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然早已被她扎得昏昏沉沉的，全身都沒了力氣，更何況嘴巴還被她用布塊塞著，就是想答應她，也說不出話來。

陳氏見她不為所動，氣得兩眼冒綠光，一手拽過她，一手拉掉塞嘴布，“你自找的，可別怪我。”

“救命啊，救……”

咕嚕咕嚕，陳氏哪會給她機會，一下子就把她的頭按進了尿桶里。

可憐的孩子，雙腿懸空，手緊緊的拽著桶邊，不停的掙扎。

陳氏得意的笑了，“小畜生，你活該！我讓你不聽話，我讓你們一家人得意。別以為日子過好了，我告訴你們，好戲還在后頭呢。我一定要讓羅氏那賤人哭著過日子。”

唐然然的動作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

陳氏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砰的一聲，柴房門被人從外面踢開，倒在地上揚起嗆鼻的灰尖。陳氏愣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已被人拎著往外面院子里扔去。常生抱起一身是尿的唐然然，顧不了她一身惡臭，快速的出了柴房。

墨子安從外面跑了進來，上前，看著奄奄一息的唐然然，“常叔，然然沒事吧？”

常生沒說話，把唐然然平放在院子里，把脈，查看，一臉凝重。

“再晚一點到，這丫頭就沒了。”

全身濕答答的，一股的尿臭味，墨子安一臉鐵青的掃了一眼，“誰干的好事？你們到底是不是人啊，居然用這樣的辦法對一個三歲的孩子？”

常生一邊帶著節奏用力按著唐然然的腹部，一邊道：“還能有誰？就是那個天殺的陳氏。”

墨子安沖過去。

唐逸中連忙護住了陳氏，“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墨子安一把拉開他，唐逸中沒有想他的力氣這么大，一下子就被拽倒在地上，“我今天就是賠上這條命，我也得把這個惡毒的女人收拾了。”

“別別別，有話好說。”陳氏一邊躲，一邊道。

“你現在知道求饒了？那你怎么不放過一個三歲的孩子？”

墨子安抬腳用力的往陳氏身上踢去，陳氏被踢得嗷嗷大叫，滿地打滾。墨子安打紅了眼，哪里容她躲，一下比一下重。

唐逸中從地上爬起來，從后面抱住了墨子安，“菊花，你趕緊跑。”

“跑？”

只看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伴著陳氏尖叫的是砰的一聲巨響。

常樂拍拍手灰，身形一閃，人已移到陳氏面前，腳穩穩的踩在她身上，“想跑？現在是不是晚了一點？”

又是砰的一聲，唐逸中被墨子安甩倒在地上。

墨子安兇狠狠的威脅他，“你放聰明一點，如果還攔著，我連你一起收拾了。”

唐逸中縮了縮脖子，不敢動了。

聞聲趕來的村民越來越多，很快就把唐家院子給擠滿了。

羅氏和唐珊珊跌跌撞撞的從人群中擠了進去，看到地上正吐出一口一口臭水的唐然然，她哭著撲了上去，“然然，我的然然，你這是怎么了？然然啊。”

任她搖晃，唐然然仍舊蒼白著一張臉，了無生息。

“三妹，三妹。”

唐珊珊蹲在一旁，哭著喚道。

“讓一下，讓一下。”

大伙見唐升榮來了，連忙讓開一條道。

常樂看向墨子安，“子安，你在那里等著，我把人給你送過去。”說完，他拎起陳氏，一腳把她踢了過去，砰的一聲，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墨子安面前。

陳氏來不及嚎一聲，身上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你這個壞女人，去死。”

不僅是墨子安，唐珊珊也明白了過來，上前就拽著陳氏的頭發，用力的按著她往地上撞去，沒一會兒就被撞得頭破血流。

唐逸中雖是怕了，但看著自家媳婦快不行了，也不再猶豫的爬過去，“你們別打了，再打她就死了。”

“今天就是要打死她，省得再禍害別人。”墨子安看了一眼唐珊珊，“二妹，你別打了，我來！打死她，我來賠命。”

“大姐夫，你還要照顧大姐，要賠命也是我來。”

唐珊珊不承相讓。

“你們都別打了。”唐升榮上前來勸。

陳氏固然不值得救，可是賠上墨子安或是唐珊珊都是劃不來的生意。這么一個女人，打死她賠命，這不值當。

沒人聽他的。

唐升榮急得直搓手，唐逸中想幫，可還沒幫就被常樂踩在地上，不能動彈，只能不停的喊：“求求你們，別打了，再打人就要死了。”

可他不知，他的這句話更加刺痛了墨子安。

知道會死人，為什么連三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陳氏一頭一臉都是血，血和灰土混在一起，要有多狼狽，就有狼狽。

“你們都住手！”

聞言，墨子安和唐珊珊都停了下來，齊齊朝人群中看去。

唐悠悠由李大娘扶著進來，一臉冷肅，目光在唐然然身上停了一秒，隨即射向陳氏。目光更沉，更冷了，周圍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說著話都停了下來。

全都看著她。

“大姐，三妹她？”

唐悠悠抬手，制止了唐珊珊。她走到唐然然身旁，問道：“常叔，然然的情況如何？她是怎么一回事？”

常生緊抿著唇，再用力一按，唐然然又吐了一口臭水，睫毛輕顫，她睜開了眼，目光渙散，似乎找不到焦距。

“然然，你感覺怎么樣了？你應娘一聲啊。”

唐然然仍舊愣著。

“三妹，你抬頭看看大姐。”唐悠悠的心不停的往下沉，這種受刺激過度，人變得自閉，或是精神分裂的，或是其他癥狀的，她前世在新聞里看過太多。

唐然然一動不動，不哭，不鬧，就像一個木頭娃娃一樣，沒有靈魂。

常生給她把脈，然后長嘆了一口氣。

“小悠娘，你先把孩子抱回去洗洗。”

羅氏抹了抹眼淚，抱著唐然然就離開，村民自動讓開道，目露憐憫的目送她們娘倆離開。

常生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唐悠悠，“丫頭，我找到然然時，她正被陳氏按在尿桶里，如果再晚一步，人就沒了。我剛剛檢查了一下，她身上還有許多被針扎過的地方。”

咝——

人群中傳來倒抽的冷氣，村民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自己的親侄女喝尿，還往她身上扎針，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唐升榮也垂下了腦袋，陳氏這樣，他都想打她一頓。

“這種無品無德的婦人，應該趕出家門去。”唐大河走了進來，看著陳氏的目光就像見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