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走，咱們去永芳院看看去。一群不省心的，真是操碎心。”
“是，老夫人。”
覃媽媽連忙扶住她，江慕白也上前去攙扶她。江老夫人扭頭看著他，道：“你是大伯，現在是你二弟妹要生孩子，那地方不適合你去，你就回自己院里等著吧。”
“是，祖母。”江慕白點頭，送老夫人出了院門，他就回自己院子里了。
永芳院，上上下下亂成一團，丫環婆子端著一盆盆的熱水進去，又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出來。院子里的江炫豐瞧著，臉色蒼白，真正被嚇到了。
他真沒想到是這樣的后果，只是想給唐芳芳下個馬威。
“江炫豐，你做了什么好事？”江老夫人怒氣沖沖的進來，不待他解釋就甩手給他一巴掌，繼續罵道：“你在外面惹事不夠，還要回家來鬧嗎？我告訴你，若是我的曾孫兒有什么閃失，我唯你是問。”
“祖母……”
“娘，你怎么打炫豐呢？”孔春嬌眼見兒子被打，心里極是不愿，上前拉下江炫豐的手，一臉心疼的看著他臉上的紅指印，“娘，炫豐又不是有意的。”
“孔春嬌，你再向著他，要別怪我讓你去祠堂抄佛經。”江老夫人一臉怒容的喝道，對于孔春嬌寵溺兒子的行為，她早就看不上眼了。
只是一直忍著她而已。
“娘，我沒有向著他的意思，只是，你也不能一來就打……”
“我還不能打他了？”江老夫人一記冷光掃了過去，“春嬌，現在這情況，你是不是該在里面鎮守著，你在這里悠閑等著，似乎說不過去吧？”
孔春嬌一噎，不吭聲了。
江老夫人掃了她一眼，“還不進去看看，難道要我進去？”
“娘，你就在這里坐著等，我去，我這就去。”孔春嬌哪敢讓她進去，連忙吩咐下人抬了椅子出來給老夫人坐，自己剛進了主屋。
唐芳芳在里面叫得一聲比一聲大，房里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孔春嬌剛踏進屋子就想退出去，可一想到院子里的老夫人，她硬逼著自己忍著嘔吐進去，“少夫人的情況如何？孩子快生下來沒有？”
屋里有兩個穩婆，大夫早已經出去了。
丫環婆子們忙得團團打轉，孔春嬌這一出聲，他們才發現她進來了。
哐當幾聲，血水倒在地上，濺到了孔春嬌的裙擺上。
“夫人，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孔春嬌身邊的倩娘立刻喝道：“死丫頭，你沒長眼睛是不是？還不快點把地上收拾干凈？”
“是，奴婢立刻收拾。”
房間里本來就亂，孔春嬌這進來，就更亂了。
不時的傳來哐當的物品砸地聲。
陳氏又急又氣，如果不是怕那孔春嬌，她還真想叫她出去，別在這里添亂了。
“啊啊啊……娘啊……”唐芳芳哭叫著，那凄厲的聲音，讓聽著的人都忍不住顫抖一下。
“娘在，娘在這里呢。”陳氏連忙撲過去，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芳芳，你聽話，吸氣，吐氣，聽著穩婆的口令來，你可一定要穩住氣啊……”
陳氏一邊說，一邊哭。
唐芳芳現在的情況，真的太差了。
“娘，嗚嗚嗚……我……啊……”
唐芳芳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直叫尖叫著，聲音都嘶啞了。
孔春嬌上前抓住一個穩婆就問：“二少夫人的情況如何？你們倒是說話啊。”
“回夫人的話，腹中的孩子胎位不正，又是早產，我們也是在盡力。這個……這個……”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穩婆也不敢說些什么有保證的話。
“那會怎樣？”孔春嬌急問。
這下是真急了，若是唐芳芳出事了，怕是將軍府那邊也不好交待。
“孩子現在還沒有出頭，我們擔心在肚子里久了，怕會……怕會……”穩婆已是一頭冷汗，突然那邊的穩婆慘叫一聲，嚇得這穩婆連忙甩開孔春嬌的手，急步跑到床尾。
“怎么了？”
“看到頭了，可是少夫人這……這大出血了。”穩婆臉上蒼白無色，她們做穩婆大半輩子，什么情況都遇到了，像眼下這樣的，還是頭一回。
穩婆不敢再說下去了。
這種最壞的結果就是一尸三命，母子三人全沒了。
“夫人，要不然先請幾個大夫在外面侯著。”穩婆小心翼翼的提醒。
孔春嬌聽到這里，當然明白她話里意思。
“倩娘，你快去讓人找城里的老大夫過來。”
“是，夫人。”倩娘匆匆離開。
孔春嬌走到床前，看著已經明顯沒了力氣的唐芳芳，道：“芳芳，你要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能放棄，你若是放棄了，那孩子該怎么辦？你跟著穩婆的口號來。”
說著，她看向穩婆，用眼神示意她們開始。
“少夫人，來，吸氣，吐氣……”
孔春嬌又吩咐錦兒出去備參湯，這個時候，她也只能想到用參湯把唐芳芳吊著，讓她更有精神一點。這個時候，她也不敢大意了，也顧不上許多，走過擠開陳氏，握緊了唐芳芳的手，“芳芳，看著娘，你不會有事的。”
陳氏站在一旁，只能干看著唐芳芳。
“親家母，你倒是去幫一下穩婆啊，再怎么說，你也是過來人，生孩子這事，你該很清楚啊。芳芳這里有我，你就去幫幫穩婆吧。”
孔春嬌像是吩咐下人一般，直接打發陳氏去給穩婆幫忙。
“啊……”唐芳芳慘叫一聲，尖尖的手指掐進了孔春嬌的手中，痛得用力甩手，但始終沒有甩開。
“啊，痛。”
唐芳芳又是用力一抓，指甲直接掐進了孔春嬌的肉中，痛得她想要甩唐芳芳一巴掌。
“芳芳，你松手，你先松手。”
唐芳芳哪里聽得見她說什么，一邊慘叫一邊抓著她不放。
手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孔春嬌整張臉都變得猙獰起來，陳氏擔憂的瞧著，幾次都想開口讓她出去，自己來陪唐芳芳。
當然，這樣的事情，陳氏只敢想，不敢做。
錦兒出了主屋，江老夫人立刻喊住了她，“錦兒，你過來一下，你就說，二少夫人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