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悄悄瞥了沈承君一眼,又迅速別開眼。
朱秀瞧著,捂著嘴低笑。
“阿秀,我們回去。”
不知為何?沈承君自從朱秀嘴里知道申樂對自己的感情后,她就有點不知該怎么與申樂相處的感覺,好像連站在一起都變得很尷尬。
申樂一直目送她們離開。
兩人拐了彎,直到感覺不到那背后火辣辣的目光時,沈承君才松開朱秀的手,“阿秀,你跟我一起回去,你晚一點把藥送過去吧。”
朱秀立刻搖頭,“才不!我要回家的,我這一天都沒著家了,我爹娘也會念人的。”
“你不送,誰送?”
“你啊。”
“我?你還好意思說啊,如果你不說那事,我也不用這么尷尬了。”沈承君賞了她一個爆炒板栗,埋怨,“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他相處了?”
“像以前一樣就好。”
“做不到啊。”
“為什么?”
“唉……跟你說不清楚。”沈承君輕嘆了一口氣,搖頭,拉著她回家。
兩人進了院門,立刻沖著屋里喊道:“祖母,我回來了。”
“哦。”木錦春正在屋里抓藥,見她們進來,問:“今天怎么這么早就知道回家了?”
“我們剛去看了申夫子。”朱秀搶先應道,看著桌上一包包的藥,問:“叔婆,這些藥是?”
“給朱麗配的。”木錦春把藥包了起來,“申夫子出什么事了嗎?”
“扭傷了腳。”
沈承君走過去,拉開藥柜,準備抓藥。
“祖母,朱麗的臉是怎么回事?”
“花粉過敏。”因為朱秀在場,木錦春并未說實話,而是又岔開話題,問:“申夫子嚴不嚴重?”
“腳有些腫。”沈承君在桌上鋪了幾張紙,把抓好的藥材放在上面,“祖母,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我給申夫子把脈,可發現他經脈不通,可這種不通又很奇怪,不像是因為身子哪里不適引起的,而像是……”
沈承君突然瞪大了雙眼。
申夫子像是被人封住了某個穴位,這不是要封他的經脈,而是被人毀了武功。
她想起來了,把脈時她也看到申夫子虎口上的老繭,那只手不像是教書先生的手,更像是持劍的手。這么說來,他并不是從來就那般弱不禁風,而是……
木錦春扭頭,奇怪的打量著她,見她神色變了幾變,問道:“承君,你發現什么了?”
“沒什么。有可能是他體內寒風過度,所以導致經脈不通。”
在沒有任何證據前,沈承君也怕說出來,讓大家都擔心了。
只是這么一看,申夫子的來路并不簡單。
他和申樂是真父子,還是假扮的。
畢竟誰都看得出來,申樂和他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木錦春收加目光,把藥全部包好放在竹籃里,“我先把朱麗的藥送過去,承君,你別又出去了,今晚留在家里,我有事要跟你說。”
留在家里?
那山洞里的那個人?
沈承君立刻看向朱秀,朱秀先是一怔,隨即搖頭,表示她也幫不上忙。
木錦春奇怪的看著她倆,“你們在打什么啞語呢?承君,我告訴你,今晚你一定要給我呆在家里,否則,那后山的藥圃,你別想要了。”
沈承君一聽,立刻蔫蔫的點頭。
“我知道了。”
晚上要在家里,那她在天黑前趕回來就好。
聽著她應得這么干脆,木錦春都有些不習慣了,總覺得眼前這兩個丫頭有什么事兒瞞著自己。
木錦春看看朱秀,又看看忙著抓藥的沈承君。
“嘿嘿。”朱秀干笑幾聲,揮手,“叔婆,你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聞言,木錦春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這兩個丫頭有點反常。
“行!我先去一趟,等一下就回來。”想了想,她還是不放心的叮囑,“承君,你可別又給我跑了,我回家就要看到你。”
“知道了。”
木錦春這才半信半疑的出去了。
她今晚想把沈承君的身世提前告訴她,再讓她平日里小心一點,朱麗臉上的春日花開真的是太古怪了。
“阿秀,你把藥送去給申樂,告訴他,放三碗水煎到只剩一碗水就可以了。”沈承君把抓好的藥包了起來,全塞進朱秀懷里,自己則匆匆忙忙的往外跑。
“我去后山看看,今晚我是必須要留在家里了。”
“欸……”
朱秀追出去,喊了一聲,見她頭也不回,只好作罷。
沈承君回到后山,立刻動手煎藥,熱飯菜。鍋里還有湯,中午她又用竹筒蒸著飯,有湯有肉有飯,這頓飯也不算太差。
她點了油燈,打了熱水端到床前。
“喂,你先起來,我給你換藥。”
墨一諾側躺著,目光一直打量著她。
沈承君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摸摸鼻子,問:“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我不叫喂。”墨一諾淡淡的道。
“啊?”沈承君愣愣的看著他。
墨一諾又道:“我說我有名字,我不叫喂。”
“哦。”沈承君輕哦一聲,點頭,把帕子丟進盆里,然后上前探身給他拆白布。
這就沒了下文?
墨一諾心里有些不爽,難道她接下來不是要問他叫什么名字嗎?
“咳咳……”
沈承君聽著他輕咳了幾聲,手中的動作一滯,問:“你這是著涼了?”
“不是!”
“哦。”
沈承君點了點頭,繼續把包扎傷口的白布拆下來。她檢查著傷口,見早上被他弄破的傷口已經干了,嘴角不禁微微上翹。
她的金創藥就是這么厲害。
墨一諾見她又是輕哦一聲,然后又沒了下題,終是忍不住的抬頭看著她,問:“你就不問問我叫什么名字?”
“這個不重要。”
“不重要?”
墨一諾聽著,心里更不爽了。
怎么不重要了?
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沈承君沒有去看他黑如鍋底的臉,擰了帕子,一邊清洗傷口,一邊應道:“咱們不過就是萍水相逢而已,過幾天就相忘于江湖了,何必知道那么多?”
準確的說,她是看到他腰上的刀疤后,對他有了戒心。
“過幾天就相忘于江湖?”墨一諾問。
不知為什么,聽她這么風輕云淡的說這話時,他竟有種很惱火的感覺。
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嫌棄成這樣。
而這個女人還男不男女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