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楓的車子一直等在外面,他沒有進去,發生在這樣的事,他不好在場。
他安靜的坐在車子里,手機嗡嗡作響。
他眉頭一擰,真的很討厭這個東西,要不是因為以晴,他也不會動這個東西,除了她任何人給他打電話,都是打擾。
手機一直響著,他不耐煩的接起,一道怒火聲響在他的耳朵邊,“程楓,誰讓你擅自召集饕餮堂的?!”
聽到這個聲音,他眉梢一揚,直接掛掉。
沒過一會兒,電話又再打了進來,響了幾遍過后,他再次接起。
“混賬小子!你竟然掛我電話?!你是不是最近過得太安逸了!”
程楓微闔眸,二話不說的再次掛斷,動作十分嫻熟。
手機開始狂轟亂炸,等到幾分鐘過后,他才懶洋洋的接起電話,對方已經開始磨牙,“程楓,你太無法無天了!”似乎已經察覺到了程楓的動作,再他掛斷前的一刻,他的態度來了個365度大轉變,“好好好,程大堂主,咱們好好說話,別掛我電話了。”
程楓停止了動作,輕聲道,“說。”
關莫真是氣得夠嗆,“程楓,我好歹是個副門主,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面子?”
“說重點。”程楓沒興趣跟他繼續廢話,這家伙就跟門主宣傳圣旨的公公一樣,要不是因為他出面就代表門主,他真的連他的聲音都不愿意聽到。
太吵了。
溫離一頓,搖頭笑開,“整個獄門,也就你敢這個態度對我,行了行了,我也不招人嫌了,我長話短說。”他清了清嗓子,“門主知道你的召集令是因為雪君,雖然情有可原,但是,獄門的規矩你不能全作不見,你這樣不分輕重,真的有失堂主所為。”
程楓很干脆的回道,“那我退位。”
關莫頓時沒話可說,他捏了捏眉心,“哎呀,你不要曲解門主的意思,他知道你這人最重情義,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那些人欺人太甚,規矩是人定的,法不外乎人情。”
程楓眼皮一撩,看見以晴和小翔已經走出了小區大門,眉頭微微一皺,對于溫離的多話越發厭惡,他加重語氣,“重點。”
聽出他語氣里的不悅,溫離簡直要哭出來了,想他堂堂一個副門主,到了今天還要看一個堂主的臉色,誰有他憋屈,不過,他倒是很清楚程楓的個性,這個人一般連門主的賬都不買的,何況他們,所以,直接說道,“門主下令了,會幫著你們饕餮堂找人,你們不用太擔心,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不過呢……”
“直說。”
“門主說找到人后,為了個大家一個警告,你得適當的受些處罰。”
“沒問題。”程楓點頭接受,這已經是門主的極限了。
溫離舒了口氣,“那好,我……”
他話還沒說完,程楓就啪地一下掛了電話。
以晴和小翔正好走了過來,坐進車里,兩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程楓掃了一眼,也沒多話,直接開回了榆陰道。
趙玉玲的葬禮很簡單,就葬到一個平凡的公墓里,出席的人不多,都是些親戚,不遠處,一座墓碑前,一個小男孩站在那里,眼眶微微發紅,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站著,讓人很心疼。
蘇正天離開的時候,朝著那邊望了幾眼,嘆息了聲,“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怎么就他一個人。”
以晴和蘇翔相視一眼,那是森易的墓。
這是蘇翔的意思,森森是他的弟弟,看在他的面子上,他還是把他們葬在了一個地方。
……
因為一個人,獄門很少會有這么大的動靜,別說是這里,就連在歐洲的實力,也是接到了命令。
魔剎拿了雄鷹的地盤以后,按照規定跟獄門五五分,大家和平為主,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獄門這一動作,他也收到了消息,算是再讓程楓欠個人情,他也命令修羅殿的人,大肆獵鷹,說什么也要比獄門快一些,捉到雄鷹,到時候分贓,也能多占一些便宜。
有了修羅殿的加入,道上一片腥風血雨,能躲的躲,能避的避,生怕跟雄鷹挨上邊。獄門還好,至少不會做趁火打劫的事,可修羅殿是出了名的匪徒,有啥便宜不占的?被它抓到,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基業毀于一旦!
