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玨死賴著不走,林如海同賈敏又對這個小子喜愛非常,賈璉氣惱之下只得自己上路。平日里看這小堂弟也不是個傻的,誰知小小年紀竟喜歡自虐呢,單等哪一日他后悔了,哭天喊地的寫信回去求人接的時候才叫他知道璉二哥的好呢!
有了個孩子,家里自然添了許多熱鬧,連帶過年時候守歲也覺有了許多趣味。再加上賈玨的過目不忘與勤奮好學,只讓林如海恨不得這是自己親生的兒子。
直到二月十二花朝節這日一大早,林如海收拾停當就要去衙門,就被賈玨抱住了大腿,“這孩子,平日里也沒這么纏人呢,今日這是怎么了?可是想家了?”
賈玨只管抱著林如海大腿,抬頭瞪著水汪汪的大眼,“姑丈今日陪玨哥兒一日可好?”
“好玨哥兒,別鬧了,姑母陪你可好?”
一番撒嬌癡纏種是讓林如海軟下心腸,只得命手下長隨去與上峰告假一日。自己帶著賈玨往前院書房讀書去了。
“老爺,后院來回太太發動了!”
“快,拿我的帖子去請同仁堂的賀大夫,”
眼見著林如海同手同腳往產房奔去,賈玨放下手中的三字經,深藏功與名。也不枉費自己在書房苦讀了一上午。
產房外,賈玨看著林如海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忙上前去牽住他的手,換得林如海低下頭扯了扯嘴角握緊了這軟軟的小手。雖然自己平日里趁著賈敏喝茶時斷續的給她茶杯里放了三滴泉水,如今聽得賈敏的慘叫一聲比一聲弱,心里也愈發有些沒底。
傍晚時分,霞光萬道,不知哪里飄來一陣幽香,如夢如幻,令人聞之生醉。接著就傳出一道弱弱的嬰兒哭聲。賈玨一直提著的心就放下了,林妹妹終于來了。
孩子生下來以后,賈敏就力竭昏睡過去了,這賈敏本就是極難有孕的體質,因陷害浣姨娘差點小產之故,又加之孕中多思,若不是得了賈玨暗中相助三滴泉水,今日生產只怕不會這般順利。到底傷了身子,又加之上了年紀,此生只怕是很難有第二個孩子了。
奶娘將孩子洗凈,用大紅的襁褓仔細的將孩子包好,才抱來產房外給林如海道喜,“恭喜老爺,太太平安誕下一個姐兒。”
“好!府中下人一律賞三個月月銀,貼身伺候太太的再賞一倍,另加綢緞兩匹。”
眼見著林如海得了女兒面上并不悅,心頭也松快了許多,當下又賠笑說了許多賀喜之詞。
“姑丈,姑丈,快讓我看看妹妹。”
林如海從奶娘手里小心接過女兒,仿佛有一股電流從手上直達內心,暖暖的,柔柔的。這是他的女兒,年近四十方得來的珍寶。
“姑丈,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眉尖若蹙,不若就取個乳名黛玉吧,至于學名,還得我細細取來。”
“玨哥兒一定要快快長大,保護好妹妹!”
“好孩子,姑姑姑丈總算沒有白疼你一場!”
這賈敏醒來以后見得自己生了個姐兒,心中難免有些怏怏不快,對著小黛玉也有些不喜。只林如海對這個女兒極為喜愛,每日里都要與賈玨一起逗弄一番,她便不敢十分表現出來。又因這黛玉日漸長開,雖生的有些柔弱,卻難掩美麗靈動,倒也把那遺憾去了三分,只盼著日后好生調養,再給她添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