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真的瞧不起李長兵,好吃懶做。她瞧著找了幾遍都找不到他,便大膽的假設(shè)他根本不在這里做事,結(jié)果還真沒讓她失望。
他果然在家里睡大覺。
這種人真是沒救了。
什么?
眾人聞言,大吃一驚。
大伙在這里為他擔(dān)驚受怕,在這里拼命救他,他卻在家里睡覺。誰來告訴大家,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悠悠走到唐逸志面前,扶手接過他手中的鐵鏟,攙扶著他,“爹,咱們回家。”這腳傷還沒好利索,不能久站,這一天忙著沒停,此刻,他的腳已經(jīng)在微微打顫。
“好!”唐逸志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看向坐在地上的鄉(xiāng)親們,道:“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如果不嫌棄就到我家湊和吃一餐吧。”
唐升榮連忙接話,“對!大家一起來吧,喝口水,歇歇腳。”
眾人忙點(diǎn)頭,拾起一旁的工具,跟著一起去唐家。眾人經(jīng)過李中一家時,都側(cè)目意味深長的看了李長兵一眼,那些眼神讓李中抬不起頭來。
現(xiàn)在只剩下老唐家和李中一家人。
李中再也忍不住,伸手就往李長兵頭上敲去,“畜牲,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這害得大家那么辛苦,你知不知道爹娘有多擔(dān)心,多害怕?既然沒被活埋,那我就打死你。”
說完,掄起地上的鐵鏟,舉起就朝李長兵砸下去。
李長兵嚇了一大跳,黃花連忙攔住李中,沖著傻愣站著不動的李長兵吼道:“長兵,你還不跑,你傻啊,難道還真要你爹把你打死嗎?”
李長兵這才反應(yīng)過來,撒腿就跑。
李中用力推開黃花,舉著鐵鏟就去追,“小畜牲,你給多站住,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唐逸中把陳氏扶了起來,陳氏目光凌厲的看向黃花,“你們家的長兵平時就是這么做事的?拿著我的工錢回家睡大覺?”
黃花被她說得低著頭,不敢吭聲。
這事的確是李長兵不對,不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黃花很慶幸李長兵回家睡覺了。兒子能活著,這比什么都好。
翌日,鎮(zhèn)長又來到老唐家,幫著解決了后面的事情。
死者唐顯兵,兩家協(xié)議后,老唐家賠了五百兩銀子,其他的受傷的,醫(yī)藥費(fèi)和營養(yǎng)費(fèi)全由老唐家負(fù)責(zé)。
老唐家的新屋還沒建好就出了人命,唐逸中作主換個地方建。陳氏本不同意,可轉(zhuǎn)念一想的確晦氣,但也同意了。
捎了消息給唐芳芳,把家里的情況說了,也提出銀子已用完的事。
這新屋沒建好,不僅銀子花光了,還自討了一身晦氣,陳氏氣得不輕,在家里整天拿唐家二老出氣,不是打就是罵。
唐逸中怕媳婦,有時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經(jīng)過這一次的泥石泥,村民心里都有了一把秤,誰好誰壞,誰家靠譜都清楚明了。
不少人見唐悠悠一家在結(jié)繩網(wǎng),編竹子,也過來自覺幫忙。
“小悠啊,你這是準(zhǔn)備做什么,好大的家伙啊。”曾氏幫了幾天忙了,一直想問,眼下瞧著已經(jīng)完工了,終是忍不住的問了。
唐悠悠抬頭看向屋后的黃泥小山坡,伸手一指,“我想用這些東西把屋外的露出的黃泥蓋起來,省得下雨多了,那些泥土也滑下來了。”
她本是擔(dān)心,沒有想到老唐家那邊倒是先出了問題。
曾氏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還是你想的周到。”
人多好辦事,當(dāng)天,他們就把后面的黃泥土全部蓋住了,還保險的用麻繩網(wǎng)固定,四周都釘了竹筒,就算是刮風(fēng)下雨,也不怕被吹走。
這天,天下起了毛毛雨,村里的氣氛很沉重。
天沒亮,唐顯兵家就響起了嗩吶聲,今天是唐顯兵上山的日子。
唐悠悠早早就起床了,站在大門口看著唐顯兵家發(fā)愣。常生從小路上走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輕嘆了一聲。
“常叔,他們的傷勢好些了沒有?”
“恢復(fù)得不錯,因?yàn)槎际情L年做體力活的,體質(zhì)要好,恢復(fù)起來也快。”
“常叔,突然想他了。”
常生一愣,扭頭看向她,彎唇笑了,“哪是突然,你不是經(jīng)常想他嗎?”
“哪有?”
“你心里知道。”
唐悠悠笑而不答,她心里知道嗎?
……
時間是沖淡悲傷最好的良藥,受傷的人都好了起來,大家也漸漸忘記了那個難忘的一天,只是偶爾看向村口的廢墟,還是會出神,會露出傷感的表情。
雨水減少了,唐悠悠帶著唐哲和大林小林把茶地整理了一番。
后院的茶樹苗也生機(jī)勃勃,仿佛經(jīng)過了雨水的洗禮,它們更加充滿了生命力。
這天,一輛馬車停在了唐家大門口,唐然然喊著大姐夫跑了出來,當(dāng)看到常歡從馬車上下來時,她不禁失望。
常歡蹲下身子,伸手捏了下一臉失望的唐然然的小臉蛋,“然然,你怎么是這樣的表情?這些日子,你大姐夫不在家,你想他了?”
“不想!他老是失信于人。”唐然然倔強(qiáng)的應(yīng)道。
常歡一把抱起她,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子,“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我就沒有!”小家伙抬起下巴,好像更是生氣了。
常歡一愣,笑道:“好吧,你沒有!我錯了,我不該這么說你。”他朝屋里看去,蹙眉,“就你一個人在家里嗎?”
“嗯,大家都去地里忙了。”
“哦,那我先放你下來。”常歡把她放了下來。
唐然然指著馬車上的一捆捆的東西,問道:“常伯,這些是什么?果樹苗嗎?”
“不是,這是茶樹苗。”
“哇,茶樹苗,可怎么跟我家后院的不一樣?”小家伙一聽到是茶苗樹,不禁雙眼一亮,好奇的走過去看。
她知道,茶樹就是搖錢樹,所以,看到有這么多的茶樹苗,她可高興了。
常歡彎唇笑了下,“當(dāng)然不一樣,這些可是你大姐夫給你大姐的禮物,這些茶樹苗費(fèi)了不少心思和精力,可不是一般的茶樹苗。”
為了這些茶樹苗,他不知跑了多少地方。
當(dāng)時,墨子安問他有沒有一種大葉茶,并讓他幫忙找到,買一些回來。他細(xì)問之下才知,墨子安當(dāng)成了圣旨,還大材小用派他去找,卻只是因?yàn)樘朴朴频囊痪鋲粼挕?
如果當(dāng)時就知道,他還真不去找了。
這小子想要哄媳婦,把他這身老骨頭都累散了。
東奔西跑,到了大晉才找到這種所謂的大葉茶,他也是服了。
“大姐夫送給大姐的?”
“你現(xiàn)在不怪你大姐夫了吧?”常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