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至少應(yīng)該問候一下女神經(jīng)的傷勢才符合情理,但我又不想面對她,還是打個電話吧。
電話撥通,很快她就拿起了電話。
聽到我的問候,覺不出女神經(jīng)有絲毫的異樣,還是與平時一樣的淡定。問過她的傷勢后,我一時覺得不知要說什么好了,拿著話筒傻傻的等她開口。
好象也一時找不到話題,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
這時她開口道:“我媽叫我?guī)慊丶页燥垼徒裢戆伞!?
我不想去……
可還是要去。
下班后,我等了一會兒女神經(jīng),沒見她找我,于是騰訊游戲下了一盤棋,直到女神經(jīng)電話打來了三個,我才下樓,上了女神經(jīng)的車。
女神經(jīng)的車好靚,不過車?yán)锏年愒O(shè)卻簡單的可怕,空調(diào)開得有點冰冷。
“等我很久了嗎?”
我試著去交談,老是這么不說話的也不開車誰受得了呀。
如我所料,女神經(jīng)沒回答,一張臉冷的能掉下來。
我自討沒趣,便對著儀表盤操弄起來,不一會兒,車?yán)锞晚懫鸺ち业膿u滾樂。
她開車了。
“你喜歡聽這樣的歌?”女神經(jīng)終于說話,我松一口氣,不像她看起來那么冷。
“湊合吧,我什么都聽,只要唱的好聽。”
“哦,你,,,,,,”她欲言又止。
“我怎么,你說。”
“你,,,你要知道,我找你也是出于無奈。”
我心里嘀咕咕就笑了,雖然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
哈哈,他娘的還出于無奈,她要是出于無奈,我這是出于什么。
沒答她的話,我看著窗外匆忙的人群,匆忙的車流,只在想,這是怎樣一個女人,她說這樣的話是什么意思。
其實管她什么意思呢,我的工作只是好好陪她和她媽吃飯,然后走人。
“你明白嗎?”
本來,對于這樣裝逼的人,我是絲毫不加理會的。
可女神經(jīng)的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不放。
“哎,你開車啊,看我干嘛,一會兒撞車了咱倆都得死。”
她還是不看路,而且一腳油門像是要把踏板踩進地毯里,我坐在飛馳的車?yán)铮瑖樀没觑w魄散。
“我問你明白嗎?”
我只好點頭,明白明白,你就是無奈嘛。
車速降下來,女神經(jīng)轉(zhuǎn)頭去看路,接著對我說,“其實我不想這樣的。”
我做出一副傾聽的姿態(tài),有些時候,做下屬的,首先必須是一個好的傾聽者。
她告訴我,她媽媽還是希望我能和她好好在一起,結(jié)婚什么的,組建一個好家庭,她媽媽最近又查出三高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的,家里抽屜啊桌上的全是藥,她不能再惹她媽媽發(fā)火了。
我時不時的點頭,嗯嗯啊啊,表示在聽。
而說到她父親,她也聊了很多關(guān)于她父親的事,她父親早年年輕為了讓兩母女過得好,下海經(jīng)商,欠債百萬,那個年代的百萬,可是巨額了。這些事他卻不讓家人知道不讓家人一起扛,為了還錢,為了奮斗,為了成功,她父親毅然離去,而這么多年,她父親也一直讓她叔叔給她媽媽帶過很多錢,她媽媽也照單全收,只當(dāng)是她父親欠自己的而這些是所用錢來無法衡量的債。
可是呢,她母親一直有心結(jié),無法解開,這我也能理解。
解開心結(jié)的關(guān)鍵,就在于女神經(jīng)了。
她父親有著一個成功商人的所有特質(zhì):精明、冷靜、客觀、果斷、謹(jǐn)慎、變通、有勇有謀并諳于心計。
很喜歡看他開會時,帶我們俯瞰城市然后講解整個利潤流程的鏡頭,他象一個霸道的帝王,君臨天下,在他身上可以看到一個被歲月歷練過的成熟男子,舉手投足間的那種滄桑是我們這種毛頭小伙怎樣都無法比擬的。
他總喜歡談的,就是生意,企業(yè),掙錢,可你卻沒辦法對這個三句不離本行的大老板心生厭惡。反而會欣賞他的大氣、佩服他的銳利。
女神經(jīng)的媽媽說,他是個失敗者,他只是一個“流浪漢”,他是不成功的,成功的基本定義是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可他沒有……
而女神經(jīng)仍然堅持認為他作為一個男人,他是成功的。
我有時真不知道咱們中國的男人是怎么了,雖然個個小伙兒都活蹦亂跳,說在奮斗事業(yè),可卻仍然擺脫不了兒女私情的纏繞,仿佛人生如果沒那么幾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就跟白過似的,非得用感情受的傷,矯情上幾把,才夠人文、夠深度,仿佛追求名與利就是件特粗糙的事兒。在場面上,一個個的左右逢源、駕輕就熟,其實呢,內(nèi)心脆弱得不堪一擊,遇上P大點兒的事兒就在那里感慨人生追憶從前……
你的目標(biāo)呢?理想呢?冷血的另一個名字叫堅強。她父親為了自己的奮斗目標(biāo),他甘愿放棄他唯一深愛的女人和女兒。
好吧,這種事情的發(fā)生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吃飯是在上次的餐廳吃的,也就和她媽媽聊了聊家長里短。
看來,她媽媽和我家人倒是走得越來越近了,對于一個缺少溫暖的家庭來說,的確很渴望。
吃完飯,她媽讓她送我回家。
在車上,我問女神經(jīng),劉經(jīng)理咋辦,你爸安排的。
女神經(jīng)說,能咋辦,讓他去死唄。
我心一驚,你咋那么惡毒。
女神經(jīng)說,難不成我還嫁給他?
