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扁著嘴,這才發現自己被她們兩個套進去了,沒有辦法,只好把被子抱回柜子里,朝孔美薇福了福身子,“小姐,早點休息。”
“嗯,你去睡吧。”孔美薇揮手。
小夏擔憂的看了床上的唐悠悠一眼。
唐悠悠立刻笑著舉手發誓,“放心!我不會吃了你家小姐的。”
呃?
小夏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她,怎么聽也感覺這話的真正的意思是‘我肯定會吃了你家小姐的’。
“小姐,我還是打地鋪吧?”
孔美薇扭頭瞪了唐悠悠一眼,嗔道:“小悠,你別逗小夏了。”
“我哪有逗她?我不是在向她保證嗎?”唐悠悠一臉無辜。
小夏見她這樣都想要哭了。
孔美薇瞪著她。
唐悠悠摸摸鼻子,一臉無趣的道:“剛剛你不也逗得很歡快嗎?現在又伙同小夏一起來對付我了嗎?既然如此,我回房去睡了。”
說著就要下床。
小夏不安的看向孔美薇。
孔美薇拍拍她的肩膀,“小夏,你回房吧。別理她,她故意的。別想太多,好好睡一覺,明天咱們喝了唐二妹的喜酒就回去。”
小夏點點頭,“是,小姐。”
唐悠悠穿鞋走了過來,“我還是回房睡吧。”
“別鬧了,再鬧,小夏就要哭了。”孔美薇拉住了她,“你敢回房,我就去你房里。”
“我好怕。”唐悠悠朝她做了一個鬼臉,隨即又一本正經的看向小夏,“逗你玩的呢,你還真以為我跟你家小姐有什么嗎?想太多了,本姑娘可沒那愛好。”
被人當面點破,小夏的臉一陣滾燙。
“小姐,小夏先去睡了。”說完,逃走似的跑了。
孔美薇瞪了她一眼,“你瞧瞧,把人家小姑娘給逗的?”
“我比她還小呢。再說了,明明就是她自己想太多了,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的每一句話都很正經的好不好?”唐悠悠轉身,返回床上,“今天累了一天,早點睡吧。”
孔美薇磨蹭著吹了燈,寬衣上床,不滿,“我還以為你能陪人家喝酒呢,我好久沒喝酒了。”
“今晚真不能喝酒,明天還要早起,不能誤事。要不,我去打酒過來,你自己喝?”
“不要!一個人喝有什么勁啊。”孔美薇躺了下來,摸索到她的手,緊緊的挽著。
這一刻,仿佛她才是小妹妹,而唐悠悠是她值得依靠的大姐姐。
“下次一定陪你喝。”
“下次還不知有沒有機會。”孔美薇輕嘆了一口氣,隨即又裝著很輕松的道:“不過,能這樣和你一起聊天,能這樣對你傾訴,我也是很滿足了。”
“你下次再來找我就是,或是,我們提前約好,我去找你。”
“三天后,我就要起程去京城,婚期提前了,聽說圣上要派彥王去鎮守青城。”黑暗中,孔美薇眼角濕潤,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這門婚事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九月初八,那是她進彥王府的日子。
她一直憧憬著有個心愛的男子意氣風發的騎著馬來迎娶她,而紅蓋頭下的她懷著期待的心,臉上綻著幸福的笑容坐在他后面的八抬大轎上,一路由他引領到那幸福的彼岸。
她從未想過,她憧憬的竟都只是憧憬而已,連夢都不是,現實中她是那么不堪的讓人從側門抬進。不會有八抬大轎,不會有大紅喜衣,更不會有拜堂形式。
她會悄悄的被抬進彥王府,如果彥王給她一些面子,那就會宴請幾桌。
每每想到這些,孔美薇總是心痛得無法呼吸。
心愛的人,她嫁不了,他心中也沒有自己。
不愛的人,她必須嫁,他心中也同樣不會有自己。
孔美薇內心也是有驕傲的,可她自小就被灌輸了大家閨秀都該知道的東西,她雖然性子活潑,但她骨子里卻深知所謂三從四德。
太出格的事,她做不出來。
那次壯著膽告白,已經是她這一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情了。
雖然被拒絕了,但她卻從未后悔過。
有些事情,她不去做,她會有遺憾,明白他的心思,她才能死心。她一直是這么告訴自己的,可她更清楚,盡管知道他的心思,她仍舊放不下。
唐悠悠反手握緊了她的手,輕道:“小薇姐,凡事向前看吧。不能改變,那就接受,并且找個讓自己不那么累的生活方式。該放下的那就放下,如果現在做不到,也要試著去放,時間就是最好的良藥。”
她的安慰沒有多大力量,但這是她想了想覺得最合適的話了。
孔美薇抱緊了她,哭著道:“讓我抱著你哭一會,我很快就好。”
“沒事!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會好受一些。”
唐悠悠回抱著她。
緊緊的,緊緊的,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
靈壽縣,江府。
是夜,月光透過層層烏云穿過木棉窗棱灑進寂靜的內室之中。
“二公子。”主屋里,錦兒和小素在守夜,見他進來,先是吃了一驚,隨即福身行禮。
江炫豐抬手,淡淡的道:“你們都退下吧,今晚我來照顧少夫人。”
錦兒和小素面面相覷。
兩人實在不相信這話。江炫豐是什么人?他都要人照顧,他還要照顧做月子的人?重點是唐芳芳一直沒有醒來,她們根本就不敢離開床前。
錦兒又是福了福身子,“二公子,少夫人一直昏迷著,時而要替她擦拭,還在喂水,這樣粗活還是讓奴婢們來做吧。二公子請……”
“錦兒,你這是在攆我走?”江炫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錦兒垂著頭,應道:“錦兒不敢,錦兒只是……”
“什么只是?你現在可不就是在攆我離開嗎?”江炫豐伸手,雙指掐著錦兒的下巴,用力把她的頭抬了起來,一臉陰沉,“錦兒,我的脾氣不好,你應該知道。”
錦兒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江炫豐又道:“雖然你是從將軍府陪嫁過來的,但是,你既然陪嫁到了江府,那就是江府的下人。我是江家二公子,也就是你的主子,主子的話下人不聽,這該怎么處罰?”
錦兒抿唇,仍舊不說話。
“退下去?還是領板子?你們自己掂量。”江炫豐松開她,抬步走到床前坐下,看著床上一臉蒼白的人兒,道:“芳芳是我妻子,你們還怕我害了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