T市
顧宇寒望著低沉的天,霧蒙蒙,像是要下雨一樣,他加快了腳步,步入了人潮之中。
回到酒店,他直奔房間,掏出房卡時,眼睛一瞇,看著一根極細的金屬絲已被扯斷,那是他離開時,特意留下的,保潔早就打掃過房間,所以不可能進屋。
他的眸子漸漸泛起一層霜,背過身,拿出手槍。
開門一瞬間,他迅速的閃了進去,手里的槍剛舉起,頭頂就已經被人抵住。
他渾身的肌肉緊緊的繃著,瞇著眼睛,看清了坐在里面的人,眉梢一挑,眼里泛著疑惑,“雄鷹?”
屋內,雄鷹的光頭格外醒目,他坐在沙發上,臉上再也沒有那不可一世的囂張,神情陰郁,帶著幾絲疲憊,身邊站著兩名保鏢。
雄鷹一揮手,顧宇寒身后的人撤了槍,繼續站到了門邊。
顧宇寒也將槍收起,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怎么過來了?”
雄鷹抿著嘴,看著他,“給我找個安全的地方!”
“發生了什么事?”顧宇寒直覺出了事。
“沒什么,就是得罪了獄門。”雄鷹也沒有隱瞞,這件事情也不是他想瞞就瞞得住的,如果顧宇寒想查,這么大的動靜,沒可能沒有消息。
他說得無所謂,顧宇寒當下就明白了,雄鷹沒有說是饕餮堂而是點名說的獄門,這就說明他惹得麻煩肯定不小,連整個獄門都驚動了,甚至已經落魄到跑來找他幫忙。
顧宇寒垂下眼,斂去了眸底的顏色,不疾不徐的說道,“行,我會替你找個安全的地方。”
雄鷹點頭,一聲不吭,眉頭緊緊的擰著,與以前的他大不相同,足以看清這次事情的棘手。
“這邊聯系的怎么樣了?”他問。
“已經找到接手人了。”顧宇寒回答,他的回答有所保留,雄鷹的小命說不定哪天就丟了,生意上的事,他也沒有多關心,現在只想如何保命。
顧宇寒的房間是套間,把大臥室留個雄鷹他們,自己去了小臥室。
他將門關上,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情況,確保無問題后,又把門鎖上,坐在桌前,打開了電腦。
郵箱里正靜靜的他躺著一封郵件。
很快,對方回復。
一眼掃完里面的內容,顧宇寒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他實在想不明白,獄門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只為了抓雄鷹,真的值得嗎?據他所知,獄門表面可是正經的商會,做得是合法的買賣,唯一見不得光的事,全是四大暗堂在操持,現在為了抓一個雄鷹,小嘍啰樣的人物,竟然這么大張旗鼓,真的值得嗎?
所以他真的很懷疑,其實獄門真正想抓的是,雄鷹背后的人。
他關上電腦,靠在椅子上,掏出一支煙,含在嘴里,視線被煙霧弄得模糊。
得罪獄門的下場,可不是鬧著玩的,雄鷹就是個被人利用的炮灰,在他身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如果,他能直接跟那人接觸,又何必需要雄鷹。
……
海浪……是浪頭聲……
雪君被束著手腳丟在地上,她睜開眼,混沌的腦子開始慢慢清晰,尋著聲音的來源。
A市也是有海,如果是這樣,那么她可能還沒有出A市,可是不對啊,她記得她在飛機上昏睡了一天,不可能只是在A市環繞,那么她一定是在另一個有海的地方,會是哪里呢?
就在這時,門被人打開,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聽到聲音,雪君費勁的扭著腦袋,眼睛被蒙了布,看不清東西,因為視覺受阻,其他的感官就格外的靈敏,她聞到一股很淡的味道,是藥水的問道,雖然不明顯,但是她還是分辨了出來。
對方的腳步聲,不輕不重,就像是踩在云端上,帶著一絲慵懶。
來到他面前,他的腳尖挑起了她的下巴,認真的看了看,忽而一笑,格外好聽,“你該感激我的。”
雪君抿著嘴,沒有出聲。
她很明白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要保持冷靜,也許只是一個細微的發現,她就可以自救成功。
所以,冷靜。
那個男人繼續笑著,“要不是我,你也許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你知道嗎,現在這個獄門都在找你,全世界都在找你。”
她呼吸一窒,盡量的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是,只要一想到獄門的人,想到小翔子,她真的很難平靜,壓抑著的怒火,就要爆發。
“想利用我做人質,你妄想!”雪君啞著聲音說著,“他們不會因為我而中你的圈套的,我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你利用的物品。”
如果有可能,她會隨時了結自己。
緩緩的,那人彎下腰,冰冷的手指從她臉上劃過,“我真想知道,你們為什么對他這么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