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里,陸尋收回目光,試著平復(fù)自己的心情。
那個人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對于自己擁有的人和物,展示出無限的占有欲,自然也會無限寵溺。
在陸尋的印象里,蕭衍從來不愿意來醫(yī)院這種地方的,沒想到,那個女人不舒服,他不但買藥還主動陪著來醫(yī)院,果真,他們還是成為過去了,他寶貝著的人已經(jīng)不是他了。
“哥,藥在這呢,我今天就說說你,你最近是不是又活得好了,你能不能……”
陸遙話還沒有說完,陸尋伸手堵住了他的嘴,陸遙一著急差點咬了舌頭,但是看看周圍來往的人,他也覺得這樣當(dāng)眾訓(xùn)哥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那他就忍忍,回家再說?
“藥我拿著,你先回家吧,我出去找個地方坐一會直接去酒店,你不用管我。”
接過藥,陸尋向著門外走去,他的背影在漸漸明亮的廣場上變得孤單頹廢。
陸遙站在陸尋身后看著他,直到他消失在他的視線。
其實陸尋這家伙從小就是死鴨子嘴硬,說是出去坐坐,他出了醫(yī)院大廳之后就陷入了漫無目的地閑逛。
按照記憶里的路線,陸尋一路上踢著路邊的小石子,一邊向著公司走去。
這時候,公交車還沒有發(fā)車,陸尋選擇了步行。雖然只是凌晨三四點,但城市的道路上永遠(yuǎn)不會缺少來往的人流和車輛。
馬路上飛馳而過的車子將陸尋心里各種聒噪沖散,讓陸尋在都市的喧鬧中無所適從,甚至無法回憶。
陸尋隱約記得,學(xué)生時代,老刁總說:尋哥,你這小算盤打得太精,小心老了的時候老年癡呆。
那時候,陸尋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沒事,我老年癡呆,也有你蕭衍小哥哥給我撕報紙,不像某些人注定單身一百年。
一想起自己當(dāng)年說過的那些渾話,陸尋現(xiàn)在是真覺得自己有朝一日會老年癡呆,會什么也記不起來,然后徹底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淪乃至滅亡,而給他撕報紙的人早就成了別人的人。
可能真的是年紀(jì)大了,陸尋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矯情的一天,他也會變得這樣患得患失。
“別亂想了,你缺錢。除了錢,你還沒必要為其他低頭。”
給自己灌輸完毒雞湯,陸尋抬頭才發(fā)現(xiàn),天空已經(jīng)大亮了,他此時正站在距離公司酒店隔著一條馬路的大街上愣神。
太陽很溫暖,晨風(fēng)很舒坦,而陸尋又變成了那個只認(rèn)錢的家伙。
手上的陣陣瘙癢,將陸尋從早上的迷迷糊糊之中拉扯出來,他看了一眼紅腫的手,然后走向了附近的便利店。
上班的時候,不光是肖圳驚了一下,就連大堂經(jīng)理可能都沒有想到會有來得如此早的員工。
這一上午,酒店里,老板的老板沒來,老板的貴客沒來,恨不得連個陌生的面孔都沒出現(xiàn)。
這要是以往,陸尋肯定得八卦一下湊個熱鬧,但是此陸尋非彼陸尋,能安生一點就安生一點吧,畢竟這一單下來,他的工資能應(yīng)付不少債務(wù)。
陸尋在一筆筆還著蕭家的情誼,也在一點點維持著他和蕭衍那不算難看的關(guān)系。
“小尋,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病了?你以后正常工作的時間點來就行,不用這么早的。我們最近都不會開門做生意的,畢竟還有一周多一點就是乾小姐的訂婚禮,老板肯定不希望我們有一點瑕疵,所以給我們足夠的時間排練。”
其實說白了,就是無條件被加班。
午飯時間,肖圳特意端著餐盤找到了角落里的陸尋,還順帶安慰了他。
肖圳姓肖,蕭衍也姓蕭,差了一個字,性子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陸尋看著眼前的人,他知道蕭衍也會這么溫柔,但是蕭衍的溫柔帶著商人的算計,肖圳的溫柔是真的關(guān)心。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這些對于陸尋來說都是毒藥,他不敢要,也要不起。
“是嗎?大小姐面子真大,有個有錢的哥哥真好哈。你放心,我沒事,好好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