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尖叫劃破黑夜的寂靜,乾御這邊掛斷電話就沖過來,盡管在場的都是自己手下的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媛媛!”
“他暈倒了,他倒了!快去叫醫(yī)生!”
這一晚上,乾御被折騰得有些懷疑人生,他又餓又累,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這位總裁經(jīng)歷的事實。
“媛媛,你沒事來這邊弄什么。他這都打過鎮(zhèn)定劑了,誰知道中途還會醒過來。”
“乾總,其實捐贈者并沒有蘇醒,他只是夢游……”
醫(yī)生笑著糾正了乾御的話,然后插著口袋離開了病房,只留下了兄妹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乾媛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混亂了,蕭衍的事情他已經(jīng)辦砸了,而這一次她心里更是不安,她可是在記者會上說陸遙和其他男人關(guān)系曖昧,陸遙可是大學(xué)講師,這以后要是傳出去,他這臉面往哪里放啊,他們這朋友怕是一輩子都做不成了吧。
坐在一邊的人其實完全沒有了解自己妹妹在唉聲嘆氣個什么勁,他只以為是突然夢游的人嚇壞了她。
“沒事吧?他這小子有點厲害,之前也是剛剛接受完手術(shù)就下床來了,我當(dāng)時整個人都嚇壞了,也是大喊大叫著叫醫(yī)生,晴兒當(dāng)時也應(yīng)該是嚇壞了,本來是和我吵嚷著,結(jié)果我還沒出來,她人就走了。”
“你說什么?誰來了?”
乾媛挑眉看著說漏嘴的哥哥,徹底明白這件事情是從哪里出現(xiàn)的問題了,但是現(xiàn)在要補救也是于事無補,而那個女人是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看來現(xiàn)在爛攤子再一次落到了她的頭上。
“馬上辦理轉(zhuǎn)院,我不管你去哪里弄來這些醫(yī)生,現(xiàn)在,我要求你在兩個小時之內(nèi)把人安然無恙地給我接到我指定的地方。”
略顯失望地看著眼前有些迷糊的大男人,乾媛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這位不成器的哥哥,成大事就該無牽無掛,可是那個女人怕就是抓著他這個小辮子爬了一輩子了吧,而他就是不知道喊疼。
“媛媛,你別生氣啊。我知道你和晴兒之間有些矛盾,但是她關(guān)心朋友,我也不能做得太過火了。”
知道解釋無用,但是乾御總是覺得有些心結(jié)還是需要彼此看得開才能解開的,對于維持乾媛和他朋友的關(guān)系,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氣。
“乾總,那可能是你的朋友,但她未必會是我的朋友,當(dāng)然也未必會是蕭衍的。我想你看了新聞之后心里已經(jīng)有定數(shù)了,就這樣欺騙自己,你過得可真累啊。這張照片明眼人一看就是在外面用手機拍的,我們這里的人不用手機,除了你自己,還請您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醫(yī)院里的保安和部下都是用傳呼信號機的,只有乾御自己帶了手機,而醫(yī)生如果想做點手腳也不會被這樣束縛,可是乾御還是不愿意相信會是那個人做的。
乾媛已經(jīng)去交代手下做事了,她沒有回來在和乾御交代什么,而是直接驅(qū)車趕往下一個拍攝地點。
她在表達自己的憤怒,也在給乾御壓力。記者會之后,這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只要媒體找不到病人的所在,他們就算是沒有辜負蕭衍的信任,至于新聞,他們著實無能為力,除了將新聞的熱度壓下去,其他只能看造化。
輿論的威力太過強大,乾媛有些擔(dān)心陸遙挨不過去,可他的確是喜歡男人的吧!
陸遙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面的每一個人都像是惡魔一般想要靠近陸尋,然后吸取他身上僅有的陽氣。
陸遙身無寸鐵,卻還是竭盡全力保護哥哥不被吸血鬼靠近,生怕自己一個不經(jīng)意,陸尋就被吸食的只剩下一具單薄的身體。
他睜開眼的時候,房間內(nèi)雖然擋著窗簾,但是光線還是很強,讓他微睜的眼睛疼得直流清淚。
身上猶如被車輪碾壓的酸痛,讓陸遙掙扎了幾次還是沉沉躺回到了床上。
他艱難地轉(zhuǎn)動脖子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白色的窗簾、床單,就連他自己也是蒼白的,盡管這一切看起來沒有什么兩樣,但是陸遙察覺到這里不是之前的中心醫(yī)院。
“你醒了。”
“少說話。”
進來的小護士只問了一句好,就被身邊的老護士拍了一下,兩個人陷入了緘默。給刀口換藥包扎,之后給陸遙掛好點滴,一應(yīng)俱全,兩個護士就退出去了。
陸遙不是那種兇神惡煞的長相,他溫文爾雅,讓人看了就想接近,但今天這兩個人冷漠的反應(yīng)著實讓他有些不解。
身體的虛弱感讓陸遙再次沉沉睡去,只是這一次他只是淺眠,隱約之中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你少說話,他可是那什么,說不定對女人有厭惡心理,小心他一個不滿意,你就等著炒魷魚吧。”
“張姐,你可別嚇我。”
“你年紀(jì)小,我不比你見的多了,什么嚇唬你,新聞你沒看嗎?有誰會放著自己好好的身體不要的,尤其還是男人,他能夠給那個男人捐腎,就證明,他們之間關(guān)系不一般,根本不用傳宗接代,說白了,他倆有事唄!乾小姐記者會可是提過的。”
“噢噢噢。我注意點。”
護士的議論聲在門口響起,語調(diào)很低,陸遙聽在耳朵里卻很刺耳。蕭衍做了什么,這就是他保護陸尋的做法?
