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會殺我的!”蘇葉很肯定。
洪云皺眉,“你別太自信了。”
“我不是自信,而是知道你們的手段也就不過如此。用計將我擄到這里,而現(xiàn)在又是兩軍交戰(zhàn)之際。你們的目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我不傻!你也不用拐彎抹角。”
蘇葉的目光落在寧侯身上,瞧著那幾分熟悉的眉眼,她知道,洪云沒有說錯。
她身上是流著寧候的血。
可那又如何?
她早不是原來的蘇葉。
從她在陳國軍營醒來的那一刻,她就是全新的蘇葉,她與過去的蘇葉是兩個人。
她身上流著誰的血,這不重要。
她認(rèn)蘇喜流著她的血,在這個世上,蘇喜才是與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至親。
洪云氣得甩袖,扭頭對一旁的寧侯,道:“她就是這么一個人,油鹽不進(jìn)。侯爺,真要那么做嗎?”
寧侯瞥了洪云一眼。
洪云立刻垂首,安靜的立在一旁。
寧侯走到蘇葉面前,含笑上下打量著她,“這性子才像是寧家的人。”
“侯爺……”
洪云一臉驚喜。
寧侯抬手,“阿云,她是你的親骨肉,你不能這么對她。幫她松綁吧,她跑不了。”
洪云不贊同:“侯爺,你不知道,蘇葉很狡猾,還醫(yī)術(shù)了得。我們的藥不一定困得住她。為了萬無一失,我們不能給她松綁。”
寧侯聽她這么說自己的閨女,見她對蘇葉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他不禁皺眉。
這是一個母親該有了表率嗎?
“松開!”
“……”洪云站著不動。
寧侯又道:“從今天開始,她不叫蘇葉了,她姓寧。”
一句話,肯定了她的身份。
洪云大喜,連忙上去幫蘇葉松綁。
蘇葉看著她的那副嘴臉,眼底滿是鄙夷,“這么高興?母憑女貴了?這下應(yīng)該可以弄個姨娘做一做了吧?只是,你可能還是沒有機(jī)會。陳國還能不能保住,這世上還有沒有陳國的寧侯府,這還兩說呢。”
聞言,洪云怒目瞪去。
“孽女,你敢詛咒寧家?”
“孽女?”蘇葉呵呵兩聲,笑了許久,停下,目光犀利的看著她,“你也配為人母?洪云,你我之間,這輩子都不會有母女情分。我說過,再見面時,只要我有機(jī)會,我就會手刃了你。”
“你?”
洪云對上她的目光,知道她不是在說假話。
洪云不由的退后幾步。
“你……你就這么恨我?”
“恨?”蘇葉哼了一聲,“這個太輕了。洪云,我說過的話,句句發(fā)自內(nèi)心,你別當(dāng)我在說置氣的話。陳國,寧侯府,這些以前與我沒關(guān)系,以后也不會有。”
洪云轉(zhuǎn)身離開。
山洞里,只剩下寧侯和蘇葉。
寧侯打量著她,“葉兒,我不會因?yàn)槟愕男宰酉裎遥闵砩狭髦鴮幖业难揖蛯δ憔W(wǎng)開一面。你如果不為陳國做一些事,將來,我也很難在皇上面前保你一命。”
“你不用保我!”
蘇葉直直的回視著他,“而你想讓我做的事,我也辦不到!至于,你想拿我去換什么,我想你會失望的。顧嘉陽不是一個為了女人,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顧的人。”
蘇葉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在暗暗祈禱顧嘉陽不會做沖動的事。
寧侯靜靜的打量著她。
許久許久,他才轉(zhuǎn)身離開。
說要給她松綁的,結(jié)果他們二人都走了。
蘇葉暗暗在想,她是不是沖動了,是不是應(yīng)該先等他們給她松綁。
那樣她才能手腳自由,才能有機(jī)會給自己解去軟筋散。
山洞外面,傳來洪云與寧侯的對話。
洪云:“侯爺,蘇葉這姓子就是馴不服的狼崽子,放在身邊,也許會弄巧成拙。不如除了她,我們再找一個身形相似的女子,易容成她的樣子,這樣就怕顧嘉陽不上當(dāng)。”
蘇葉的眸子一轉(zhuǎn),嘴角溢出一抹譏諷。
故意說那么大聲,無非就是為了說給她聽。
她說過,洪云是一個蠢人。
現(xiàn)在,她還堅(jiān)持這一個觀點(diǎn)。
洪云就是蠢。
極蠢!
顧嘉陽是那么好忽悠的嗎?
肯定不是啊。
找一個人易容就能代替,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別說顧嘉陽,就是蘇喜也能一眼就認(rèn)出是與不是?
蘇葉無心聽他們說話。
反正就是說給她聽的。
真正重要的,他們不會說這么大聲,更不會就在洞口說。
她干脆閉上雙眼睡覺。
這一睡,還真的睡著了。
洪云和寧侯從外面進(jìn)來,兩人不禁面面相覷。這個……是不是與他們預(yù)計的差太遠(yuǎn)了?
本以為會看到蘇葉軟化的臉。
誰知道她呼呼大睡。
不是裝的,是實(shí)打?qū)嵉某了?
二人相視一眼,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感情他們在外面白演了一場戲。
……
封城,顧嘉陽寫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王爺。”
“何事?”顧嘉陽看過去,“寧如楠又作什么妖了?”
“她不吃不喝。”
“她若想死,你們不必攔著。你告訴她,真要死的話,我顧嘉陽賞她楠木棺,讓人送她歸故里。不想死的話,就別作妖。她一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不適合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呃~~
來稟告的人,暗暗砸舌。
王爺?shù)倪@些話,還真是無情了。
會不會太自白了,寧如楠會不會因此而受不了,然后,真的自尋短見了?
顧嘉陽見他站著不動,皺眉,“還有什么事嗎?”
“沒,沒了!”
“下去吧。”顧嘉陽揮手。
“是,王爺。”那人出了主將帳篷,哭喪著臉,正好遇到了齊律。
齊律攔下他,問:“怎么了?王爺心情不好,你挨罵了?”
“不是的!”那人搖頭,“只是那陳國寧如楠又鬧事尋短見,王爺讓我那樣跟她說,我擔(dān)心,我若真說了,她會不會真的不想活了?”
齊律好奇,問:“王爺怎么說的?”
那人便壓低聲音,把顧嘉陽的話重復(fù)一遍。
齊律聽后,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按王爺?shù)脑捳f,一字不漏的說。放心!寧如楠就是不想死,所以才鬧這些出來。她知道王爺不吃這一套,以后興許就不鬧了。”
“真,真有用?”
“去吧。”齊律點(diǎn)頭。
“噯,好的,我這就去。”那人松了一口氣,再沒有心理上的負(fù)擔(dān)。
他負(fù)責(zé)看管寧如楠,還真怕寧如楠在他的看管下死了。寧如楠現(xiàn)在雖是階下囚,但她畢竟是對方的將軍。
他日如果兩國議和,人還是要送回去的。
如果死在這里,陳國又多了一個起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