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程楓終于開口,態(tài)度很淡,但是怎么聽都有一些指責(zé)的意味,“他是你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
“誒……”溫老撓了撓頭,“我一直以為你很不好馴服,誰知道,因為一個丫頭,你倒是越來越像個正常人,而那小子卻越來越魔性,你們兩個人啊,真是要折騰死我了。”
程鈺是溫老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在他心里深處,有一張不斷擴(kuò)張的巨網(wǎng),等溫老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了,他早已羽翼已豐,隨時都可以展翅翱翔,就因為當(dāng)做影子來培養(yǎng),他那種報復(fù)和想得到肯定的證明,越來越強(qiáng)烈,直接體現(xiàn)的就是跟著獄門對著干。
獄門戒毒品,他就偏偏做毒品生意。而且還越做越大,越做越狠,現(xiàn)在,他的舉動已經(jīng)惹怒了老門主,老門主已經(jīng)下令要除掉這個禍害,畢竟是一手帶大的孩子,溫老還是有些不忍,可是現(xiàn)在又沒有別的辦法,這步棋,他真的玩大了……
說著,溫老也矛盾的望向他,“你知道的,他明天很有可能出現(xiàn)。”
因為要做為自己兄弟的影子,程鈺對程楓有著一種他人難以理解的執(zhí)著,他研究他,將自己當(dāng)做他。
參與一個不屬于他的人生。
所以像程楓結(jié)婚這種大事,程鈺是絕對不會忽視,同時,程鈺對蘇以晴也是另一種執(zhí)念,溫老長久以來都不曾發(fā)現(xiàn),成了程楓以外,程鈺還會對其他人感興趣,甚至這種執(zhí)念超過了對程楓的執(zhí)著。
這種發(fā)展,已經(jīng)慢慢的到了極端化。
程楓的目光開始變得飄忽,忽近忽遠(yuǎn),眸光隱隱閃爍著,但里面是一種堅定。
“我會等他來。”
溫老望著他,站起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你結(jié)你的婚,那個臭小子就交給我吧。”頓了下,他再說道,“人是我?guī)С鰜淼模苍撚形医鉀Q。”
溫老心里很清楚,程楓的婚禮,是引程鈺出現(xiàn)的最好機(jī)會,他習(xí)慣了在暗夜的生活,他要是想藏起來,沒有人能找到他,所以,這次一定要一絕后患。
盡管,溫老心里還是不忍。
但,大局為重。
他離開后,程楓就一個人坐在客廳里,下頜微微繃緊,眸光微微落在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也許是雙胞胎獨有的心理感應(yīng),程楓能感覺道,對程鈺而言,他的目標(biāo)就是以晴。
他想得到她,就像要抓住陽光一樣,要么成佛,要么成魔。
就像是之前的自己。
如果,不借這個機(jī)會做個了斷,以后就永遠(yuǎn)別想擺脫。
最令程楓無法心安的是,他從以晴的眼里看見了程鈺的影子,很遙遠(yuǎn),就像是穿過了時空,難以捉摸,飄忽不定。
卉姐和瑾一大清早過來,就看到程楓對著落地窗,正一動不動的站在客廳里。
卉姐走過去,他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蒼白,好奇的問道,“程少你該不會因為太激動,而一個晚上都沒睡覺吧?”
程楓垂下眼,“現(xiàn)在幾點了。”
“六點了。”卉姐說道,“你現(xiàn)在得去洗澡和吃飯了,不然時間來不及。”
他轉(zhuǎn)過來,“以晴呢?”
卉姐回道,“修岳已經(jīng)去接她們了。”
程楓也沒多想,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換好了禮服,就站在了鏡子面前,看著里面的人,偏偏,這面鏡子里他卻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微掀的唇很邪肆的眼。
闔了下眸子,他轉(zhuǎn)過身,拉開房門離開。
眾人也穿著正裝,神采奕奕的等在客廳,看見程楓出來,大家都很高興的問道,“程少,聽說其他堂的堂主也要過來,這是真的嗎?”
“我沒給他們發(fā)請柬。”程楓話一出,就把大家的積極性給澆滅了。
他們可是等著盼著四大暗堂堂主齊聚一堂的畫面啊,那絕對是獄門歷史上最為經(jīng)典的一刻!
可惜啊,可惜……
程楓環(huán)視一圈,“溫老呢?”
瑾上前,低聲道,“昨天就已經(jīng)離開了。”
卉姐過來,掃了程楓一圈,“我說程少,你今天可是結(jié)婚,就不能笑一笑,老是板著個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去談判呢!”
大家哈哈大笑,唯獨瑾神情凝重,看了一眼程楓,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一點喜悅之氣,反倒是比其他時候,多了一絲沉重。
卉姐看下時間,時間也不早了,招呼著大伙兒,“喂,該留下來的都自覺一點,把家看好了,剩下的就去準(zhǔn)備車子,準(zhǔn)備去教堂了。”
程楓看了眼腕表,垂下眼,想了想還是給以晴打了電話。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歡快的聲音,“程楓,你那邊準(zhǔn)備怎么樣了?”
