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上前,怒目一掃,“大小姐在院子照顧老太爺,剛一得空就過來了。”
下人們連忙應道:“是是是!”
蘇葉上前,蹲在蘇琳身旁,伸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的確是滾燙的。
再撫脈。
的確是染了風寒。
下人們緊張的看著蘇葉,卻是不敢多問一句。
蘇葉起身,“把人抬到【閑云院】的客房里。羅嫂子,你安排一下,讓他們小心照顧著。”
“是,大小姐。”
眾人七手八腳的忙了起來,把蘇琳從祠堂抬了出來。剛出祠堂院門,蔣氏就嗷嗷的叫。
“我的二小姐啊,你這是怎么了?你好端端的進來,這才兩天怎么就病到要讓人抬著出去了。我的二……”
“蔣姨娘,你再嚎,信不信我取針縫了你的嘴。”蘇葉被她嚎到頭皮發麻,冷聲斥喝。
蔣姨娘立刻抿緊了嘴。
不敢再嚎,只是低頭拭淚,一副被蘇葉欺負了的樣子。
眾下人見蔣氏都這么慫了,更是不敢吱聲。緊緊的跟在蔣氏身后,一起來到了【閑云院】。
“蔣姨娘留下來照顧二小姐,其他人都散了吧。老太爺需要安靜休養,你們不得在這里進進出出。”
“是,大小姐。”
眾下人應了。
蔣氏有些錯愕,沒想到蘇葉居然讓她留下來。這么一個反常的決定,讓蔣姨娘心生疑惑。
蘇葉開了方子,讓人去抓了藥,煎給蘇琳服下。
她開的是特效的退燒藥,半個時辰后,蘇琳的燒就退了。蘇葉把姜氏叫到屋里,細細叮囑一番。
“蘇葉。”
南宮恒去了復返,從窗戶那里跳進來。
蘇葉迎過去。
姜氏連忙出去守著,不讓人靠近這屋里。
“大哥。”
“蘇葉,交待一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南宮恒知道這院子人多了一些,不方便多說。
蘇葉也不多問,點頭。
“好!”
她出去找了姜氏,跟她說了一聲,便跟著南宮恒離開。
出了蘇府,南宮恒帶著她一路直奔【誠王府】,快到了時候,他找了個偏靜的地方停下。
“蘇葉。”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嗯。”南宮恒取出小瓷瓶,倒出一粒藥,“蘇葉,你相信大哥嗎?”
蘇葉點頭,“相信!”
南宮恒點了點頭,彎唇笑了,將藥遞了過去,“那你什么也別問,服下這粒藥。這藥于你身子無損傷,大哥不會害你的。”
他探首湊近一些,“假意服下。”
蘇葉會意,接過藥丸,仰首,抬袖擋著臉,手一松,藥丸滑進了袖中。
待她放下手時,故意做了個下咽的動作。
多年的默契,讓蘇葉知道,南宮恒有不得已的原因,而且暗處有人在監視她們。
“大哥,好了。”
“嗯,走吧!”
南宮恒走在前頭,領著她來到了【誠王府】的后院。蘇葉一腳踏進去,突然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她抱著腦袋,痛苦的蹲下身子。
南宮恒見狀,嚇了一大跳。
“蘇葉,你這是怎么了?”
“這里……是什么地方?”蘇葉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裂開了,痛得她呲牙咧齒,“大哥,我的頭好痛!”
“蘇葉,你別怕!沒事的,沒事的。只要有大哥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南宮恒說著,連忙彎腰去抱她。
這時,一道掌風刮過來,南宮恒一個不備,身子往旁邊一歪,跌坐在地上。
上官立誠沖過來,彎腰將蘇葉抱起來。
他目光溫柔的看著蘇葉,“葉兒,好久不見!別怕!我抱你去休息,你很快就會不痛了。”
地上坐著的南宮恒,直接傻了眼。
這是?
怎么一回事啊?
蘇葉聽著這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努力的瞇著眸子朝他看去,黑暗中,她看不清上官立誠的臉。
“你是?”
“噓!別說話。”上官立誠抱著她,縱著輕功離開。
直到人消失在眼前,南宮恒才如夢初醒。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追上去時,洪云攔在了他面前。
“洪姨,這?”
“別追了。”
洪云看向上官立誠離開的方向,長嘆了一口氣。
南宮恒皺緊了眉頭,問:“洪姨,蘇葉是我的義妹,她一直生長在封城,不可能與爺是舊識吧?爺是不是認錯人了?”
洪云扭頭看著他。
“你覺得可能嗎?”
“可是?”
“阿恒,這是爺的事,他與蘇葉的事,你我都插不了手。”洪云說著,取出了一封信給他。
“這是爺給你的,你按著上面說的辦吧。這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南宮恒接過信,卻不走。
他拉住了洪云,固執的問:“洪姨,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和蘇葉是什么關系?爺和蘇葉又是什么關系?當年,我恰巧在鐵牛村受傷,這是不是你和爺的安排?”
南宮恒突然有一種一直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覺。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更不放心蘇葉。
蘇葉是他帶到【誠王府】的,他不能把她一個人撂在這里了。他必須安全送她回蘇府。
洪云看著他,低笑,“阿恒,你怎么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呢?事情已經是過去了,一切都已是定數。你覺得還能改變什么?”
“至于我和蘇葉,爺和蘇葉是什么關系?這些都不是你該知道的事。人活一世,許多事情,揣著明白當糊涂,不是挺好的嗎?”
南宮恒越聽越覺得這里面有一堆的謎團。
尤其是洪云說的那一席話。
這話里的意思太多了。
“洪姨。”
“怎么了?”洪云抬眸看著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時候不多了,你不如先去處理爺安排的事情。”
南宮恒卻是固執的不放手,“洪姨,我今晚一定要知道,不然,我沒辦法靜下心來辦爺交待的事。”
蘇葉情況未明。
他的心不可能安定下來。
如果蘇葉發生什么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洪云看著他,輕嘆了一口氣,“知道比不知道要輕松,你當真還想要知道?阿恒,我讓你守著自己的心,可你沒守住,所以,你現在才會這樣。”
聞言,南宮恒苦笑了下。
“心,又豈是能夠左右的?如果可以,洪姨也不需要在蜇伏,也就不用隱姓埋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