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燁正也不時的看向唐悠悠。
這個讓常氏兄弟幾人贊不絕口,讓他兒子相思成災(zāi),讓他兒子有了一個溫暖的家的女子。他有時也會想象她的模樣,現(xiàn)在看到她,發(fā)覺比他想的還要美好。
這樣的女子,他能理解墨子安了。
“啟稟皇上,晉陳兩國使者已到御花園里,彥王領(lǐng)著大人們正在招待。只是,晉國使者不知從何處聽到了唐姑娘的事,說是想見識一下咱們南昭的茶藝。”翟公公匆匆進來,說著,眼角余光還瞥向一旁的唐悠悠。
武宗帝起身,看向大殿上的幾人,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是,皇上。”
幾人連忙行禮,應(yīng)道。
武宗帝走到唐悠悠身側(c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頭對一旁的翟公公交待,“這位是墨夫人,不要再叫錯了。”
“是,皇上。”翟公公應(yīng)是。
他很驚訝的看了唐悠悠一眼。
皇上這是為她說話?她一個小小的農(nóng)婦怎么會讓皇上高看一等?
墨夫人?
翟公公的脧了墨子安一眼,只覺他有些眼熟,可又確定自己是第一次看到此人。
御花園里,上官孜彥受命負責(zé)招待兩國使者,忙得不可開交。后宮妃子和官員女眷也有不少人出席,淑妃看著上官孜彥如魚得水的在人群中穿梭,嘴角一直掛著得意的笑容。
“皇上駕到!”
快到宮宴地方,翟公公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官孜彥領(lǐng)著在場的人,黑壓壓的跪在前面行禮。
武宗帝笑瞇瞇的揮手,“眾卿平身!”
“謝皇上。”
“大家都坐吧。”武宗帝一邊走,一邊揮手。
“謝皇上。”眾人行禮,起身。
上官孜彥起身,目光觸及唐悠悠時,深邃的黑眸中目光熠熠。
盛妝打扮后的她竟嬌美得像一朵……一朵茶花,上官孜彥的目光輕移,又恢復(fù)一臉淡然的樣子。他就是這樣,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冰山模樣。
不少人看到陌生的面孔,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暗中猜測眼前的綠裙女子會不會就是那個相傳才識過人的唐悠悠?現(xiàn)在看來還貌美如仙,今天可要好好瞧瞧,才情膽識是不是真的?
那些大臣和外國使者全都伸長了脖子,好奇的打量著唐悠悠。
武宗帝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一邊是淑妃,一邊是賢妃,淑妃笑著倒了酒遞過去,狀似無意的道:“皇上,那位姑娘是?”
“愛妃指是的那個丫頭?”武宗帝自己都不知,他一句那個丫頭說出來,頗耐人尋味。
淑妃笑著點頭,“皇上,那丫頭瞧著水靈,細看之下,好像……”淑妃說著,偏過頭看了賢妃一眼,“細細打量,臣妾覺得跟賢妃妹妹年輕時有幾分神似。”
“哦?”武宗帝聞言,忍不住再次打量著唐悠悠。
聞言,宴席上鴉雀無聲,心思迥異。
眾人都不敢明目張膽的打量賢妃,只得將目光齊齊的落在唐悠悠身上。
墨子安蹙眉,卻只能忍著。
他實在不喜歡這些人的目光,刺目得很。
唐悠悠也一樣,心里把淑妃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她又不傻,也知道自己與賢妃的關(guān)系。淑妃這狀似無意的話,實際上卻是精心謀劃過的。
不過就是借她打擊一些人。
心里煩躁,可她面上卻是淡淡的帶著得體的笑容,面對這些人的打量,她不躲不閃,也不羞不惱。眸光輕掃過宴席,只當(dāng)那些人全是木樁。
顧嘉陽心中一急,想要站出去,卻被顧家棟給拉住了。
父子二人相視一眼,顧家棟搖了搖頭,顧嘉陽抿著唇,不再沖動行事了。
“啟稟父皇,唐悠悠是兒臣的義妹,我們已相識多年。因為脾性相投,興趣也合,所以兒臣與她義結(jié)金蘭了。兒臣一向喜歡在江湖游歷,有時做事隨性了一些,還望父皇恕罪。”
上官泰寧從桌前站了起來,拱手向武宗帝解釋。
上官泰寧的話像是一塊巨石投進了眾人的心里,沒想到這唐悠悠居然是寧王的義妹,接下來那本著刁難之意的晉國使者,怕是也得顧忌著寧王吧?
呵呵!有好戲看嘍!
武宗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龍口輕啟,“原來寧王與她還有這般淵緣。”說著,他扭頭對一旁的淑妃,道:“細細瞧過之后,這丫頭和賢妃的眉眼有些相似罷了。普天之下,相似的人也不少。”
淑妃笑著點頭,“皇上說的是,臣妾也只是乍看之下感覺熟悉,并沒有旁的意思。剛剛聽寧王說,他與這丫頭是義兄妹,倒覺得這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
一旁,賢妃淡淡的道:“淑妃姐姐,人與人之間能相識便是緣份。”
武宗帝一手握住淑妃的手,一手牽過賢妃的手,笑道:“沒錯!人與人之間,相識就是緣。來人啊!賜座!”
“謝皇上!”唐悠悠和墨子安行禮拜謝,隨著宮女的指引來到了他們的座位。
眾人見唐悠悠面對這么大場面,卻絲毫沒有怯場的跡象,心中不由對她又多了幾分贊賞。
這哪是什么農(nóng)婦?想起自己初見龍顏時的樣子,紛紛自嘆不如,這膽識他們也是沒有的。
宴席上,凌氏的目光一直緊鎖在唐悠悠身上,如果不是一旁有顧婉如緊握著她的手,她還真有可能會忍不住跑過去抱住唐悠悠。
那是她的女兒,她遺失了多年的女兒。
尋尋覓覓多年,以為找著了,卻不知是錯惹了一頭白眼狼。
她泛濫的自責(zé),讓她忽略了與唐芳芳之間少了的那種感覺,她一直勸自己,不是沒有母女連心的感覺,而是因為離開太久,因為不在一起生活。
現(xiàn)在再想想,骨肉親情并不會因為不在一起生活就能切斷的。
唐芳芳不能吃辣的,唐悠悠卻能吃,還能做一手蜀菜,這就是區(qū)別。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娘,你冷靜一點。”一旁,顧婉如輕聲勸道。
凌氏點頭,目光卻舍不得從唐悠悠身上撤離。
主位上,淑妃偏過頭朝站在一旁的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那太監(jiān)立刻會意,微笑著拍了三聲清脆的掌聲。頓時舒緩優(yōu)美的琴音從后面?zhèn)鱽恚僖艉龈吆龅停瑑?yōu)雅婉轉(zhuǎn),有小橋流水的清雅,有幽澗山泉的靜謐,有雪山冰湖的冷凝,也有深潭幽水的沉厚。
那琴音就好似一股清泉流入每個人的心田,清涼而靈動,讓人不自覺地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