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程少從小就命大,怎么可能會出事?”卉姐扶著她坐起來,“倒是你,把我們都嚇死了,失血過多就算了,還一直高燒不退,桑榆用盡了就是沒法,害得那丫頭都快暴走了,最后沒法子,還是用的土方法用雪給你搓,才把這燒給退了!
以晴根本沒法聽進去這些,抓起卉姐的手,著急的問道,“卉姐,程楓在哪兒?我想去找他。”
“哎喲,我的少夫人,你才剛醒。
“不行,我一定要見到他!币郧珥鈭远◣е唤z急切,見不到程楓,她根本沒法放下心。
看著她,卉姐嘆了口氣,拍了拍頭,“你都該好好心疼一下自己!闭f是這么說,但是她也明白以晴的心情,替她穿好衣服,然后又把修岳叫了過來,一塊帶著以晴去了溫老那兒。
溫老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人,眸光一瞇,沉聲吩咐,“不許讓人進來!
“是!
溫老推門走進房間,里面的人剛剛醒來,身上穿著松松的襯衫,黑色長褲,眸光望向窗外,看著魚肚泛白。
聽到門響,他眉頭微微一擰,側過頭,看著進來的人,眸子閃過一絲疑惑,卻被他很好的隱藏著。
溫老花白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他背著手,走了過去,眸中有著敘說不清的復雜。
“有沒有想起什么?”
對方先是警惕的看著他,確定他沒有危險后,朝他搖了搖頭,溫老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松口氣,還是緊張,他垂下眼,想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記住,你叫程楓,是獄門饕餮堂的堂主,也是下一任門主的候選人!
“程……程楓……”他重復著這個名字,好像根本不熟悉的模樣。
溫老點頭,“是,你是程楓,你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蘇以晴!
“蘇以晴……”他眸底依舊是疑惑,心頭沒由來的跳動了一下,對于這個名字,不屬于他的名字,他卻是超乎的熟悉。
溫老又說了許多,程楓始終都很安靜,沒有半絲驚訝和不適,好像怎么樣的人生和記憶都不重要,他也都不在意,唯獨聽到以晴的名字時,他的眸中會閃過片刻溫柔。
這時,桑榆的聲音響起。
“溫老?”
溫老眉頭擰了擰,頓了幾秒,聲音帶著一絲沉重,“進來!
桑榆走了進來,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她看著程楓,無奈的垂下眸子,身為神醫,她這幾天總想把自己的招牌砸了,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再生草,玩得團團轉。
“怎么樣了?”溫老問。
桑榆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煩躁的撓了撓頭,雜亂的頭發散了下來,反倒顯得有了絲女人味。
“我已經研究出來了,再生草的母體燃燒后,會放出一種含酸的物質,那種東西就好像烏賊遇見敵人后,自我保護的意識,這種氣體會隨著空氣,吸入人的身體,侵害大腦的中樞神經,使海馬區域受損,然后就會造成失憶的情況!鄙S軘Q著眉頭,捏了捏沒心,“程楓是被壓在底層的受害者,所以他的情況會比其他人嚴重,可能會把之前的所有生活通通忘掉,也就是說,現在的他,跟以前的程楓,可以說是兩個人,但是還是有好消息的,他現在不會有生命危險!
溫老的食指微微敲打著桌子,聽著她的話,又看了一眼程楓,他仿佛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安靜的站在一邊,目光始終凝著窗外,桑榆看著他這模樣,搖頭失笑,“我想,我收回剛才的話!
人的習慣怎么可能輕易改變,程楓還是以前那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哪里像是忘了本性的樣子。
溫老抿了抿唇,“你有辦法讓他恢復記憶嗎?”
“恩……”桑榆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要花費一些時間,我要去找幾個朋友商量商量。”
溫老點頭,“恩,這個消息先封鎖起來,越少人知道越好。”
桑榆應了一聲,“我明白。”
此事的嚴重性,她心里很清楚,若是門主知道,很有可能直接把饕餮堂交給別人,讓程楓回去休息,這對饕餮堂來說沒好處。
桑榆看了一眼程楓,起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他腳步一頓,“溫老,那個程鈺呢?找到了嗎?”
溫老背對著她,搖了搖頭,聲音越發沉重,“沒有!
