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沁素的注視下,他竟然無法把心里的話全部說出來,陳安有些狼狽地喘了口粗氣。
他怎么能不嫉妒呢?
明明當初素素是為了他,才學會了一身好廚藝,可是現在能享用素素親手做的飯菜的,卻是蘇北洛,而且素素還那么溫柔地替他夾菜盛湯,噓寒問暖。
那模樣,竟像是竟像是一個妻子像對丈夫那樣。
明明是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可是就像是有個透明的玻璃罩子,把他自己隔絕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小的他似乎都不能順暢的呼吸了。
他只能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白沁素像妻子照顧丈夫那樣去照顧蘇北洛。
怎么能吃醋?怎么能不嫉妒?
他嫉妒地都快壓抑不住自己,當場跟蘇北洛決斗了!可是他殘余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那么做,否則素素會更討厭他的,他只能忍,只能看著蘇北洛像是炫耀一樣,讓素素不斷的幫他做這做那,他卻只能在一旁看著。
他怎么會看不出來蘇北洛是在炫耀呢?可是他有炫耀的資本,素素的關心就是他的資本,而這種令人驕傲的資本,他并沒有。
想著想著,他的目光又暗了下來,屬于黑曜石般的亮光也黯淡了下來。
“呵呵陳安,你吃醋了!”他懷里的白沁素突然笑了起來,陳安聽到她的笑聲,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么發笑。
“你竟然會為了我吃醋!”白沁素的笑聲從低變高,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陳安被她笑的摸不著頭腦,只好看著她笑。
“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我吃醋!”白沁素稍微和陳安拉開了一些距離,用手指指了指陳安,繼續笑。
“素素,你在笑什么?”陳安看著白沁素笑雖然開心,神情卻是不太對勁兒,他抓住白沁素,往自己懷里一帶,問道。
“笑什么?當然是笑你竟然會為了我吃醋啊!這難道不好笑嗎?”這么說著,白沁素的笑聲卻停了下來,她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消失不見,到最后唇角竟然保持著一個冰涼的微笑,和她唇上剛剛激吻過留下的印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句話叫風水輪流轉,我現在終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白沁素上下打量了陳安一眼,繼續說道:“以前我死皮賴臉地喜歡你的時候,你厭惡我就像是厭惡一只蒼蠅一樣,而現在呢?我不纏著你了,你卻跑過來說,我替蘇北洛夾菜,所以你吃醋了,嫉妒了,這難道不可笑嗎?”
“別那么說自己,”陳安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干澀,“是我的錯。”
剛剛由激吻所帶來的熱度慢慢消退,陳安覺得自己竟然感到了一絲絲的冷意。他不是不愛白沁素,只是他發現的太晚。
“你說我只為你做飯,對啊!那時候我拼命地去學廚藝,只是為了能給你做出一碗像樣的長壽面來,可是,我的安哥哥,后來,由我手里做出來的長壽面,有哪一次你是吃了呢?”白沁素嘴角含著譏誚的笑,諷刺的看著陳安。
一提起過去,陳安所有的傲氣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滿滿的黯淡,因為白沁素說的都是實情,他無法反駁的實情。
“我專門做給你吃的時候,你看都懶得看一眼,而現在,我做給別人吃的時候,你卻跑過來告訴我,你吃醋了?你嫉妒了?”
“安哥哥,你覺得你這樣可笑不可笑?犯賤不犯賤?”白沁素的話里,每個字都像是帶著鉤子的利劍,戳進陳安心窩里有猛地拉出來,帶出了一塊塊血肉出來。
陳安唇色也變淡,就像群星突然黯淡了下來,他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來,頓時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白沁素看了他的樣子,有些不忍的眨了眨眼睛,她的手要收縮了一下。看到陳安傷心,她也像是和他受到了一樣的傷害,陪著他一起疼。
只不過,她硬逼著自己,忽略掉陳安的黯然神傷,拼命逼自己回想當初陳安對自己的傷害,好抑制住自己的動搖。
燈光雖然昏暗,可是緊緊盯著白沁素看的陳安沒有忽視她手上的小動作。
他目光一閃,嘴角勾起的像是偷到腥的貓兒一樣的笑一閃而逝,快到白沁素根本來不及去發現。
“可笑,犯賤,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陳安失去了血色的雙唇突然吐出這句話來,讓白沁素一下愣在原地,懵懵的看著他。
陳安拉動嘴角,扯出了一個淺淺淡淡的笑來,看起來很是哀傷,讓白沁素看的心中一跳,忍不住把頭轉開不去看陳安。
她忍不住用言語去刺傷陳安,卻又忍不住心疼陳安。
正因為她挪開了視線,她才沒看到,雖然陳安嘴角的微笑看起來悲傷的讓人心疼,可是他眼角卻閃著詭異的光芒。
“所以啊,素素你大發善心,就收下我,不要讓我再去禍害別人了,好不好?”他一改剛才消沉的模樣,眼神也變得重新有了光澤,他的手撫上的白沁素的臉頰,定定地看著她,黑眸中似乎只有她一個人的倒影。
“誰要收下你?”白沁素一把把陳安的手拍下去,立馬就反唇相譏:“我又不是收破爛兒的!”
話題戲劇性的跳躍,剛剛還凝固在一起的氣氛突然變得輕松起來,就像是剛剛談戀愛的高中生之間的斗嘴一樣,毫無營養的話題也被剛剛墜入愛河的少男少女討論的熱火朝天。
如果要是讓陳安的迷妹們聽到她們眼中的“完美男神”陳安,竟然被白沁素形容為“破爛兒”,估計白沁素會被她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的!
“素素這么優秀,怎么會是收破爛兒的?”陳安一本正經地順著白沁素的話說:“不過素素你這么善良,你就收下我,好唄?”
為了勸說白沁素再次接受自己,陳安竟不惜把自己和“破爛兒”相提并論!如果讓祁城自詡為有錢人的人給聽到了,那群人估計就要淚流滿面了:陳總您是破爛兒的話,那我們又是什么?豈不是連破爛兒都不如了?