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蹙了蹙眉。
樵夫一臉錯愕的看著那男子,隨即就面露不悅,“大哥,你來這里做什么?”他這個大哥吃喝嫖賭,樣樣齊全,一個家被他敗光不止,還弄得七零八落。
他沒有辦法,只要分了出來,帶著老母親到這里住下,靠賣柴為生。
“二弟,你這話可就說過了,我來這里看娘,這總沒錯吧?”那男子皺了下眉,“你們這些人可真是奇怪,我來看,你問我來這里做什么,我不來,你們又怪我。那我問問你,我到底要怎么做?”
“你能把你那個家挑起來,別在外沒個正事,這比什么都強(qiáng)。娘這里有我,不用你管。”
“盧天生,你別太過份了。”
“我過分?”盧天生滿臉譏諷,“誰把爹氣死,誰把家敗沒了?這些都是你吧!
盧天佑瞪了他一眼,不吭聲。
老阿婆跺了跺拐杖,沉聲道:“好啦!你們兄弟見面就吵,可有在意過我的感受?”
“娘,二弟先這樣的!
“娘,大哥是什么人,你還不清楚?”
老阿婆聽著他們的話,更是生氣。
“在小客人在呢,別讓人笑話了。”說完,她轉(zhuǎn)身進(jìn)屋。
盧天佑忙扶著她,也跟著進(jìn)屋了。
“讓你們見笑了,進(jìn)來坐吧!北R天生尷尬的笑了一下,伸手做了個請勢。
四人跟著進(jìn)了屋子,如盧天生所言,家里就一間堂屋,左右各一間屋子,廚房在外面院子里,簡單的搭了一個草棚。
“娘,你招待一下幾位小客人,我去做晚飯。”盧天生看向盧天佑,“大哥,你跟我來一下!
他瞧著盧天佑總是打量著幾個孩子,心里很是反感。
“你去做晚飯,你叫我出去做什么?”盧天佑的眼睛都快粘到四個孩子身上了,不耐煩的擺手。
盧天生上前,拉著他就往外扯,“你出來。”
“誒誒誒……”
老阿婆尷尬的笑了一下,倒了水,“喝點水吧!
外面隱隱傳來兄弟二人的爭執(zhí)聲,老阿婆一臉擔(dān)憂,不時的看向外面。
唐然然輕扯了一下阿貴,壓低聲音問道:“阿貴,咱們該怎么辦?”
“現(xiàn)在天馬上要黑了,咱們也只能在這里暫住一晚,明日天亮了再離開!卑①F也沒有辦法,四人已經(jīng)累壞了,別說天快黑了,就是天亮著,他們也走不了多久。
再說了,他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也只能明天跟著盧天生一起上街,到了鎮(zhèn)上再買馬車,繼續(xù)趕路。
唐然然點頭。
不一會兒,盧天生進(jìn)屋打米,老阿婆忙問:“天生,你大哥呢?”
“回去了!北R天生悶聲悶氣,他那個大哥,他是真的討厭。無事不登三寶殿,說什么來看娘的,還不是想來看看能不能從他娘口袋里挖點銀子去賭?
剛剛跟他吵了一架,最后還是把他打跑了。
這種人,就是渣。
根本不配做他的大哥。
“哦!崩习⑵拍樕细‖F(xiàn)淡淡的失望。
阿貴起身,“盧大哥,我來幫忙打打下手吧!
“好!
晚上,盧天生奢侈的煮了米飯,又把掛在墻上的臘肉割了一大塊,炒了幾個菜,還煮了一大碗蛋花湯。四個孩子看著熱乎乎的飯菜,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兩眼直冒光。
盧天生瞧著,不由的笑了。
“吃吧,你們在山上迷路了這么久,一定餓壞了。”
“誒,好!
四人雖餓,但還是等老阿婆起了筷,他們才端起碗開動。
盧天生瞧著,更加肯定這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剛剛做飯時,阿貴問了許多事,有條不紊的,一看就是個懂事又早熟的孩子。
一頓飯下來,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只顧著吃了。
老阿婆和盧天生一直含笑看著他們。
吃了晚飯,唐然然自告奮勇的洗碗,阿貴燒水給大伙梳洗。
盧天生打了水給老阿婆泡腳,“娘,我明天一早就去送柴,順便帶幾個小客人去鎮(zhèn)上,我可以會回來晚一點。我看能不能幫他們找到家人,這幾個小孩子在外面,總歸是不方便的!
老阿婆聽了直點頭,“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還能照顧自己。”
“好!”盧天生拿過棉布,幫她擦干腳,又道:“娘,今晚就讓那兩個女娃跟你擠一晚,我和那兩個男娃睡!
老阿婆點點頭。
唐然然打了水在堂屋給一諾傾城洗鞋,脫鞋子時,兩個孩子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把腳縮了回去,“小姨,痛。”
痛?
一諾也皺著小臉,“小姨,我自己來脫!闭f著,他輕輕去拉布襪,痛得咬牙。原來是他們的腳底磨了血泡,血泡破了,血水和布襪粘在一起,這一拉就會很痛。
唐然然瞧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跑出去叫了阿貴進(jìn)來,“阿貴,你看,這該怎么辦?”
盧天生進(jìn)來,瞧著忙道:“我來吧。”這情況,他以前也有過。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弄了點水把布襪泡開,再拉下來。四個腳板已經(jīng)是慘不忍睹,他瞧著都不禁眼眶熱熱的。這只是四五歲大的孩子啊,他們的腳板都這樣了,可一路下山時,他們竟連哼都沒哼一聲。
真是好樣子!
腳是不洗了,盧天生細(xì)心的給他們擦了腳。
“小姨,包袱里有藥膏。”
唐然然聽了忙去找藥,細(xì)心的給他們擦上,再抱著傾城去老阿婆床上,“傾城,你先在這里陪伯婆聊一下,小姨馬上就進(jìn)來!
“嗯,好!
這一晚,他們四人洗了腳,又分別上了藥,時侯已經(jīng)不早了。
這一天一夜又刺激又累,四人很快就沉沉的睡著了。
阿貴可想著守夜的,可眼皮子不聽使喚,剛躺下沒多久,便進(jìn)了夢鄉(xiāng)。
月上中天,一道黑影從小屋子外面中中躡手躡腳的繞到窗外,他點了香朝里面吹,為了以防萬一,他兩間房都吹了迷藥。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光明正大的進(jìn)了屋,把唐然然和傾城抱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
阿貴醒來,用力揉著額角,突然瞪大雙眼,一個鯉魚打挺就爬了起來。
不對勁。
旁邊的盧天生和一諾還沉沉的睡著,他穿好鞋子,連忙跑到老阿婆房門前,“三姑娘,你醒了嗎?”
屋里沒有人回應(yīng)。
阿貴心急,轉(zhuǎn)身想要跑出去卻見大門敞開,心猛地一沉,他顧不了許多,直接推門進(jìn)去,床上只有老阿婆一人,唐然然和傾城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