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天走出杜秀青的辦公室,感覺自己的后面是汗涔涔的,大冷天的,他居然出了一身的汗,真是被這個小女人給嚇死了!他瑪的,為了她那個不中用的男人,還要如此興師問罪!老子這是哪兒得罪她了呀?給她男人上位還上錯了?真他媽拍馬拍到馬蹄上了!草!這年頭,有點權力的人都要出去應酬喝酒,沒用的才憋死在家里呢?犯得著這么上崗上線嗎?還要找名單?她想干什么?把那些陪著他男人喝酒的人都打死?那也太黑了吧?莫不是,她真要做余河的“武則天”!想到這里,于海天內心好一陣發冷,這女人,手段太狠了!自己曾經在她手下,僥幸沒被她收拾過,看來這回是難逃此劫了?唉,真是背啊,這個該死的丁志華在哪兒不好,偏要放在廣播電視局呢?老子這是無緣無故惹了一身的騷!真他瑪的掃興!唉,看來今后得把她那個不中用的男人當個神供起來了,不然,自己就是做了千般好,就憑這一宗伺候不周的罪,也會死得很難看!
于海天開著車往回趕,本想直接回單位,想了想,還是掉頭,往超市開去。
這大白天上班的時間,他一個廣播電視局的局長往超市去,還真是引人注目。
沒多久就看到于海天從超市里出來,手上提著一個很大的袋子,里面鼓囊囊的,裝滿了各種營養品和水果,另一只手上還提著一個玩具賽車。
把東西扔到車后座,于海天鉆進車里,發動汽車,直接往那一片住宅區開去了。
把車停在巷子口,于海天從包里拿出一疊錢,裝進剛買的紅包里,再放進那袋食品袋子里,然后拿上那兩大袋東西,往巷子里走去。
辨別了一下這一幢幢連在一起的小洋樓,確定是第二家之后,他抬起手敲了敲那扇朱紅的大鐵門,然后靜靜地站在門口等著。
沒過多久,門被打開了,一個神情憔悴的老年婦女出現在門口。
“于局長,您好!”她立馬笑著問候道。
“方園長,您好您好!”于海天伸出手,很熱情地和她握手,“聽說小丁主任不太舒服,我過來看看他,丁局在家嗎?”
“哦,哎呀,太麻煩你了,老丁他去買菜了,一會兒就回來。志華昨晚喝多了,身體不舒服,還在樓上睡著呢!”方鶴翩邊說邊把于海天迎進了門。
“于局長,您坐,我給您沖杯好茶!狈晋Q翩立刻從柜子里拿出上好的茶葉,準備給于海天泡茶。
“不用忙了,方園長,我過來看看小丁主任,看看您和丁局,這平時工作忙,早就應該過來看看了,唉,總是俗事纏身!庇诤L煺f,“昨晚我沒去和小丁主任他們一起聚餐,我真沒想到那些人會讓小丁主任喝酒啊,我要是在,是斷然不會讓他喝酒的,我知道他不能喝酒,這一點啊,那些年輕人就是不懂,聚在一起就非要勸酒,不喝醉就不罷休。昨天,真是讓小丁主任受苦了,也給您增添了不必要的痛苦,真對不起!”
“于局長,別這么說,唉,我這個兒子啊,身體不比其他人,他不能喝酒,真的不能喝酒。 狈晋Q翩說著說著就要掉淚了。
“我知道,方園長,您放心,我今天在這兒向您保證,往后不管什么時候,只要小丁主任還在我身邊,我一定不讓他喝酒,誰要逼小丁主任喝酒,我堅決不同意!就算是我自己喝倒,我也不能讓小丁主任喝,這點您可放一千個一萬個心!”于海天拍著胸脯說。
“好,那就謝謝于局長了,謝謝!”方鶴翩說道。沒想到于海天還能這么處處照顧志華,能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來,于局長,喝茶!”方鶴翩把泡好的茶給于海天端過來。
“方園長,謝謝您!您和于局都是好人,也都為余河的發展做出過很大的貢獻,我們這些人啊,都應該以你們為榜樣,好好干工作,多為人民做實事好事,才算是沒白任這個職。”于海天說。
“我們都是老人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提了!狈晋Q翩說,“我只希望志華的身體能一直這樣好下去,一家人健康平安,比什么都好。”
“是啊,你們這是幸福之家,讓人羨慕啊!”于海天環視了一下屋子里的裝飾說道。
這個小家,雖然不豪華,但是布置得很雅致很溫馨,尤其是收拾得很好,井井有條,方鶴翩真是個好女人,干工作是一把好手,如今退下來,把家里打理得這么溫馨?磥矶判闱噙@個女人還真是有福氣,有這么好的后方,她干事業完全沒有后顧之憂。只是丁志華這個男人,讓人多少還是有點瞧不起,從能力上,無論如何也不能和杜秀青相比的。
兩人正聊著,看到外面的大門被打開了,丁光信提著菜籃子從外面回來了。
“哎呀,丁局啊,您這是剛‘掃蕩’回來啊,買這么一大籃子菜!呵呵!庇诤L炝ⅠR迎了出來,伸出手和丁光信打招呼。
丁光信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和于海天握了握。