我說,那難不成你要嫁給我!?
女神經(jīng)手腳并用吱呀剎住車:我誰都不嫁,你給我下車!自己打的回去!
我左右看了一眼,你送我一下能死?
她說能。
好吧,我下車了。
快滾!她看都不看我,像是在打發(fā)一條狗。
然后她開了一罐飲料,竟然沒一點留戀。
我心里不甘,憑什么我陪你去吃飯哄你媽開心,還要我自己打的回去,關(guān)車門前我回頭大聲對她說,“其實你要和我睡覺我愿意,但嫁給我我真的不愿意。”
我聲音蠻大,幾個路過的中年婦女,吃冰激凌的甜蜜愛人,統(tǒng)統(tǒng)愣住,接著就瞪著車上看。
女神經(jīng)抄起飲料罐就向我拋來,我關(guān)了車門閃兩步到了外面,飲料罐砸在車窗玻璃上,透過玻璃車窗看她的口型,我看出是“你去死吧”四個字。
她還冷笑一下,那意思仿佛是在說,你小子就得瑟吧,看我不折騰死你!
我隔著玻璃對她豎中指,上了的士。
一早上班,女神經(jīng)就打內(nèi)線過來,說叫我過去。
放下電話,收拾了一下辦公臺,整理好文件柜里的文件,然后泡上一杯茶。
大概喝了大半杯,起身,去吧。
敲門進去,女神經(jīng)好象一直在等我。
一見我進來就說:“對我豎中指?”
“是的。”
“哦……本來呢,不想扣你那衣服的錢的,但,既然你這樣,那不要怪我了。”
一聽她要從我工資里扣買衣服的錢,我急了:“還說合作,合作先給我五萬,成功后凱迪拉克,我看你是一點誠意也沒有,合作干什么呢?”
“那你可以選擇不合作,但你爸爸的廠子,資金鏈可能就出現(xiàn)問題了。”她威脅道。
“你少嚇唬我!”我雖然嘴硬,心里卻又有點害怕。
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啊,人格是沒有高低貴賤等級之分,可在金錢權(quán)勢面前,就分得透透徹徹了。
氣惱的走出了她的辦公室,媽的這個老女人,那么惡毒,以后還是少惹為妙。
中午上班的時候,leona給我打了個電話,說為了謝謝我上次幫她的忙,她本來想要請我吃飯的,但是我升工資后也沒有請她正事吃飯,就讓我今晚先請她吃飯,然后下次再輪到她。
我說操,這是什么理論,上次的不算嗎,她說那算什么正式。
經(jīng)不起她的軟磨硬泡,我只能點頭說,好,不過說老實話,現(xiàn)在錢包里空空如也,等下個月發(fā)工資了,我第一個就請你。
Leona說,我不管,我要你今天晚上就請我吃飯,錢我可以幫你掏。你看,我為了等你今晚請我吃飯,中午我特意沒吃呢。
我說你也太狠了吧,吃大戶呀。現(xiàn)在你是刀,我是肉,還能逃到哪里去,你也不要急成這樣嗎,做人,尤其是做女人,要淑女一點,斯文一些。
她說,我才不管什么淑不淑女的,下午下班我過來找你。
啪,把電話掛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順便給警察朋友打了個電話,說我升工資了,請你和leona吃飯。
警察朋友一聽,嘿嘿的笑了,沒錢了吧,想著法哄我呢。
我大呼冤枉,說我這也是為了給你們創(chuàng)造條件才冒著當(dāng)燈泡的危險,你小子出幾個臭錢算便宜你了,趕快過來公司接我們。
時間剛一到五點半,leona就跑到我的辦公室了,背上背著個黑色的小包,跟在我屁股后面叫嚷著我快點快點。
出了大門就看見警察朋友的車停在路邊。
leona頓時停了下來,怒氣沖沖對我說道,你為什么叫你那個朋友也來吃飯。
我心里想,沒錢還不許我傍個款,等會結(jié)帳難道真要你掏錢,還不羞死我。
嘴上說,他今天早上就和我約好了一起晚上吃飯的,我之前忘了跟你說了,原諒大哥一回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故意裝做一副要洗心革面、改過自新的苦瓜樣,leona的臉上才算有了一點笑容:記得哦,下次不要這樣了。她最后不忘叮囑我一句。
老子當(dāng)場恨不的抽自己一個耳光。
上了車,警察朋友埋怨我們讓他老人家等了將近十分鐘。
我堆著笑說,不好意思,警察叔叔,下次您就讓我等上半個鐘吧。
說完在他后腦勺上刮了一下。
leona堅持要去吃西餐,說今晚她是客人,而且還是女士,當(dāng)然由她決定。
我笑著說,你還女士,就你這樣只會嚇跑女士,整個一小屁孩。
leona不說話了,嘟著嘴以示無聲抗議。
沒辦法,我們只有在一家西餐廳前停下車。
要了一人一份套餐。
期間與警察朋友談起治安方面的一些問題,小伙子現(xiàn)在治安發(fā)愁,管轄的區(qū)域總有電動車被偷,飛車搶奪也明顯增多。
我們兩人熱火朝天的討論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leona已經(jīng)哈欠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