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顧嘉陽聽到男子那怒天怨地的嚎叫聲,心急的趕了過來。一句‘你怎么樣’還未說完,便已目瞪口呆的看著在地上打滾黑衣人。
“我沒事!”唐悠悠說著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惡狠狠的瞪著地上打滾的男子。
似乎還不解氣,唐悠悠上前幾步,狠狠的踢向他的腰間,完全把他當(dāng)球踢。
“嗷……”那男子一邊嚎叫一邊打滾。
此刻,他后悔了,他的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他不該大意,不該相信這個(gè)女人的話。
這個(gè)看似百無一害的女人,居然出腳這么狠,她這一踢完完全全就是要了他的子子孫孫。
可是,這個(gè)世上并沒有后悔藥可買,他注定要為自己的大意和自負(fù)付出代價(jià)。
突然,那男子打滾的身子不動了。唐悠悠蹙眉,懷疑的看向自己的腳,她的力氣應(yīng)該不會踢死人的,他這是怎么啦?
顧嘉陽也是看出了不對勁,連忙上前往他身上一踢,想說看看他是不是故意使詐?結(jié)果那男子在地上輕滾了幾下,面容朝上不動了。
當(dāng)他看清黑衣人嘴角溢出的黑血時(shí),便知這是畏罪自殺了。
“嘉陽。”上官泰寧趕過來。
墨子安和常生也沖過來,一左一右護(hù)在唐悠悠身旁,上官孜彥已被擠到一旁。
顧嘉陽抬頭看著上官泰寧,輕輕搖頭,像這樣的事情他們是見多不怪了。只是很可惜沒有從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唐悠悠愣愣的看著地上不動的人,她有點(diǎn)不敢相信,那么幾腳就把他踢死啦?
“小悠,外面雨水大,咱們還是快點(diǎn)上馬車離開吧。”末了,墨子安又補(bǔ)充了一句,“他是服毒自殺的。”
“哦。”唐悠悠點(diǎn)頭。
墨子安牽緊她的手,“走,回馬車上去。”
這里遍地橫尸,他擔(dān)心會嚇到唐悠悠。而雨似乎也是越下越大,他們在外面已經(jīng)淋了夠久了,再淋下去,唐悠悠該要生藥了。
林子里血水混著雨水,滿地腥紅,幸好是大晚上,天又比往常要暗很多,基本上是看不見的。只是,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讓人想要忽視都做不到。
唐悠悠輕顫了下,伸手撫著胃在墨子安的攙扶下,走向馬車。
“小悠,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趕緊換套衣服吧。小心受了風(fēng)寒。”墨子安看著全身濕透的唐悠悠,心中陣陣心痛,她那厚密的劉海濕濕的貼在額頭上,襯托出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她本來就怕冷,這會兒還在夜里淋了雨,受了驚嚇,不僅是臉色蒼白,嘴唇也微微發(fā)紫。
此刻四條水流從他們的腳下流了出來再匯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小小溪。
“前面找一家客棧,大家先停下來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趕路。”上官孜彥在外面交待,目光卻往唐悠悠這邊看來。
天色很暗,可唐悠悠卻感覺自己看清了他深邃的目光。
上官泰寧點(diǎn)頭,指揮著暗衛(wèi)把林子打掃干凈。
唐悠悠進(jìn)了馬車,全身粘乎乎的,又冷又難受。
這樣的夜里淋著雨與敵人廝殺可真是件消耗體力的事。現(xiàn)在的她全身都快要散架了,只想泡個(gè)熱水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覺。
她有些不明白,從那兩個(gè)黑衣人的話來看,他們的目標(biāo)是她,而且對方還要活的她。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shí)候變成香饃饃了,怎么老是有人惦記著她?害得她想要好好的過些平淡的日子都不行。
噠噠噠……
留下人打掃殘局,不一會兒,三輛馬車就趁著夜色駛出林子。
唐悠悠把馬車木門給拴了起來,打開包袱拿出衣物,迅速的換了衣服打著油傘出來,看向常生,道:“常叔,你先進(jìn)去換身衣服吧,前面不知還會不會有危險(xiǎn),咱們可都不能生病了。”
黑暗中不知還有沒有人對他們虎視眈眈,他們必須打起精神來。
“好。”常生把長鞭交給墨子安,轉(zhuǎn)身進(jìn)了馬車。
唐悠悠站在墨子安身旁,為他打傘。
“小悠,嚇壞了吧?”
“沒事!你的傷?”唐悠悠看向他的手臂,衣袖已破,露出流血不止的傷口,“等一下,我給你上藥。”
“嗯,一點(diǎn)皮外傷,沒事。”
“我好了,子安,你也進(jìn)去換衣服吧。”常生穿著蓑衣,頭上也戴著斗笠。
唐悠悠微怔了下,這才想起馬車上的隔層里放著一些常用的物品。
墨子安進(jìn)去換了衣服,拉開車門,喚道:“小悠,可以了,你進(jìn)來吧。”
“小悠,藥箱我放在小幾子上了,你待會幫他包扎一下傷口。”常生交待。
“嗯,我知道了。”唐悠悠彎腰進(jìn)去,挨著墨子安坐下,“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她伸手重新解開他長袍上的扣子,輕輕的拉下他的衣服,右臂上那道翻開了肉的長傷口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
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氣,唐悠悠紅著眼眶,道:“痛嗎?傷成這樣,你怎么也不吭聲?”
唐悠悠從藥箱里取出金創(chuàng)藥,拿了些白布條,動作稔熟的幫他上藥、包扎。
“咝……”突然,墨子安大口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小悠,痛。”
墨子安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不想她太難過。
唐悠悠抱歉的看了他一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道:“不覺用力大了些,你先忍忍,馬上就好了。”
“我沒事!”墨子安深情的看著她。
“有事沒事,我看得見!”
“只是皮外傷。”
唐悠悠沒有吭聲,包扎好傷口后,伸手替他穿衣,“這是?”突然,她手上的動作一滯,明眸微瞇,在墨子安沒能反應(yīng)過來之前,她又拉開了他的衣服。
胸口,背上,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傷疤交錯(cuò)布滿。
眼睛酸澀,豆大的眼淚滴在墨子安的手背上,一滴一滴如滾燙的開水灼痛了他的心。
他捧起她的臉,溫柔的道:“我沒事!這些都好了,我真的沒事。小悠,你別哭!看著你這樣哭,我真的,真的不知該怎么辦?”
指腹溫柔摩挲著她的眼角,而她的淚水似乎收不住,不停的滾落。
吼……
墨子安覆下去,溫柔的吻著她的眼角,咸咸的眼淚,溫暖著他的心,也灼痛他的心。唐悠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熱烈的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