“不好意思,我這剛買菜回來的手,有各種菜的味道。”丁光信笑著說,心里很是狐疑,于海天怎么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早就聽說丁局的廚藝了得,今天看你采購的這些菜就可見一斑了,哪天得空了來飽飽口福!庇诤L煨χf。
“就今天吧,中午留下來吃飯!倍」庑耪f。
“哎呀,那感情好啊,可是我哪有這福氣啊,一大堆事兒等著呢!我就是過來看看你,看看方園長,看看小丁主任。這樣,小丁主任在休息,我也就不打擾他了,您告訴他,讓他好好休息,工作的事兒不用牽掛,什么時候身體舒服了,再去上班。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庇诤L焱鹤油饷孀呷。
“這您慢走!”方鶴翩把他送到門口。
辦完了這件事兒,于海天像是完成了一個重要任務似的,松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辦公室里,杜秀青卻在看著那張名單發呆。
周盧坤,饒敏兵,究竟是誰?單位上的人,按道理都知道丁志華的情況,不會那么死逼著他喝酒,如果說要讓志華喝酒的,八成是這兩個人。
馮銳斌?哈哈,這個老同學,馮永斌的弟弟,電視臺的記者部副主任,昨天來到了余河的地盤,也不來我這兒看看我,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罵死他!
杜秀青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接撥通了馮銳斌的手機。
“你好啊,馮大記者!”杜秀青笑著說道。
“哎喲喲,你等等,我得好好看看天氣!瘪T銳斌在電話那邊故做驚訝狀地說道,“今天刮什么風?東風南風還是西風北風?莫不是東南西北風一起上了,把你這位大書紀給吹得暈乎了,不清醒的狀態下想到了我。俊
“呵呵,你就沒安好心吧,我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杜秀青笑著說,馮銳斌也是喜歡開玩笑的,總是一驚一咋,她習慣了。
“不是不能,是你不會啊,你看,畢業后我們見過幾次面,然后你又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的記憶里,破天荒這是頭一次吧,親愛的杜書紀!”
“別貧嘴了,你還有臉說我,昨天你到了余河居然也不進來看我,你說你心里還有我這個老同學嗎?還說我不打電話給你!”杜秀青說道。
“哎呀,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一個小記者,哪敢輕易去見你這個大縣委書紀哦,我又沒預約,要是冒昧地去了,你的秘書一問,請問有預約嗎?我愣了,沒有!對不起,沒預約不能見!你看看,我這不是白白跑一趟,吃了閉門羹嗎?”馮銳斌笑著說。
“你就編故事吧,就你這個大記者會編故事,我這兒的大門面向所有的人開放,你更是可以隨意進入了!不想來見我,就說這些故事來搪塞,是不是名氣大了,把老同學都給忘了!”杜秀青說道。
“你看看,這女人就是喜歡倒打一耙,明明是你的門難進,到成了我的不是了。好了,我認錯,下次去了,宰你沒商量!”馮銳斌說道。
“呵呵,喜歡被宰,歡迎來宰!”杜秀青笑道。
“誒,我說你找我不是為了興師問罪的吧?有什么事兒,盡管說!瘪T銳斌說道,杜秀青的事兒他最清楚了,沒事兒不會隨便打電話給他的,這么多年,也沒見她想起過自己,這突然來電,八成是有事兒,而且還是不小的事兒。
“呵呵,找你也沒什么事兒,就是聽說你昨天來了余河卻不來看我,我想這你這個老同學也太沒人情了,寧愿去吃別人的飯,也不來吃我的飯,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嫌我這個家太窮了,怕我請你吃腌菜是吧?”杜秀青笑著說。
“你要是窮,我們都別活了。”馮銳斌說,“昨天就是去余河,直接聯系廣播電視局那幾個人,做個節目,也沒想在那兒吃飯,后來領導好意,偏要留下來吃飯,這不就聚了一下嗎?對了,昨天我和你家志華在一起吃飯,他的身體好像恢復得很好,還能喝酒,不錯不錯!”
聽他這么一說,杜秀青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什么叫還能喝酒,就是不能喝酒!
“昨天你們喝了很多酒吧,把我家志華都灌醉了!”杜秀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