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你怎么如此鐵石心腸!到現在還不愿救人?!”修岳緊捏著拳頭,青筋暴露,怒到了極致。
桑榆深呼吸,咬牙切齒的吼道,“沒有工具,我拿頭去救人?!”
聽到這話,修岳立馬眉開眼笑,連忙跑上去,“我送你回去,我送你回去!
桑榆心里煩躁,扭頭就走進了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她才正式的看了兩人一眼。
程楓暴戾的眸子溫潤似水,他摟著以晴的腰,拼命的吸取著她的氣息,好似她是他唯一的良藥,唯一可以安撫他神經的存在。以晴對于生或死,完全不在意,她從始至終唯一在意的,只有身前的男人。
桑榆氣得又是一跺腳,雙手環胸,啐了一句。
修岳難掩激動的心情,他揮舞著雙臂,“桑榆你跟傳聞中真的不一樣,你是個富有愛心正義的使者,我回去就宣揚你的豐功偉績,讓大家重新認識你。”
桑榆翻了個白眼,瞪著他,“閉嘴!
重新回到了這里,桑榆領著自己專屬的醫藥箱,走進了臥室,剛一進門,她就砰地將門摔上。
程楓等在門口,神情更為嚴肅,眼里全是慌亂與惶恐。
桑榆走進去,將東西放在一旁,看著疼得面容扭曲的以晴,抿了抿嘴,很不情愿的開口,“我把過你的脈,剛剛在外面說的都是實話,我沒有把握能救你的命,你自己做好準備!
以晴喘息著,睜開似千斤重的眼皮,“沒事!
桑榆的眉頭一皺,“這毒本身就很詭異,而耽誤太久了,華佗難醫!
望著她那雙清明的眸子,以晴微微一笑,“所以你剛剛不救我,是怕給了他希望再讓他失望,最后承受不住打擊,是嗎?”
桑榆渾身一震,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她垂下眼,“你瞎說什么!”她別過臉,模樣懊惱,“我第一次看見他這種模樣,起碼像個人……我不想因為你的死,他連最后的希望都沒了,繼而變成以前那個不生不死的程楓……我倒是愿意,他把所有的過錯賴在我身上,這樣說不定會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以晴嘴邊的笑越發溫柔,“桑榆真遺憾沒能早日認識你,如果早點時候,說不定我們會是朋友!
桑榆一挑眉,“誰要跟你這個狐媚子做朋友?癡人說夢!
見她傲嬌的模樣,以晴想笑,可是身上的疼痛已經超出了預支,她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與疼痛的搏斗中,她疼得彎了腰,整個人蜷縮著。
見狀,桑榆動作迅速的打開了醫藥箱,醫藥總共分為了兩層,第一次是現代醫療工具,第二層是中醫用具,每個大小不一,形狀怪異,不似平常見到的那些。
她取出針灸包,掀開被子,將以晴背后的衣服撈起,瞇了瞇眼,直接在她背后幾處大穴中下針,“這雖然沒有什么實在用處,但是能給你止止痛!
針落下后,不過一會兒,以晴真的止了痛,這比那些個止痛劑還要管用。
她緩了一口氣,“謝謝了!
桑榆將針灸包收起,聲音還是冰冰涼涼的,“還有什么后事要交代,就盡早給他說了!
以晴凝著她,想從她冰冷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她知道,這個姑娘,刀子嘴豆腐心。
她垂下眼,“桑榆,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桑榆有些意外,她竟然會有求于自己,她眉梢一挑倒是來了興趣,“什么事?”
以晴攥緊了手指,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我想要一個孩子!
桑榆眸光閃過震驚,“你在說什么?”一個將死之人竟然想要孩子?
以晴坐起身,身上的肌肉已經沒有之前那么難受了,連頸部也舒服了很多,她從心里佩服桑榆,不愧是公認的女神醫。
盯著她毫無血色的臉,桑榆瞬間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
見她已經明白了,以晴點了點頭,“我已經讓朋友去給我找代孕的媽媽了,借用她的身體,孕育出我跟程楓的孩子!
盯著她的模樣,桑榆模樣沉著,“你是讓他守著你們的孩子活下去?”
以晴的手指沒進了手掌,她知道這有多殘忍,“程楓不可以死,他的人生應該很長很美好,不能因為我而丟了性命。”
桑榆的手指一直敲打著醫藥箱,“我不明白,他明明那么喜歡你,跟你一起死,這對你來說,應該是莫大的幸福。”說出這話的時候,桑榆還是有點不舒服,畢竟擁有這樣愛情的人,不是她,這樣純摯感情,每個人都很向往。
以晴垂著眸子,燈光在她身上仿佛形成了一圈圈淡淡的光暈,很溫暖,“我是個自私的人,我曾經傷過他一次,那一次我永遠不會原諒我自己,這一次我不想再因為我的事,而連累到他,讓他丟掉了性命,如果我們的命運真的會這樣周而復始,那我希望,在此就打住了,這一圈就是終點!
不必再重生,也不必再傷到他。
這一次,就這樣,這樣就好。
桑榆凝著眉頭,半晌,搖頭失笑,“你跟程楓真的是很奇怪!
不過像她這樣的人,配著程楓,剛剛好。
第一次她認同了這個女人,她也不愿意程楓因此而死。
“程楓如果不同意呢?”這才是最關鍵的。
以晴嘴角擬起,眸光有著異樣的自信,“我會讓他點頭的!
平緩了胸口的震蕩,她看著以晴,“告訴我,你上次經期的時間。”
以晴如實回道,桑榆垂下頭,嘴里念叨著,忽然松了口氣,“你運氣不錯,這段時間剛好是你的排卵期!
以晴垂下眼,“我知道!
她撫上小腹,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有機會孕育她和程楓的孩子。
只屬于他們的孩子。
桑榆出來的時候,程楓立刻迎了上去,他目光帶著說不出的急切,桑榆望著他,肆意的眸光中多了一絲難色,“我已經盡力了!
程楓像是石化了一樣,眼里全是灰敗之色,心如死灰,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