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諾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沈承君回來,心里不禁犯嘀咕,這丫頭跑哪去了?
他伸著脖子往房門看,又凝神聽了好一會兒,眉頭皺得更緊了。
人還沒有回來,他那個急啊。
“我回來了。”沈承君提著一個虎子(古代馬桶的名稱)回來,“瞧瞧,我給你提了什么東西,有了這個,你就不用出房門了。”
墨一諾掃了一眼那嶄新的虎子,不由臉色一沉,“你這是做什么?”
“讓你方便一些,不用這樣子出門,省得你又覺得自己丟人了。走走走,我扶你去凈房。”沈承君說著,上前過來扶他。
墨一諾閃開,目露嫌棄。
居然讓他用這個東西,還是她去找來的,還是……突然,他瞪大雙眼,急問:“這玩意是從哪兒來的?”
“當然找你府上的人要的。”沈承君很奇怪的看著,“走吧,我扶你進去。”
墨一諾很抓狂,找府上的人要的,她是怎么說的?
“我自己去!”深吸了幾口氣,墨一諾才穩住自己的情緒,“你在這里,我自己去。”
“還是我扶你吧,你這樣怎么走?”
沈承君又扶住他,“別置氣!等一下把傷口弄裂開了,痛的可是你。如果你不想幾個月都下不了床,你就自己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墨一諾聽她的,腳剛踮在地上,立刻從腳心傳來鉆心的痛。
咝……
沈承君一模我沒有說錯吧的表情看著他,惱得他臉色忽白忽青忽紅。
“別逞強了,我扶你去。”
墨一諾不吭聲,但也沒有再拒絕。
“小心一點,我扶著你,你可以少使點勁,往我身上靠。”沈承君一手扶著他,一手提著虎子,慢慢的走向凈房。
墨一諾扭頭看著她,問:“你在山寨里,也是這么對自己的病人的?”
這話問出來,有點酸酸的。
“不會啊。”沈承君搖頭。
聞言,墨一諾的嘴角輕翹,心情不錯。
“我很少出診,也沒有碰到像你這樣的傷患。如果有的話,如果那人身邊又沒有照顧的話,或許,我也會……”沈承君一本正經的說著,可墨一諾已經聽不下去了,剛剛的好心情,瞬間又沒了。
“別說了,你不用再說了。”
沈承君扭頭看了他一眼,奇怪的嘀咕,“你這人怎么這樣?又要問我,又不讓人說。”
墨一諾不搭腔。
“好啦!”沈承君松開他,把虎子放在他面前,“可以了,你隨意!”
隨意?
墨一諾蹙緊了眉頭,這丫頭一向這么粗暴嗎?
等了好久,沈承君見他一動不動,一頭霧水的問:“你這是怎么了?不是三急嗎?”
墨一諾低頭看向她緊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沈承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突然的收回手,干笑幾聲,“那個……你隨意,我先回避,等一下你好了就叫我。”
她的臉紅撲撲的,這會兒才會意過來。
好尷尬。
從小她就被木錦春當作男孩子來養,又在那樣的一個地方成長,她的性子都像個男的。她對男女之間的事情,總是慢一拍,神經大條。
沈承君逃跑似的從凈房出來,不停的用手往臉上扇風。
臉好燙,很熱,心,怦怦直跳。
她撫著胸口,嘀咕:“這是怎么回事?”
等了好一會兒,凈房里傳來兩聲清咳。
沈承君忙問:“好了嗎?”
“好了,進來吧。”
“哦。”
沈承君進去,扶著墨一諾出來,讓他坐在床上,又急急的去打了水出來,給他洗腳,“行啦!到床上躺著吧。”
墨一諾臉色古怪的點頭,“謝謝!”
“不必!”沈承君連忙搖頭擺手,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相處了。
“你……”突然,兩人異口同聲,又同時停下,然后相視一眼,又同聲道:“你先說。”
噗……
兩人相視一眼,笑了。
墨一諾收住笑,“我這沒事了,你不是想看書嗎?自己去你書房找吧。”
“哦,好!”沈承君連忙站了起來,指了指門外,“那我先去找本書,等一下再過來。”
“好!去吧。”墨一諾點頭,看著她出了房門。
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撫著自己的胸口,道:“這是怎么了?”
心跳得這么快。
剛剛在凈房里,他的臉又紅又燙。
……
“左大哥。”沈承君站在左弦的房門口,一邊敲門,一邊喊道:“左大哥,你在不在房里?”
房里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難道這廝出去辦事去了?
從墨一諾醒來的那天開始,便沒有看到他,這都過去四天了。她找左弦有事,等了幾天不見人,便自己來找人了。
“姑娘,你是?”
沈承君立刻轉身,看著身后的男子,問道:“你是誰?”
左風聽她不回答,反問自己,不由的莞爾,“姑娘是來找左弦?”
“對啊,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嗎?”
“爺有事讓他去辦了。”
左風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她,問:“難道你就是沈姑娘?”
“對啊,你怎么認識我?”
“猜的。”左風笑了笑,朝她抱拳拱手,“屬下左風,見過姑娘。”
“你別這么客氣。”沈承君連忙擺手,“你也是墨一諾的屬下?”
“侍衛。爺有四個侍衛,我、左弦、左溫,左林,我們不僅是爺的侍衛,還是爺的副將。”左風順便把其他幾人也介紹了,笑瞇瞇的看著沈承君,心想爺的眼光還不錯,這姑娘一看就英風颯爽。
沈承君聽后,點頭,“左風大哥,你以后就叫我承君吧。”
她保持著一貫的直爽,沒想那么多,也不懂這么多。
“那可不行,屬下還是得叫沈姑娘。”左風連忙擺手。
“可你又不是我的侍衛,為什么要自稱屬下?”
“遲早之事,姑娘就不必在意了。”左風笑了下,岔開話題,“沈姑娘來找左弦何事?左弦現在不在,姑娘如果有事要辦,吩咐左風也是一樣。”
“我就是想給讓左弦給那家伙做一個拐杖。”
“拐杖?”
“對啊,他左腿不是受傷了嗎?拄個拐杖會方便一些,每次都是我扶著他來來回回的,挺怪的。”沈承君沒有心機的說著,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話讓人聽著會諸多聯想。
第一次她沒多注意,后面一天天的,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似乎挺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