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芳芳拍拍他的手,輕道:“小胖,大姐最疼你了,你會聽大姐的話吧?”
小胖不動了,不搖頭,也不點頭。
“瞧大姐這個傻問題,小胖自然是聽大姐的,對不對?”唐芳芳自話自圓,嘴角的笑明明就很溫柔,可小胖瞧著卻是心驚膽戰。唐芳芳松開他的手,“你渴了,那大姐先去給你倒水。”
不一會兒,她端著水進來。
“小胖,來,大姐喂你喝水。”唐芳芳端著碗湊到小胖嘴邊。
小胖突然用力將她手中的碗打翻在地上,伸手掀開被子,想要下床離開。
唐芳芳用力拉住他,“你想要去哪里?”
“唔唔唔……”
砰……她用力一扯,小胖狼狽的倒在床上,“你想要做什么?”沙啞的聲音像是怒吼。
唐芳芳瞪大了雙眼,滿目陰狠,“你能說話了?”
“我我我……”小胖似乎也很驚訝,試著開口吐出一個字,他就高興的道:“我終于能開口說話了,我……你要干什么?”
唐芳芳聽到小胖的話,心才又安了一些。
老天也幫她,她竟是第一個聽到小胖開口的人,只要她不讓小胖有機會在別人面前開口,那真相就永遠都不會有。
她松開小胖的手,笑道:“大姐這是為你高興呢,你以為大姐要做什么?”
“你快放開我。”
“小胖,你告訴大姐,爹娘究竟是怎么死的?今天官府過來驗尸了,說是爹娘身上有傷,連骨頭都被利器割斷了。你若是知道真兇,你可一定要告訴大姐。大姐明日告訴官府,也算是給爹娘報仇。”
唐芳芳耐著性子套小胖的話。
小胖聽到利器,聽到連骨頭都斷了,那天晚上充滿血腥的一幕幕就涌入腦中。
血,全是血。
他雙目赤紅,感覺自己看到東西全都是血紅色的,情緒漸漸失控,小胖突然用力抽回手,指著唐芳芳罵道:“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
“小胖,你可不能亂說,大姐是爹娘的親閨女。我怎么可能謀殺自己的爹娘呢?”
她伸出手,卻被小胖用力打了一下。
“是你,就是你。那兩個人說了,就是你讓他們來殺爹娘的。”小胖指著她,情緒激動,“你可真狠的心啊,你居然連爹娘都殺。”
“你一定是聽錯了,我沒有。”
“不!我當時就在躲在床底下,我聽得一清二楚。血,滿地的血。你是怎么狠下心來的?你說,你是為了什么?”小胖激動質問。
唐芳芳從袖中抽出匕首,惡狠狠的道:“小胖,我給你活路你不要,你偏要逼我殺你嗎?”
“你……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唐芳芳眸中閃過一抹陰沉,“我只相信死人不會說話!你都死里逃生一回了,為什么還學不會裝傻呢?”
“為什么?”小胖看著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要答案!”
“沒有那么多為什么,因為你們都攔了我的路,我不允許任何人攔我的路。”唐芳芳舉起匕首用力朝小胖身上刺去,砰的一聲,唐老頭從后面沖進來,扁擔砸在唐芳芳手上。
唐芳芳扭頭,一臉猙獰,“老不死的,你也來送死嗎?”
“原來是你,原來是你這頭白眼狼。”唐老頭指著她,悲憤萬分。
他做夢也不敢去想這事竟與唐芳芳有關,一個人怎么可以連自己的親爹娘都殺?
這太可怕了。
“秀兒。”唐芳芳喚了一聲。
“你在叫她進來幫忙嗎?”墨子安推著那個叫秀兒的丫環進來,冷冷的看著唐芳芳,“你機關算盡,就是沒有想到會自己暴露了吧?”
唐芳芳往后退了幾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不懂?”墨子安勾唇冷笑,“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我不懂!我什么也沒做,我只是在這里照顧小胖。”唐芳芳撇得一干二凈,可小胖卻不買她的賬,徑自從床上下來,一點一點的拆下自己身上的白布。
唐芳芳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面色蒼白如紙,“你……楊大人,你怎么會在這里?”
楊知縣冷哼一聲,“本官若是不在這里,又怎么能親耳聽到這么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事情真相?唐芳芳,你好狠的心,為了一己私利,你居然連親爹娘都殺。不僅如此,你還要殺自己的親弟弟,你說,你手上還有多少命案?”
楊知縣其實是跟上官泰寧一起來的,只是一直呆在馬車里,沒讓人發現。
后面上官泰寧交待林捕頭的那些,不過就是麻痹唐芳芳的煙霧彈。剛剛唐芳芳出去倒水時,扮成小胖的楊知府就把小胖換走。
他們做了這么多,不過就是要親耳聽到唐芳芳的供詞。
這么一來,他們連升堂審案都可以省了。
“不!小胖呢?”唐芳芳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大姐,我在這里呢。”小胖由唐逸志和唐升榮扶著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身上的白紗布已經拆了,露出一張被火燒得猙獰不堪的臉,五官扭曲到完全認不出他原來的樣子。
唐芳芳捂著嘴,險些尖叫起來。
突然,她快速的伸手去撿床上的匕首,卻見銀光閃過,她痛呼一聲,一只匕首已經從她手背釘入,掌心穿出,穩穩的鑲入她的手掌中。
楊知縣滿面怒容,斥喝:“大膽唐芳芳,事到如今,還想動手殺手,實是可惡。來人啊,把她看押起來,明日早上當著全村民的面,再審理此案。”
“是,大人!”
暗處,走出四個官差,上前就不由分說就把唐芳芳的手扭到身后,反扣,不讓她動彈。
“笑話!這樣就要定我的罪?你們這樣審案也太草率了吧?我的手干干凈凈的,沒沾一滴血,那些人命跟我沒有關系。你們若想冤枉我,我就是拼盡一切也要上告御狀。”
唐芳芳不停的掙扎,仿佛不知痛一般。
“告御狀?”上官泰寧和顧嘉陽、江慕白一起進來。
唐芳芳的目光定在顧嘉陽身上,突然笑了起來,“嘉陽,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我真的沒有做那些事,我可是顧家的義女,我不可能做有損顧家顏面的事情。”
嘉陽微瞇起眸子,冷瞍瞍的掃了過去。
“抱歉,我不可能幫你。你也說了,你是顧家的義女,既然義女,那無論你做了什么也不足于影響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