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欣慰的點頭,喝了唐然然敬的那一杯酒。
宴席上,上官泰寧吩咐大伙盡情飲樂,很快百官們就放開了,三五成群的走動在各張席前,這里敬杯酒,那里回敬一杯。
主位上,上官泰寧看著下面宴席上一片熱鬧,一片喜慶的樣子,嘴角微微翹起。
左下側,上官立誠一直想不明白,今天怎么會這么平靜呢?他幾乎是魂不守舍的喝著酒,一杯一杯的接著喝。
他也不記得有沒有誰敬他酒?
或是,他有沒有敬新帝,新皇后。
眼前的熱鬧,耳邊的喧嘩,仿佛與入不了他的眼,進不了他的耳。
他像是一縷透明的靈魂。
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
宴席還未結束,他醉倒趴在桌上,耳邊好像傳來眾人的驚呼聲,好像有人架著他離開。
一切都像是真的,又像是夢境一般。
……
誠王府。
洪云站在一排黑衣人面前,怒目掃過他們的臉龐,冷聲問:“你們居然沒有按計劃動手?”
一排黑衣人,一共十二人。
他們齊齊拱手,低頭道:“我等早晨收到消息,說是上官泰寧宣王爺入宮,說是他已經(jīng)知曉王爺?shù)挠媱,此行是拿王爺當人質。
消息說,為了王爺?shù)陌参,為了不暴露王爺這些年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我們今日的計劃,全部取消。”
“消息?”洪云皺眉,突然厲聲喝問:“誰給你們傳的信?這么多年了,你們該清楚王爺?shù)牧晳T。
他傳消息出去,那是有標記的。你們跟著爺這么多年,可確定是爺讓人發(fā)出去的消息?
你們收到這樣的消息,為何不派人回去問一聲?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是將爺籌謀多年的東西,一天之內(nèi),全部拱手相送了。”
洪云越說越生氣,聲音越是凌厲。
黑衣人齊齊跪下,“我等收的信息,的確是爺發(fā)出來的。上面有爺?shù)臉擞洠业炔粫村e。
我等白天一路在暗中觀察,他的周圍全是高手,墨顧兩家的老少將軍就在其中。帝后周圍的宮女內(nèi)侍,也全是高手。
我等看見爺?shù)奶幘车拇_危險,這才確信了爺?shù)男畔。我等本想,如果有出處,我們就按原計劃進行。可今天爺?shù)那闆r,真的……”
黑衣人說著,說不下去了。
事已至此,洪云除了生氣,沒有他法。
“算了,你們下去吧,現(xiàn)在也只有等爺出宮。只是,泰豐帝既已知爺?shù)挠媱潱率菭斀袢瘴幢啬軓膶m中出來!
黑衣人齊聲道:“我等愿潛進宮去救爺出來!
洪云搖頭,“爺身邊暗中有人,新帝登基,第一道圣旨便是下召大赦天下。
爺是他的親大哥,你們又沒有動手。他不可能在今天就對爺動殺機。
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黑衣人:“是!”
洪云揮揮手,“你們先退下吧!
“是!”
黑衣人退下之后,洪云前往上官立誠的院子,主屋外,站著兩個帶刀侍衛(wèi)。
他們看見洪云來了,忙行禮。
洪云在誠王爺這里的位置很奇特,她掌管王府里的一切,但她又不是總管。
她協(xié)助上官立誠處理暗中的事,但她又不是上官立誠的謀士,也不是他的親人。
“人呢?”
“那姑娘在屋里!
洪云點頭,“開門吧!
侍衛(wèi)卻是站著一動不動,“爺離開前,曾下嚴令,任何人不得進入這間屋子,包括您。”
聞言,洪云皺眉。
她是真看懂上官立誠的心思,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這個緊要時候,為什么要讓蘇葉回京城?
難道是想拿蘇葉去要挾顧嘉陽。
可顧嘉陽來都沒來,他并未將蘇葉看得很重。也正是因為這步棋下錯了,顧嘉陽這顆好棋,也發(fā)揮不了作用。
不然,讓顧嘉陽對上官泰寧動手,絕對會事半功倍。
上官泰寧是不會防備顧嘉陽的。
侍衛(wèi)見洪云站著不動,以為她生氣了,連忙又解釋:“這是爺?shù)拿睿覀円膊桓疫`背,還請您見諒!
洪云點頭。
她轉身離開,長廊下,南宮恒負手而立。聽到腳步聲,他轉身朝洪云拱手,“洪姨!
“阿恒,這事是不是你干的?”
洪云開門見山,緊盯著南宮恒,問。
南宮恒點頭,“果然,這事瞞得了任何人,也瞞不了洪姨的眼睛。沒錯!那些信息是我假冒了爺?shù)墓P跡,按著爺?shù)牧晳T發(fā)送出去的!
聞言,洪云抽出軟劍,冷冷的抵在南宮恒胸口。
“南宮恒,你這個白眼狼。我洪云這是養(yǎng)了一頭白眼狼啊。最重要的時刻,居然是你壞了我和爺這些年一盤好棋!
南宮恒面不改色,問:“洪姨,你確定這是一盤好棋嗎?如果我沒有發(fā)布那個信息出去。
現(xiàn)在的誠王府不可能這般安靜。王爺早就身首異處。而洪姨你,怕是也沒有棲身之地。”
洪云氣極,手中的劍往南宮恒身上刺去。
南宮恒沒有避開,生生的受了這一劍。
劍沒入胸口,血噴了出來。
洪云驚訝的看著他,“你……你為什么不避開?”
南宮恒抹去嘴角的血絲,看著她微笑,“洪姨,你是你帶回來并養(yǎng)大的。這一劍,你要刺,我就要受。
我怎么能躲呢?
洪姨把我養(yǎng)大,盡心盡力的培養(yǎng)我,雖然只是為了培養(yǎng)你的力量,但于我而言,這是恩情,我得報的。
我南宮恒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但也不是不明大是大非的人。我今日所做之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后悔。
洪姨,你捫心自問,“今日起事,真的是萬無一失嗎?你是真的不知道新帝早已做好了準備嗎?
你是當不知道,還是故意為之?
洪姨,這些年來,你到底是在幫誠王,還是想將誠王毀個徹底呢?”
洪云瞇起眸子,冷冷的看著南宮恒,語氣危險的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南宮恒淡淡一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洪姨,你走吧!你現(xiàn)在離開這里,一切都還來及。
你到底是養(yǎng)我一場,我不能看著你得到那樣的下場。你走吧。后院外有我安排的人,他們會護送你離開京城。
而我也為你備下了可以怡養(yǎng)晚年的銀兩,你找個地方,放下一切,好好生活吧!
洪云抽出劍。
突然,她頸脖一痛,兩人一閉,軟軟的全在南宮恒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