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澤——!”謝知遙張大雙眼,鼻翼也緊張得微微張開,向身后的魔物身上猛踢了一腳,靠這一踢之力,看似身形輕飄飄如風吹過的落葉向王承澤飛去。
這落葉隨風而動,速度卻奇快無比。
在叔祖的手掌離王承澤的頭蓋骨還有一寸之遙時——葉落。
叔祖連個眼神都沒給這片葉子,斜落之時的身形又翻轉,變掌為爪向落葉抓去。
一陣風吹來,這片落葉忽地被風一吹,又輕飄飄地落到旁邊。
王承澤一口氣尚未吐出,就見謝知遙這樣不顧自己生死。當下雙足一蹬,腰身一挺,將全身的氣力都運至雙臂,用力向上推去。
叔祖原本就要碰到謝知遙的手,先是被謝知遙橫著一飄,錯開一絲,又被王承澤奮力一推,只能從謝知遙面前險險滑過。
“你過來干什么!”王承澤終于吁出一口氣,壓下體內向上翻涌的氣血,以劍抵地拔出陷在坑里的雙腳。
“……”謝知遙臉上驚恐的表情還未褪去,臉色刷白,睫毛不停地抖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要命了?!”王承澤舉起藏鋒橫在他和謝知遙的身前。
叔祖被王承澤推出去后凌空一個翻轉,穩穩地落到離他們二十幾步遠的地上。
這個距離既能讓他可以在瞬間破空而出,又能不被王承澤偷襲。
因為,他的速度比王承澤快了太多。
王傳芳在桃花樹下,大手握著王承澤握劍的小手,一劍揮出:“承澤,重劍藏鋒不藏勢,需以千鈞之力,踏破虛空方能扭轉乾坤。”
王傳芳放開了小手:“就這樣,你再來試試。”
王承澤尚且年幼,單手拿著藏鋒有點吃力,只能兩只手一起上,把劍高高舉起,再猛然落下。
噌——
空氣中發出了一聲輕鳴。
“很好,就這樣。”王傳芳鼓勵道,“你現在還沒長大,力氣還小,今日開始每餐多吃兩碗飯三碗肉,馬上就能單手揮劍了。”
“啊?!”
叔祖臉上掛著冷笑,下一秒就出現在兩人的身后。
王承澤沒看清他是怎么突然出現在自己背后的,只見謝知遙驀地轉身推開他碎魂向前刺去一氣呵成!
落葉彈射了出去。
王承澤被推開幾步遠,心里還念叨著“這家伙力氣怎么這么大”,一個晃神就見叔祖的長劍已經碰到碎魂。
謝知遙不但看清楚叔祖臉上的冷笑,也在這時看清楚叔祖長劍上的刻名——破空。
“破空劍!”謝知遙驚呼。
叔祖一個獰笑,破空劍上的黑氣順著碎魂就要蔓延到謝知遙手上。
謝知遙左手撫過劍身,遞去一絲靈力,劍芒大盛,將黑氣推了回去。
“沒想到小輩里還有認識我這把‘破空劍’的。”叔祖冷笑道。
這時王承澤已經舉起藏鋒,破空而來!
他的速度快,叔祖的速度更快!
叔祖挑開謝知遙的碎魂,看似隨意地向右一揮劍:“雕蟲小技,你們這些人偷盜我張氏的絕技,還敢班門弄斧?”
真正的破空一劍——剛勁又不失柔韌,劍勢看似勇往無前實則可隨意變化,常能出其不意制敵而勝。
王承澤出劍剛猛有余變化不足,被叔祖的隨意一劍掀翻。在空中順勢向后一個翻滾才站定。
頭頂的的一棵樹上的白色花朵被這劍勢斬落。
“踏破虛空方能扭轉乾坤。”
王傳芳拿過王承澤的藏鋒,親自演示給他看:“看好了,你就是劍,劍就是你。然后——”
王承澤不敢眨眼,眼睜睜看著藏鋒在王傳芳手里和他化為一體突然消失在自己面前。還未來得及詫異,就見離他三十步的地方出現一截劍尖,然后再是整個劍身,持劍者最后也踏破虛空而出。
“踏破虛空。”王承澤低頭默念。
忽然,他又抬起頭,雙手握劍,足下一點。藏鋒帶著他消失在眾人面前。
再出現時,已在叔祖面前。
叔祖的血色瞳孔一縮,看著這個和劍融為一體的人:“破空……”
這時,白花還在半空中尚未落地。
破空劍雖已本能舉起御敵,但靈力未至。
“叮”地一聲,纖細的破空劍應聲而斷。
叔祖雙瞳的赤紅蔓延到了眼眶,眼睛像滴血一般:“王、傳、芳!”
劍已斷,叔祖舉起左手向藏鋒劍身上用力一掌。
“嗡”地一聲,藏鋒帶著王城則轉向謝知遙飛去。
王承澤瞪大了眼睛,來不及驚呼,就見謝知遙像片落葉一般向后倒去,堪堪躲過了這一劍。
叔祖一掌推出,未有喘息,破空斷劍刺向王承澤的側肋。
謝知遙向后倒身在地上轉了半圈,碎魂正好劃開叔祖的小腿。
碎魂的劍勢在叔祖小腿中爆裂,明明是一道小小的口子,轉眼就變成一個血窟窿。
如果是常人早就痛得戰不起身,可是入了魔的人不會感覺痛。
叔祖只覺小腿被擊中,但是此刻不容他低頭查看,手中短劍已碰到王承澤的外袍。
“扭轉乾坤。”
王承澤在空中奇跡般地一扭,如果把動作放慢,就能看出來是藏鋒帶著他轉動。
斷劍只劃破他的外袍。
雖然入了魔的人不怕痛,可是行動需要這些筋絡肌肉的支撐。一劍未中,叔祖左小腿支撐不住他的動作,身體向左一傾,左手收回往下一掌。
他的左下方是正用劍刺中他的謝知遙。
此時的謝知遙已無法躲避這一掌,正打算運氣靈力硬扛。
王承澤在空中一扭時,把劍挪到左手,用右手拎住謝知遙的腰帶,把這個分量不輕的成年男子從離地不足一尺處生生地往外側一抽!
躲過了這致命一掌。
不但抽了出來,還順勢把他扔到自己身上。“砰”地一聲,兩個人一起摔了出去。
這時那朵白花也正好剛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