桑榆眸子微垂,“嗯”了一聲,就離開了。
畢竟,溫老找到程楓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對于程鈺來說,這結局也不錯。
……
卉姐和修岳帶著以晴來到了桑榆的酒吧,周圍的保安都換成了饕餮堂的兄弟們,看到幾人后,直接把他們帶到了二層。
桑榆迎出來,以晴的臉很蒼白,凝著她,她訓道,“這人都沒好完全,跑來這里做什么?你這么不惜命?”
以晴搖了搖頭,慌忙的抓住他的手,“桑榆,程楓呢?他在哪里?”
桑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了一眼卉姐等人,嘴唇微微抿著,“以晴,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那扇緊閉的門,被人推開。
窗前的男子,穿著極致的黑白兩色,跟她初見時的模樣分毫不差。
桃花樹下,絕代風華。
這是她記憶力最美好的畫面,兩世的時間,只讓勾勒著的風采更加獨具風韻,完美得無論她什么時候想起,都會沉溺其中。
聽到聲音,他轉過頭,視線對準她。
他狐疑的揚起眉頭,嘴角淡淡的勾起,“我知道,你是以晴!
他說得篤定,帶著一絲莫名的自信,要不是以晴足夠了解他,一定會以為是桑榆誤診,他根本沒有失憶,他的聲音帶著一抹沙啞,桑榆說,是因為爆炸吸了太多的硝銨,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以晴眼眶微熱,快步的走到了他的身邊,一頭栽進了他的懷里,吸著他身上淡淡的中藥氣息,這個味道,莫名讓她覺得舒服。
這一刻,她平復了所有慌亂的心思,不論他是否失憶,也不在意他是否還記得她,只要他還活著,這一切她都可以不計較,她什么都不在乎!
“程楓……程楓……以后不許離開我了,一分一秒都不可以!彼ゾo他的衣服,在他懷里下著命令,她真的受不了這種痛苦,這樣磨著她,還不如直接一刀痛快。
聽著她霸道的下著命令,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害怕,他的心里沒有來的一疼,伸手將她抱在懷里,輕輕的點頭,“嗯!
盡管,他忘了自己是誰,他卻沒辦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他突然想要了解眼前這個女人,想要知道自己跟她的過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填補他記憶的空缺,自他醒來以來,好像只有這一件事是他執著的。
他想,這一定很美好。
“咳咳……”因為情緒激動,以晴不得自控的咳了起來。
程楓一愣,立馬低下頭,眼里全是緊張,雙手扣著她的背,輕輕的拍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以晴搖了搖頭,不停的咳著,這咳嗽聲不由讓程楓有些心亂,將她扶到了床邊,趕忙的去倒了杯水,遞給她,整個人守在床邊,看她將水一口口的喝下去。
總算緩了口氣,以晴看著他,將他眸底的緊張都看在了眼里,突然她一笑,摟著他的脖子,“不管你有沒有忘記我,但是,你就是我一個人的程楓。”
永遠將她當成唯一的程楓。
程楓的眸子微微一動,手指撫上她的臉,緩緩的嗯了一聲。
對于叫什么,什么身份,他沒有多大的感觸,但是聽到她的聲音,說自己是她一個人的程楓時,他似乎能感覺自己的心跳重重的一跳。
他知道,他可以為她,成為她想要的任何一個人。
一墻之隔,瑾和溫老聚在了一起,就連之后得到消息的雪君和蘇翔也趕了過來,眾人表情各異。
卉姐最先開口,“不管怎么說,程少能活著就是好事!失憶這種東西,又不是永久性,指不定那天就恢復了!
修岳看著自己的老媽,咳了一聲,“話是這么說,但是也不保證會不會留下后遺癥,萬一程少身上那個什么草的毒變異怎么辦?要是程少變成白癡了怎么辦?”
桑榆一巴掌呼在修岳的腦袋上,“你丫的竟然詛咒自己家的堂主?是不是覬覦他的位置?!”
修岳瞪圓了眼睛,大呼冤枉,“你別瞎說!這里隨便叫一個輩分都比我高!你別害我去抄堂訓,我這是有法有理的合理分析!而且人家還真的擔心程少!
“你是擔心他還是擔心我的醫術?”桑榆哼了一聲,翹起二郎腿,手里夾著煙,吸了一口,“放心吧,我已經全面做過檢查了,程楓除了失憶之外,連個頭疼感冒都沒有,你們就把心放進肚子里,現在想的是,要怎么過眼前這關!
蘇翔擺了擺手,程楓向來把事情扔給瑾去做,跟以晴在一起后更是唯老婆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