聽到她的聲音,程楓臉上的陰云才逐漸掃去,撥開云霧,只留朝霞,他嘴角微彎,輕聲道,“很快,我馬上到教堂了。”
“呵呵,我也是,待會就準(zhǔn)備出發(fā)了。”
“恩。”他點頭,握著手機(jī),慢慢的開口,“以晴,今天我很開心,我很想見到你。”
電話那頭,溫心叫道,“蘇大小姐!別再肉麻了,時間都要過了,咱們可以先去教堂嗎?”
“好好好。”以晴對著手機(jī)說道,“溫心這個管家婆在催我啦,再不走,我會被罵的。”
程楓低低一笑,很好聽,“那待會兒見。”
“好。”以晴應(yīng)聲道,然后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程楓望著手機(jī),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這時以晴送他的,他很喜歡。
“程少,車子已經(jīng)在下面等著了。”瑾提醒道。
程楓收起手機(jī),朝著電梯走去。
另一邊,以晴穿著那件復(fù)古婚紗,坐在婚車?yán)铮瑴匦淖鳛榘槟铮阍谒纳磉叄溆嗟娜硕简?qū)車跟在后面,溫心半開玩笑道,“真受不了你們,今天都結(jié)婚了,還這么纏綿,你這樣就算了,程楓也跟著這樣。”
以晴笑得瞇起了眼,眸光瀲滟,像是一朵玫瑰花一樣,“怎么?你很羨慕嗎?那就趕緊找一個人,把自己嫁出去吧。”
身穿白色制服的司機(jī),透過車鏡看著坐在車上的準(zhǔn)新娘,慢慢的收回目光。
溫心朝她勾著唇角,“我才不要,我身邊的那些女人都愛的死去活來,為了一個男人沒了自我,我才不要!不要!我就想乖乖工作,付出和回報成正比就成。”
以晴笑著搖頭,“也許有一天你的緣分到了,就不會這么說了。”
“行了,蘇大小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現(xiàn)在是幸福了,非要惹我們這種單身狗眼紅嗎?”
兩人在車上說說笑笑的,很快,車隊進(jìn)了一條僻靜的小路,直通教堂,兩邊郁郁蔥蔥十分溫馨,驅(qū)散了冬日里的寒冷。
從蘇家到教堂也不過半個小時,饕餮堂為了萬無一失特地安排了人在途中守著,四處都是他們的人,直到安全到達(dá)了教堂,他們才接收到了離開的命令。
婚禮停在教堂外,由于還沒到行禮的時間,賓客也都還沒到齊,以晴和溫心下了車,直奔教堂休息室,修岳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以晴進(jìn)去后,忍不住的問道,“程楓呢?怎么還沒有到啊?”
“我剛跟老媽打過電話了,他們應(yīng)該就要到了。”修岳說著,謹(jǐn)慎的檢查著周圍,才放心的讓兩人去休息室里休息,“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恩。”
修岳離開之后。溫心忍不住的問道,“難道幫派里的人結(jié)婚都是這個樣子的嗎?搞得像是反恐一樣。”剛進(jìn)來的時候,她就看到窗外全是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到了教堂就更嚴(yán)肅了,根本就是里三層外三層包裹著的,連只蒼蠅都進(jìn)不來。
以晴披著一件大衣,因為怕弄壞了妝,只敢小酌了一口水,“你知道的,獄門不是個小組織,程楓緊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溫心搖頭失笑,“是是是,程大少爺做得什么都是對的。”
“哦,對了。”以晴像是想起了什么,眸里漾起了一絲興趣,“你知道伴郎是誰嗎?”
溫心興趣不大,“只要不是那個頂著一頭綠頭巾的家伙,就可以了。”盡管溫心對這種事沒有興趣,但是,不代表她想跟一顆花椰菜站在一起。
以晴哈哈一笑,“不是修岳,是瑾。”
“那家伙啊……”溫心點頭,“這還可以。”至少他話不多,人也帥。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溫心起身,拉開門,門外正站著剛才婚車上的司機(jī),他穿著一身白色制服,頭戴著棒球帽,把一個手機(jī)遞了過去,“章小姐的手機(jī)。”
以晴探過頭一看,拍了拍腦袋,“我剛剛忘在車上了,麻煩你了。”
溫心正準(zhǔn)備接過,司機(jī)卻大步走了進(jìn)來,笑道,“我還沒有祝賀小姐呢。”
以晴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那謝謝你了。”
這個人他并不認(rèn)識,不過能送她過來的,多半是饕餮堂的兄弟,更何況他還能自由出入,這肯定是自己人,她自然沒有什么警惕。
溫心的眉頭微擰,走了過來,“你叫什么?”
那名司機(jī)低低一笑,那笑聲帶著一絲陰柔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