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夏瞧著,眉宇間都有了笑意。
看來小姐這傷也不是白受,起碼彥王對小姐更加憐愛。
沒多久,大夫就扛著醫箱進來,給傷口縫合,上藥,“王爺,王妃受的是皮外傷,養些日子就好了,只是這傷口太長,怕是會留下傷疤。”
黑眸微瞇,上官孜彥輕輕頷首,吩咐,“小夏,你隨大夫去抓藥。”
“是,王爺。”小夏朝大夫伸手做了個請勢,“大夫,請!”
出了院門,小夏碰到了馮總管,連忙向他說明的情況,馮總管又找了其他人去抓藥,讓小夏回房照顧。畢竟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出門辦事,他還是不放心的。
月光如水,地上歸于平靜后,月亮也悄悄出來了。
上官孜彥低頭看著趴在床上的人兒,她的肌膚白得有些透明,纖長細密的睫毛微微上翹,睡夢中,她也緊鎖著眉頭,總給他一種心事重重的感覺。
突然,腦海里跳出了一張生動的臉蛋。
他嚇了一跳,皺眉起身,甩甩腦袋,那張臉卻變得更回清晰。
“可惡!”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想起她?
“爺。”門口傳來驚蟄的聲音,上官孜彥扭頭看了床上的孔美薇一眼,抬步往外走,“小夏,你進去照顧。”
“是,王爺。”小夏福了福身子,進去了。
上官孜彥扭頭看了驚蟄一眼,隨即就往院子深處的書房走地去。
主仆二人進了書房。
驚蟄立刻回報,“爺,刺客已經處理了,接下來?”
上官孜彥冷冷的啟唇,聲音沒有一點起伏,“按原計劃進行,側妃受了傷,明早我一人進宮去給母妃請安。”
驚蟄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樟樹村。
唐悠悠坐在院子里乘涼,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發愣。
墨子安走了過來,挨著她坐下,問道:“在想什么呢?時候不早了,怎么還不回房去睡?”
“沒想什么!”唐悠悠收回目光,扭頭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問道:“如果成親的對象不是自己喜歡的,自己心里另有他人。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辦?”
眸子驟縮,墨子安皺眉打量著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問問。”
“沒有如果。”
“什么?”唐悠悠看著他,沒有會過意來,“我就問如果,你說沒有如果是什么意思?你是沒聽懂我的話嗎?”
“是你沒聽懂我的話。”墨子安滿目嚴肅的看著她,“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沒有如果。成親了,對方就是我要守一輩子的人,這點不會有變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死!”墨子安攜過她的手,緊緊握住,目光如秋月般柔和的望著她。
不知為何,唐悠悠對上他這樣的目光,心底莫名一跳。
“無論你有什么秘密,你是誰?你永遠都是我的小悠,這一點,至少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氣前是不會變的。”墨子安仿若誓言般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悠,不要再問我這樣的問題。”
唐悠悠怔怔的看著他,突然垂首,避開他越來越炙熱的視線。
心里亂了。
明明就只是一個假設性的問題,你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周圍的氣氛,悄然變化。
“我只是想問問而已,上次小薇姐過來,我沒有勸她,也沒有鼓勵她順從自己的心。今天是她入彥王府的日子,我想到這些,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聞言,墨子安松了一口氣。
原來,她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孔美薇。
嚇著他了。
“你等一下。”墨子安起身,匆匆進屋。
唐悠悠看著他的背影,嘀咕,“這么急是要去干嘛?”她雙手托著下巴,抬頭望著夜空,喃喃道:“小薇,一定要幸福!原諒我,有些事情,我不能說,也不能做。”
她苦笑了一下。
她和孔美薇真的永遠都不能毫無保留。
在她的潛意識里,墨子安的安危更重要,因為他的身世,她對孔美薇總是有所保留,就是因為這樣,她心里總有一份愧疚。
如果她不是孔斌的女兒,或許,她會鼓動她逃婚。
“走,我帶我去一個地方。”
墨子安回來,一手拎著兩壇酒,一手摟著她的腰肢,輕身一縱就出了大門,直奔莫石的家。
“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賞月。”墨子安低頭看著她笑了,眨眼間,已摟著她上了屋頂,“小心點,坐吧。”
唐悠悠坐了下來,抬頭看著星空,吹著夜風,還真是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她拎過一壇酒,拉開酒塞就猛灌了一口,笑道:“這樣喝酒,感覺還真是好。”
“就知道你會喜歡。”墨子安寵溺的看著她,拎起別一壇酒,笑著舉起,“來,碰一個。”
“走一個。”
清脆的對撞聲響起,兩人相視一笑,舉杯一連喝了幾口。
“小悠,喝慢一點,這果酒雖不烈,但后勁也大。”墨子安伸手過去,唐悠悠躲開,擰眉,“拿了酒過來,還不讓人好好喝?”
墨子安無奈,做了個請勢,“喝吧,請!”
唐悠悠又喝了幾口,抹嘴,抬頭看了月亮一眼,又低頭看著瓦片上人影,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小悠。”
“我沒事!就是喝了點酒,有點詩興大發。”唐悠悠笑了笑。
“你剛吟的詩,倒是不錯。”
“何止不錯?”唐悠悠笑著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眸光迷離渙散,已經有了醉意。此刻,墨子安真有些后悔拎酒出來了,想不到她的酒量還是這么差。
“你作的?”
“非也,非也。”唐悠悠感覺頭沉沉,身子有些飄,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不過,她并不后悔喝了酒,其實,她也真需要發泄一下心里的情緒。
“那是誰作的詩?”
“你不認識。”唐悠悠笑了笑,又喝了幾口酒,“要不要聽?我念完整的給你聽?”
“好!”
墨子安點點頭,已騰出手攬住她,就怕她會從屋頂摔了下去。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相交歡,醉后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云漢。”
唐悠悠聽念還不盡興,硬是一邊喝酒,一邊吟詩。
那副醉中又清醒的樣子,讓墨子安心疼不已。
這詩很好,但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孤單。
這是她的心情寫照嗎?
心情太過惆悵、低噓。
“小悠,別念了。”墨子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