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陽不禁滿面鐵青，緊抿著唇。
江慕白拍拍他的肩膀，問：“嘉陽，你的腳還好吧？”
自己搬這么大的石頭，砸自己，應(yīng)該是很疼的。其實到了此時，雖然顧嘉陽沒說當(dāng)年在封城的事，但墨子安和江慕白都覺得蘇喜十有八九是顧嘉陽的閨女。
“哎喲……”
江慕白叫了一聲，抱著腳跳了起來。
顧嘉陽瞪著他，“江二哥，你的腳似乎很疼啊。”
“你現(xiàn)在是失意人，作為兄弟，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江慕白揉揉腳，重新坐下來。
“剛才你說，小阿喜中毒了？”
“聽蘇葉說，自母胎下來，她體內(nèi)就有毒。一周歲后，毒才開始發(fā)作。開始是半年發(fā)作一次，這一年來，她是每個月發(fā)作一次。”
江慕白看著顧嘉陽煞白的臉色，于心不忍，但并不因為而有所隱瞞。
“據(jù)說，每個月的那幾天，她都痛苦不堪，那種痛大人都忍受不了，更別說是小孩子了。你也發(fā)現(xiàn)了，小阿喜特別懂事，而且特別聰明。”
顧嘉陽聽著，心如刀戳。
桌下，他雙手緊握成拳，青筋突起。
唐悠悠朝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也是心疼。不管蘇喜是不是顧家的孩子，她也一樣心疼。
這是她好朋友蘇葉的閨女啊。
從出生就開始受非人的痛，這是一種抿滅人性的折磨啊。蘇葉到處經(jīng)歷了什么？連她的孩子都這么痛苦。
“嘉陽。”
“三姐，我沒事！”
“現(xiàn)在不是自責(zé)，也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們現(xiàn)在都要冷靜一下，做多方面的準(zhǔn)備。”
唐悠悠看著面前的三個男子，緩緩的道。
“第一，往蘇城那邊通知蘇葉；第二，調(diào)查蘇振海；第三，聯(lián)系南宮恒；第四，從蘇城到京城，沿路查找蘇葉的下落。蘇喜不見了，又有玄月門的人脈，十有八九，她已經(jīng)趕往京城了。第五，明天就請?zhí)t(yī)來為小阿喜診斷一下，看看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三人點頭，“好！這事就這么辦了。”
“你們幾個一夜沒睡？”凌氏和顧婉如從院門口進(jìn)來。
幾人起身。
“娘。”
“顧伯母。”
凌氏走到桌前，看著他們，搖搖頭，“瞧瞧你們幾個，一個個臉色這么差。嘉陽，子安，你們該上早朝了。快去準(zhǔn)備一下吧，你們爹在前院廳里等著呢。”
“是，娘。”
墨子安看向唐悠悠。
凌氏又道：“小悠，你也回院里休息去。一諾傾城由珊珊照顧著，你不用管了。”
“哦，好的，娘。”
凌氏看向江慕白，“慕白，嘉陽院里有你的房間，你回屋睡去。”
“是，顧伯母。”
沒一會兒，圍桌而坐的四人就被凌氏打發(fā)走了。
顧婉如看著她娘雷厲風(fēng)行的樣子，暗暗有些想笑。她隱隱知道，她娘的打算了。
怕是把人打發(fā)走，然后，她進(jìn)屋去照顧蘇喜吧。
果然，凌氏對還杵在原地的顧嘉陽，問道：“嘉陽，小阿喜呢？”
“娘，三姐剛哄睡小阿喜不久，你可別進(jìn)去把她弄醒了。”顧嘉陽立刻猜到了他娘的用意。
“娘，事情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你別嚇著了小阿喜。”
顧嘉陽輕嘆了一口氣。
抱孫心切的凌氏聞言，立刻抓住了顧嘉陽話中的重點。
“你昨天一口肯定不是，現(xiàn)在又說這話，這是有可能是？顧嘉陽，我先不管小阿喜是不是我顧家的骨肉，我且問你，你在外面到底有沒有和哪個女子發(fā)生過關(guān)系？”
這大直白的話，讓顧家姐弟都紅了臉。
凌氏卻不覺得有什么可難為情的。都是大人了，還害羞這種事做什么？
“咳咳……”顧嘉陽尷尬的咳了起來。
凌氏明白了。
“哈哈哈！我就說嘛，我兒子怎么會那方面不行？自從你寧大哥成親后，外面全在傳你有隱疾，說你打仗時，傷了那，那也不行了。哼！以后我牽著小阿喜出門，讓他們嚇到眼珠子都掉下來。”
凌氏高興壞了，哈哈大笑。
顧家姐弟二人不禁滿腦黑線，顧嘉陽的臉紅成了猴子屁股，直想打個地洞鉆進(jìn)去。
他娘說話是不是太直白了？
“娘，你可千萬別這么做。一切都沒個定論，你別亂想。還有啊，小阿喜不能出府門，也不能讓人知道她在我們府里。娘，我很嚴(yán)肅的告訴你，真的不行！有許多事情，我現(xiàn)在不方便告訴你，但是，我剛才說的，你一定要辦法。”
顧嘉陽的表情很嚴(yán)肅。
凌氏問：“有什么麻煩事？”
“小阿喜是被人擄到京城的，現(xiàn)在她不見人，對方的人肯定會滿京城的找。另外，我們要順藤摸瓜，調(diào)查這背后的人。娘，你一定不能帶小阿喜出府門，也不能透露了風(fēng)聲。”
凌氏點頭，“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既然事態(tài)這么嚴(yán)重，我自然不會拿我孫女的安危來開玩笑。嘉陽啊，你可一定要調(diào)查清楚了，看看是誰膽大那么肥，敢對我孫女下手。”
顧嘉陽撫額，頭疼不已。
他都說一切還沒有定論了，為什么他娘一口一個她孫女？
客房里，江慕白咬著唇，笑得渾身顫抖。
哈哈哈！
可憐的顧嘉陽。
哈哈哈！
被人傳說那里受傷，不能人道，噗……誰傳的？哈哈哈！這人的膽子真是肥啊。
……
太了新婚，皇帝命他休息幾天，不用每日到宮中處理朝政之事。
武宗帝難得的天天親自早朝，處理朝政。
早朝后，武宗帝留下了墨家父子和顧家父子，領(lǐng)著他們一起回到了議事大殿。
君臣幾人討論了一會封城與沛城的軍事，末了，武宗帝的目光落在了顧嘉陽身上。
幾人順著皇帝的目光看向顧嘉陽。
顧嘉陽不禁有些發(fā)毛，便又不敢問皇帝為什么要這樣看著他？
“一晃就幾十年，這些孩子全都長大了。成家的成家，立業(yè)的立業(yè)。如今也就嘉陽的親事，還沒定下來。”
武宗帝的話，意思已明了。
看樣子似乎是想給顧嘉陽指婚了。
四人沉默。
武宗帝又道：“坊間傳言，當(dāng)年與陳國惡戰(zhàn)，嘉陽傷了根本，所以這些年一直不愿談及婚事。朕和貴妃聽聞后，心里著實是著急。貴妃昨晚還跟朕念叨著，該給嘉陽指一門好親事了。嘉陽啊，朕不信那些坊間傳言，但你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jì)了。不知你可有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