支撐著起身,一把將手腕上的吊針拔掉,陸遙扶著墻壁向著外面走去。走廊里很冷清,仿佛這棟樓就是為他們準(zhǔn)備的。
臉上掛上諷刺的笑,陸遙根本不想去想,這是所謂的丑聞暴露之后,他給他們找的藏身之地嗎?
醫(yī)院不是很大,從樓上下去,就有一個大廳,里面有少數(shù)的病人正在看電視。
掛在大廳中央的電視機上正在轉(zhuǎn)播一場記者會,女人精致的妝容布滿了整個屏幕,吸引了不少人。
“不好意思,救人我是認真的。而他們彼此之間的救贖也是無可厚非的,難不成我們還要說人家是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嗎?”
“乾小姐,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兩個人是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或者說那位病人之所以這樣,該不會是因為私人生活不檢點吧!”
突然間屏幕上的畫面從記者會切送到了一場性健康講座,里面的人穿著白大褂卻說著極其難聽的詞語。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只貪圖一時享樂,完全不注重身體健康,現(xiàn)在只是喪失了腎臟,若是因此丟了命呢,我們可以看出這張照片上的人,雖然照片不清晰,但是這個人長得的確是很有資本。”
不去看刺耳的聲音,不去看令人眼瞎的畫面,陸遙就那樣一步一步挪動著向著服務(wù)前臺走去。
雖然陸遙沒有露臉,但是知道的醫(yī)務(wù)人員還是會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有嘲諷,有同情,甚至還有厭惡嫌棄。
陸遙沒有退縮,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找到陸尋,然后帶他離開。這里太危險了,他怕陸尋性子急會出事。
“我想問一下,這里有沒有一位叫做陸尋的病人?”
前臺小姐看了一眼陸遙并沒有回他,而是直接轉(zhuǎn)身去做其他事,就好似她跟本沒有聽見陸遙的詢問。
看不出對方是尷尬,還是在展示自己的高傲,陸遙沒有生氣,他跟著前臺小姐換了一個方位。
“我想請問一下,您的工資是多少啊?”
“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前臺小姐高傲地昂起頭看了一眼陸遙,給了他八個字,然后繼續(xù)假意忙碌起來。
陸遙之前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和陸尋一樣,把喜怒哀樂表現(xiàn)的太明顯,性子也太過于直接,他總是隱藏著自己的怒氣,然后之后加倍發(fā)泄出來,但是他今天只是問了這么一次話就發(fā)覺自己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火氣上升的爆炸狀態(tài)。
“乾坤有錢,你一個月工資不會少于五千塊,看樣子應(yīng)該是新員工吧,老板沒有教過你們對客人要尊重一些的話嗎?好吧,你們老板也是個殘疾人,不是眼瞎就是心盲,那我告訴你一下,什么叫做物盡其用!”
陸遙不打女人,但是不證明他成了“同志”之后不打女人!
一把扯掉前臺的座機信號線,舉起水杯澆了對方一頭,陸遙也不含糊,對著愣神的工作人員就是一嚷:“我問你是給你面子,有本事讓乾御出來把小爺扔出大門!員工沒有素質(zhì),都是主子慣的,別告訴我你和他還有一腿!”
眾多工作人員只是注意嫌棄陸遙,但是并沒有意識到這位病人的來歷,此話一出,眾人已經(jīng)有些慌張了。
“這位先生,我們有話好好說,她新來的不懂事,您要什么東西,我們馬上就去安排。快去給先生倒杯水。”
“我不去,憑什么我要伺候這個變態(tài)!”
前臺小姐絲毫不領(lǐng)情,狠狠回絕了同事們的要求。這些人大多都是內(nèi)部人員的家屬,有幾個受過這種所謂的委屈,她自然是不愿意低頭認錯。
也就是她的舉動,算是徹底激怒了眼前的人。
“好啊,嫌棄我變態(tài),那一會看看你的老板是罵我還是開除你!給乾御打電話,就說我死在大街上,也不想受著他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