接朝季平的頭上砸去。
預想中的巨響沒有。
咦?臺燈呢?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邱葉非常吃驚。
“你在找什么?這個么?”
跟著聲音回頭,邱葉吃驚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劉樂。
臺燈從劉樂手中飛出來,一下子砸在邱葉的胸口,燈泡碎了一地,弄的他渾身都是玻璃渣。
砰!
緊接著,一個碩大的拳頭對著邱葉的面門打來。
邱葉慘叫一聲,鼻腔里噴出一股鮮血。
“啊!!劉樂,你怎么打人啊!”他倒在地上,捂著鼻子打滾。
劉樂拎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拖起來,讓他站好,然后一巴掌扇上去,邱葉原地轉了一圈,撲通一屁股又坐了下來。
他剛才那囂張的樣子不見了,現在別提多狼狽,大家哄堂大笑。
“唉喲,別打了,別打了。”邱葉捂著臉,兩邊臉腫得饅頭一樣。
他哪兒想到,劉樂會來?
“你自己說好一個月的,現在怎么說話不算話?”邱葉哭喪著臉哀嚎道,“今天就算劉長眉院長來了,譚詩詩也必須搬出去。”
“還有一個禮拜才滿一個月,我們不會搬出去的。”劉樂據理力爭道。
呼吸機一撤,譚詩詩必死無疑。
“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你都治不好她,還有一個星期等了有什么意義?我們醫院每天的床位很緊張,你們這是浪費床位。”邱葉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塵,哭著喊道。
其實,他才不相信劉樂能治好譚詩詩。
譚詩詩都撞成這副樣子了,神仙來了都治不好,過不了幾天肯定是腦死亡,到時候照樣要拔呼吸機,不還是死路一條么?
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早點死,給老子讓出一條升官發財的路來。
“哼,你根本沒有資格做醫生。”劉樂毫不給面子,冷冰冰地說道。
當醫生就是要堅持到最后一刻,不放棄任何一點可能,每一條生命都有被拯救的權力,就算只有一個星期的生命,也該盡力挽救。
邱葉卻拿病人的生命去換職業生涯的前途,這種人就是人渣。
臭小子,還敢教訓起我來了?邱葉頓時不爽了,但打不過劉樂,他也不敢發火。
邱葉眼珠子一轉,心里有了辦法,捂著臉說道:“好,好,我沒資格,你有資格?我有職業醫師資格證,你有么?你才是江湖騙子,壓根兒治不好譚詩詩!”
病房門口被圍觀的人擠得水泄不通,對劉樂指指點點。
邱葉雖然討人厭,可他說的話有道理啊,劉樂怎么看都是個普通小年輕,他怎么可能治好譚詩詩?
劉樂懶得和邱葉多廢話,走到譚詩詩的病床邊,搭著她的脈搏。
他皺起眉頭,譚詩詩的脈搏跳動非常緩慢無力,不能再耽誤了。
不過邱葉這種人,他也算看透了,恐怕他前腳離開江海市,這家伙后腳就能帶人來拆了呼吸機。
“劉樂,除非你和我比一下醫術,要是你贏了我,我就讓譚詩詩再在醫院多待一個星期。”邱葉臉頰腫脹,狠笑著說道。
邱葉心想,劉樂這小子吹得挺厲害的,但他懂個屁的醫術。
這正和劉樂的心意,他問:“怎么比?”
“剛剛醫院正好進來兩個脫臼的小孩,誰能先幫這兩個孩子接上骨頭,就算誰贏,你趕比么?”邱葉緊跟著問。
脫臼看起來簡單,但沒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只會出洋相,而且小孩子不懂事,稍微有點疼痛就會大哭大鬧,到時候就有機會說劉樂根本不懂醫術,弄傷小孩子了。
嘿嘿,劉樂,你就等著帶上這個半死不活的女人離開這里吧。
邱葉心里的如意算盤打的飛快,這時就怕劉樂不答應。
“一言為定,不過我要加上一條。”劉樂冷笑著說道,雙目鎖定著邱葉。
邱葉心里有點兒發毛,狠聲問:“加什么?”
“等我贏了再說,走吧。”
邱葉走在劉樂前面帶路,心里想,你小子就狂吧,你是可能贏的。
“邱主任,你怎么來了?”骨外科的兩個大夫看見邱葉來了,詫異地問道。
而且邱葉身后還跟著一大屁股人,這些都是住院部病人的家屬,閑著無聊跟來看熱鬧的,這群人把骨外科圍得水泄不通。
還有好幾個人已經在開盤口賭誰會贏了。
雖然大家情感上偏向劉樂,但邱葉到底是專業醫生,所以買邱葉贏的人更多。
袁歌對劉樂的醫術也沒什么信心,只是聽王曉雅說他的醫術很好而已,而季平更沒見過劉樂出手,此時擔心得不行。
“劉樂,你一定要贏。”袁歌握著劉樂的手,緊張的叮囑道。
“放心吧,我這個人,從小沒有學過輸字。”劉樂笑著走進骨外科。
真狂妄,一會兒有你丟人現眼的時候!邱葉心里惡狠狠地想。
骨外科的診室內,正坐著兩個眼淚汪汪的孩子,七八歲左右,長得很像,一看就像是雙胞胎。
一個孩子的手臂明顯懸掛著,是脫臼了,還有一個孩子就張著嘴直喘氣,但是看不出哪里骨折的樣子。
這兩個孩子的家長就站在旁邊,疑惑地看著兩人。
“我們打算借這兩個孩子比一比誰的醫術更好,誰先能給孩子接上骨,誰就算贏了。”邱葉說給科室的大夫聽。
可是大夫有點兒為難,又轉述給正一頭霧水的家屬聽。
聽完,家屬直接炸毛:“你們說什么?拿我兒子當成比賽道具?這絕對不行!”
“您放心,這位是我們的邱主任,從業經驗比我的豐富多了,一般要掛專家門診預約才能預約排到他的號呢!”科室醫生趕緊解釋道。
邱葉不由地抬起頭來,高傲地看向那個病人家屬。
家屬臉色好看了些,點了點頭,忽然又指著劉樂問:“那這位呢?”
他上下打量著劉樂。
那位是科室主任,這位應該也差不多吧,不過這小子看起來很年輕啊,有沒有二十歲還說不好,怎么看也不像是經驗豐富的醫生。
“這位……”科室醫生也為難了,他不認識劉樂啊。
“劉樂,這下可怎么辦?人家要是都不同意讓你比賽,我看是你輸了吧。”邱葉奸笑著說,沒錯,一切都按照他想象的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