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甘寧在江河上混跡多年,這水上水下的買賣自然做的精熟。放開這一百號魚骨刀客的身手不說,單是魚骨刀這一罕見兵刃就十分不一般。
雖然在旱路上這魚骨刀極具殺傷力和震懾力,但是還不足以展示其與眾不同。到水下施展開來,才完全顯示出這詭異兵刃的作用。
那魚骨刀刃就好比是專門為**船體設(shè)計的,在拆除鉚釘?shù)臅r候,只要將兩道刺鉗住釘帽,握緊刀柄,不需要怎么用力,隨著船身移動,那鉚釘自然就脫落了;而對付船底木板的時候,那魚骨刀刃又成了鋸子,三下兩下就能輕易將檁條鋸斷,而且由于水的消音作用,一切水下作業(yè)都是了無聲息。
一直船到岸邊,拋錨停擺,何悔和手下這些荊州兵將都毫無察覺。只以為是虎威軍毫無準(zhǔn)備,以為馬上就可以成就大功,急不可待的招呼兵士下船登岸。
此時四將軍趙子龍正在蘆葦叢中埋伏,眼看何悔領(lǐng)大隊荊州兵馬下船登陸,一半以上已經(jīng)上了岸邊,心里暗叫“大哥神算!”,拈弓搭箭,覷準(zhǔn)何悔,遠(yuǎn)遠(yuǎn)射去,弓弦響處,一箭穿喉。何悔連叫都沒叫一聲,翻身便倒。
何悔身邊幾員副將也是多經(jīng)戰(zhàn)陣,耳邊聽見弓弦響,又見主將倒地,頓時反應(yīng)過來,紛紛驚叫,“不好!有埋伏!”
話音未落,便聽蘆葦叢中一聲令下,“放箭!”。緊跟著空中萬千鳥鳴之聲四起,數(shù)千高云弩齊齊發(fā)動,幾萬飛矢如雨駢襲、攜風(fēng)而至。
荊州兵馬正在登岸之際,一片雜亂。又是夜里,飛矢突至,根本無從防備,霎時間哀嚎之聲四起,中箭著傷者不計其數(shù),紛紛倒地。其余僥幸沒有中箭的也都是心膽俱裂,哪里還顧得上什么主將副將,一個個掉頭鼠竄,爭先恐后的爬上戰(zhàn)船,七手八腳的調(diào)頭逃命。
趙云恐怕甘寧人手太少,照顧不過這么多的逃兵,急忙傳令,帶手下戰(zhàn)士向岸邊逼近,一邊追襲,一邊射殺。
就在這個時候,奇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些剛剛調(diào)頭劃開的荊州船只,幾乎是同時在水上散落開來,如同花瓣凋謝一樣,慢悠悠的散落,變成了一塊一塊的木板,四散飄開。
要單說這畫面,那簡直是藝術(shù)的盛宴。但這些在船上的荊州兵馬此時可沒有心情欣賞,也顧不上多想,爭先恐后的抱住那些散落的船板,拿手當(dāng)槳,拼命的往對岸劃。
過了一剎那的功夫,幾乎是同時,那些雜亂逃命的荊州并突然停住了,一個個緊抱著木板,呆呆的看著河心。
不知道什么時候,河中心出現(xiàn)了一排人,只露出上半身,各自手里舉著一柄魚骨鋼刀,排列的十分整齊,如同一道人墻。
不用說,這自然是甘寧和他手下的魚骨百刀客。要說甘寧這一行人水下的功夫著實了得,人雖然在水里,但是卻如同站在陸地上一樣,一個個紋絲不動。那一柄柄明晃晃的魚骨鋼刀,在黑夜里更加陰森可怖。
甘寧依舊咧著嘴,帶著招牌式的邪笑,盯著那些已經(jīng)被嚇傻了的荊州兵。
突然,甘寧將手中魚骨長刀一舉,那一道人墻便齊刷刷的沒進(jìn)了水里,只剩下那一柄柄明晃晃的魚骨鋼刀露在水面上,依舊是齊刷刷的橫成一排。
那些荊州兵都嚇呆了,一個個漂在水面上瑟瑟發(fā)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或者說完全不知道自己會怎樣go die。
就在這時候,甘寧將刀往前一指,那一百把魚骨刀排成的刀墻突然疾速向前沖去,那速度堪比飛魚,霎時從那些荊州兵堆里穿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些荊州兵發(fā)出無數(shù)慘烈的哀嚎,跟著一片一片的落進(jìn)水里。剩下那些僥幸躲過一擊的兵丁,這才意識到眼下的局勢究竟有多可怕,一個個哭爹喊娘,拼了命的逃竄。
但是甘寧的伴當(dāng),在河里如同水下猛獸,這些荊州兵又怎么可能逃得了性命。
片刻功夫不到,那一排魚骨刀墻又從他們身后冒了出來,以同樣的方式和速度,從這些荊州兵身后再度斬殺了回來。又是一陣哀嚎、又是一片死尸落水。
如此往復(fù),幾遭過后,水面上便只剩下了三三兩兩的尸體,橫在那些散落的船板上。除此之外,再無聲息。
這樣的殺法,連趙云也是生平僅見,不由得陣陣贊嘆。其余虎威軍戰(zhàn)士更是驚詫不已。
過不多時,細(xì)微的水聲響起,甘寧和他的魚骨百刀客陸續(xù)露出水面,互相輕松嬉鬧著上岸穿衣,那情形完全像是一幫收獲滿倉的漁民,停船回家的樣子,絲毫沒有殺伐過后的興奮和態(tài)度。
甘寧穿好衣服,來到趙云跟前,依舊是咧嘴笑著,“嗨嗨,四將軍,甘寧幸不辱命”。
趙云哈哈大笑,“興霸將軍真乃江海神技,如非親見,實不敢信!嘆為觀止!嘆為觀止啊!哈哈哈哈”。
甘寧也不客套,只是咧著嘴“嗨嗨”的笑。
劉表領(lǐng)大隊人馬在吳昌城西三十里處埋伏,心里也是暗自焦急,一遍一遍的催問時辰。
眼看東方已經(jīng)略見光亮,仍然不見吳昌方向有什么動靜,劉表沉不住氣了,傳令大軍東進(jìn),直抵吳昌城下搦戰(zhàn)。
高云早有安排,見劉表兵臨城下列陣,隨即傳令打開城門,自領(lǐng)一隊兵馬,出城迎敵。
兩軍對壘,高云橫一字?jǐn)亍⒖v雪麒麟,直出陣前,抬刀一指對陣,喝道:“劉表匹夫,焉敢追吾!?此番定叫爾刀下做鬼!速來馬前領(lǐng)死!”
劉表哈哈大笑,指高云道:“高云小兒,太過猖狂,死到臨頭,且不自知。實在是可笑至極!”
高云冷哼兩聲,“劉表匹夫,休逞嘴上功夫,你可敢出陣接我一刀否?如果你能接下本座一刀,我從此披發(fā)入山,再不現(xiàn)世。敢否!?”
劉表自然知道高云一字?jǐn)剀姷兜膮柡Γ约耗屈c斤兩哪敢出戰(zhàn),但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不再接高云話茬,轉(zhuǎn)身問左右道:“高云小兒,猖狂太甚,哪一位將軍愿為本公分憂?”
劉表話音剛落,身后一將應(yīng)聲答道:“末將刑道榮愿往!”
劉表聞言大喜,笑道:“刑將軍勇冠三軍,正可匹敵高云,小心在意,不可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