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過了許久才緩過神兒來,叫道:“護衛,護衛?”
沒人應答,趙宇穿了衣服,下床走出門外,四下里一片寂靜,除了外圍隱約可見的幾隊巡哨之外,內營一個人影也沒有。
趙宇大驚失色,急忙奔到臺上的點軍鼓前,拾起鼓槌,猛力擊打點軍鼓。
眾賊兵此時都還在酣睡,猛然間被“咚!咚!”的鼓聲驚醒,連忙爬起來,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急匆匆往中軍集合。
趙宇帳下只有一員武將,是趙宇的叔父,名叫趙嬰,字元殊。五十歲上下,須發斑白,使一柄鐵脊長矛,頗為曉勇。
趙嬰聽到點軍鼓響,急忙趕到中軍,見趙宇一個人神色凝重的站在臺上,連忙上前問道:“我兒深夜擊鼓所為何事?”
趙宇握住趙嬰的手,回道:“叔父,孩兒幾與叔父不相見也!”
“啊!?究竟出了何事?我兒何出此言!?”
趙宇剛要回答,就聽遠處一個嘍啰大聲叫喊道:“主公!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趙宇轉過身,待那人來到近前,問道:“何事驚慌?慢慢講來”。
“主公,小人方才經過軍帳背后,被一物絆倒,小人仔細一看,竟然是……”。
“是我軍兵丁尸體?”
“正是!主公如何知曉!?”
趙宇也不回答,見嘍啰都到齊了,吩咐道:“你等聽著!速速點起燈燭火把,全山搜尋,一但發現我軍兵卒尸首,便都抬到此處,快去!”
“是!”眾嘍啰一哄而散,各自準備火把,前去搜尋。
趙宇轉過身,對趙嬰說道:“叔父,方才‘虎威軍’之主,虎威中郎將高云來過了”。
“啊!?”趙嬰一個激靈,驚問道:“見在何處!?”
“已經走多時了”。
“走了?這么說我兒已經見過那高云了?”
“不敢瞞叔父,高云帶兵進入孩兒房內之時,孩兒尚在睡夢之中,若非高云無意殺害孩兒,孩兒此時已經身在九泉了”。
“噢!?那此人來找我兒,究竟意欲何為?”
“他讓孩兒明日正午之前,帶全寨人馬去僮縣南門外向‘虎威軍’投誠”。
“我兒已經答應了?”
“還沒有”。
“啊!?”趙嬰似乎頗為不解,疑惑道:“那高云既已經制住了你,你不答應,他為何不逼你就范呢?”
“他留下一句話,這句話已經足夠逼迫孩兒了”。
“噢?什么話?”
“明日午時之前,若孩兒未在僮縣南門外受降,夜間他便來取孩兒首級”。
“這!這高云未免也太過托大!直視我等如草芥乎!?”
“哎!”趙宇嘆了口氣,說道:“叔父有所不知,以孩兒看來,此人絕非托大。叔父請看”。趙宇指了指臺下眾嘍啰找回來的一具具尸體,對趙嬰說道。
趙嬰文圣轉身,打眼一掃,頓時目瞪口呆,臺下擺放著數排尸體,全都是自家的兵卒,少說有三百具以上。
趙宇滿臉黯然,往前一步,對趙嬰說道:“叔父,山寨的布防都是你我絞盡腦汁部署的,官軍屢屢來犯,從未有人踏能進山寨半步。而今晚,全寨五千多人,明崗暗哨七百有余。那‘虎威軍’進入山寨,殺我三百余人,潛入孩兒房內,最后全數離去。這一切我軍竟無一人察覺,叔父仍以為他那句話是托大嗎?”
問的趙嬰半晌無語,趙宇沖眾嘍啰擺擺手,說道:“都抬下去吧,好生埋葬”。
說罷,轉身回房,坐在椅子上低頭不語。
趙嬰見趙宇回屋,也跟在后面進到房內,問趙宇道:“我兒想如何處置?”
趙宇沒抬頭,反問趙嬰道:“以叔父之意,當如何是好?”
“哎!”趙嬰搖搖頭,嘆了口氣,坐到一旁,徐徐說道:“素聞‘虎威軍’驍勇善戰,未曾想竟如此厲害,以今夜之事度之,高云之言絕非妄語。我聽聞‘虎威軍’向來招降納叛,對歸降之人甚厚,那高普方亦寬仁厚德之主,素以保民安民為己任,此與我山寨劫富濟貧之道有相通之處。叔父以為率眾歸降方為上策,不知我兒以為如何?”
“叔父所言是也”,趙宇抬起頭來,對趙嬰說道:“以孩兒所見,那‘虎威軍’主高普方實乃氣魄非常,絕非常人可比,孩兒想要追隨此人,建功立業,以圖名垂青史”。
“好!既然我兒有心如此,且先休息,明日一早點軍,去僮縣南門歸順‘虎威軍’!”
“好,叔父也歇息去吧”。
兩人商定結果,心里都像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各自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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